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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雜毛狐狸道“不會的,我們結了緣法,他隻是在修養元炁,那麻雀精,還經常往返我們之間作聯係呢。”
正這時候,麻雀落在了老歪脖子樹上,發出嘰嘰喳喳的聲音“許老爺邀請你們今晚半夜三更,到牛府赴宴呢!”
“他不是姓許麼?在許家,怎麼又到牛府了?”
雜毛狐狸問細了一些,這才曉得牛聰聰是許甲的同窗。
不怪他謹慎,雖然他們幾個殘廢,皮毛不值錢,可萬一許甲設下陷進,把他們一窩子打儘了,那可真沒活路了。
老狐狸活了五十多年,相當於狐狸的三百多歲,靠的就是謹小慎微。
其他狐狸聽著可以吃雞,已經是兩眼放光“嘿嘿!這人可真不錯,沒把我們忘了。”
老雜毛看他們前後兩種態度,滑稽可笑,絲毫沒有城府,目光短淺,不由歎息一聲“你們啊!”
卻道“好好收拾收拾一番,最好去洗洗澡,去一去腥臊味,晚上帶你們去吃燒雞!”
一眾狐狸嘿嘿笑了起來。
雜毛狐狸對他們管束嚴格,不準他們去偷雞,隻能抓些老鼠,青蛙來吃。
況且幻化成人後,就要學會人的習性,最簡單就是從吃飯開始,野獸之所以為野獸,便是因為茹毛飲血,狐狸就要學著人,吃熟食,吃五穀煮的飯……如此漸漸才能通人性,懂人心,曉人情。
等見的人多了,通曉世情之後,就可以自由幻化成自己想要變成的模樣,比如書生小姐,能和人做快樂的事情不說,還可以靠著這個賺錢,增長修為道行……
但現在有更好的出路了,那就是跟著許甲許老爺混。
許老爺是前世修行,今生覺醒宿慧的仙人,是一個好靠山。
更何況,還這麼信守承諾,說好殺雞宴請他們就殺雞宴請他們,也沒有絲毫看不起他們的意思。
花斑狐道“離著此處五裡遠,有個梵音穀,內裡有個“滌垢泉”,之前有個和尚閉關修煉,在這裡念經,常常回聲響徹山穀,故而取了此名。我們便去那裡洗洗身子,滌蕩汙垢如何?”
諸狐狸欣然同意,齊齊往那裡趕了去。
滌垢泉說是泉,其實是小溪流,上流有個泉眼,咕咕往外冒水。
幾隻狐狸怕汙染了水源,沒有跳進泉眼,隻在下遊借著滌垢泉水,好好洗了洗身上的醃臢。
孤睾和瘸腿甚至還玩起水來。
雜毛狐狸又取來“香膏”,一個個給他們塗上。
“洗了這一回,就和過去斷了關係。”
“你們切記不可胡亂行事,到時候惡了大仙,丟了緣法,彆怪我不護著你們。”
一眾狐狸們塗了香膏,身上的騷氣遮蓋了許多。
等著黃昏入夜,又拜了鬥,作了法,幻化出人形,整理了衣裳,就顯得沒那麼歪瓜裂棗了。
因為是去大戶人家吃席麵,卻沒帶那些沒成精的小輩,隻他們四個能幻化人形,昂首挺胸的去了。
牛家這邊,牛聰聰早吩咐了,做好了就在庭院裡擺著,然後就回房間去,哪個也不準回來,阿屎阿尿都不準去茅廁。
這規矩雖然古怪,但仆人婆子們在府上做事,就按著規矩做。老爺不在,少爺說啥就是啥吧,更何況還給了些賞錢,故而都窩著房間裡。
直到接近子時,躲著房間久久不能入睡的牛聰聰聽到外麵傳來動靜。
先是一陣“呼呼”的妖風,隨即妖風聲音停了,卻有“奸笑”的聲音。
緊接著就是“悉悉索索”,好像是老鼠活動一般的聲音。
正要忍不住的時候,就聽到將骨頭都啃動的“嘎查”聲。
同時又聽著如同二傻子聊天一般的對話“一,二,三,四……四,三,二,一……果然十隻雞。”
“我們來了四個,這裡有十隻雞,每個吃兩隻,誒,多這麼多,那就每個再分一隻,還剩下兩隻,不夠分啊?”
“這有啥不夠分的,你一隻,我一隻,我一隻,他一隻……”
聲音尖銳,像是小孩,又像是老太太。
不僅僅牛聰聰聽到了,便是那些仆從也聽到了,他們本就奇怪。
今日非年非節的,又沒有喜事,殺這麼多雞做什麼?
結果還得知不是自己吃,就這麼光擺著院子裡。
牛聰聰又不準他們出來,怎麼不是一個心癢癢的,憋著想看看是個怎麼回事呢?
這不是人吃,難道還是鬼吃不成?
結果聽著後半夜院子裡的這些聲音,都是嚇得腦門出汗,渾身發寒。窩著被子裡,把頭都蒙住,縮成一團。
“這來的,是人?還是鬼啊…”
牛聰聰也懷疑“這就是許大哥,給我說的一樁仙緣?這仙緣長什麼樣啊?”
忍不住牛聰聰還是從窗戶縫隙去瞄。
隻見四個人形,高矮老少,各自不同,眼睛冒著綠光,抓著雞就啃,借著月光看見尖銳的牙齒,吃到酣暢處,一條尾巴就在那裡晃來晃去。
牛聰聰嚇一跳,捂住嘴巴,呼吸卻粗壯起來。
雜毛狐狸幻化的老太太感應到不對,腦袋詭異的轉到了身後,正好和牛聰聰的眼睛對視上了。
牛聰聰嚇得直接緩緩蹲下,隨即四肢著地,陰暗爬行,爬到了床榻上,被子一蒙,已經是吃了雞就不準再吃我了哦的心態。
雜毛狐狸轉過頭來,嗬斥諸小狐狸“彆全吃了,給小的們也帶些!”
說罷張開嘴,塞進一整隻雞,這是狐妖小術,可以儲存一些東西,再吐出來,母狐哺喂小狐狸的時候,就會把半消化的食物嘔出來給小狐狸吃。
諸狐狸吃得過癮,許久不得這麼多油水,也紛紛道“是要給小的們嘗嘗,以後做了人,非得天天吃燒雞不可!簡直是人間美味!”
瘸腿狐歎道“這可真能拿出去說事,以往這種大戶人家,門戶掩實,狗就養了好幾條,我們進都不敢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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