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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夜色很深,明亮的路燈所無法顧及的角落顯露出一片濃稠到害人的黑,方疏晨在樓上往下看,看見醫生在和自己打完招呼後,在黑暗角落中,似乎被什麼拽了一下,身體明顯的失去平衡般歪了一下,半邊身體瞬間進入黑暗之中。
方疏晨眯著眼睛仔細去看旁邊,按理說醫生穿的白大褂,應該能反射一點光亮,但是燈光之外黑的不見五指,方疏晨認真看了半天也沒能看見那裡是否真的有人。
這一邊商雲白也是愣了一下,被無形的力量要往黑暗中拖拽,他下意識抬手抓住了旁邊的路燈杆。
這一瞬間,路燈像是接觸不良那樣開始閃爍,商雲白下意識抬頭要去看樓上的人,燈光卻驟然熄滅,手中抓著的路燈杆像是冰化成了水,瞬間消失了。
也就是眨眼的一瞬間,方疏晨再看下去,樓下已經沒有那個醫生了,像是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
不,不是,是出現過的,方疏晨現在還能想起對方微抬臉頰,含著一點笑意對他打招呼的樣子。
這裡的人大多經曆海風洗禮,膚色偏黑,是健康漂亮的一點爽朗野性,而剛才看見的那個醫生,更像是書香門第出來的漂亮少爺。
皮膚很白,白的有些不健康,像是失血過多那種慘白。
對方與這裡的格格不入再加上這樣奇特的出現和消失,讓方疏晨格外在意,或許和這次的任務有關。
忘了說,他這次的任務是陣營任務,他是正方,拯救這裡的人,並調查真相。
故事背景講述一個神秘的女人在島上製造恐慌,不斷虐殺島民的故事,最後一把火燒了整個鎮子。
他現在的身份就是一個進來暗查的警察,阻止瘋女人的行動,而反方則是輔助瘋女人完成她的心願。
因為任務特殊,人數和身份都是保密的,可能有十個人,也有可能就兩個,陣營任務的要求就是人數必須是偶數,陣營雙方人數一致。
方疏晨這會兒時間已經來了樓下,剛才醫生坐過的位置,他觀察了片刻,沒有什麼特彆的地方,好像對方隻是在燈光閃爍的那瞬間離開了一樣。
另一邊商雲白在感覺手中路燈杆消失的一瞬間,腳底下踩的地麵也消失了,整個人瞬間向下墜,商雲白剛睜大眼睛就瞬間掉入一片柔軟的雲霧中。
周圍是一片漆黑,商雲白像個睜眼瞎一個跪坐著,緩慢伸出手摸索周圍的地麵,手掌摸了一會兒忽然觸碰到柔軟的什麼東西,像是一條蛇,那東西被摸到之後立刻纏繞上商雲白的手臂,商雲白想要後退,被拉了一下,身體前傾,要摔倒,被一個冷冰冰沒有溫度的懷抱抱住了,被懷抱的主人帶著站了起來。
在黑暗中,好像這個冰冷的懷抱才是唯一的真實,讓人不自覺想要靠近和依賴。
“你應該……”
商雲白聽著耳邊朦朧的囈語,去聽這位神明在說什麼。
“把你的笑容和眼神,都給我。”
鑒定完畢,是個變態。
商雲白的沉默似乎讓神明感到憤怒,他感覺自己腳腕上的鎖鏈漸漸在發燙,像是在提醒,不可逃離,不可背叛。
商雲白縮腿掙紮,被柔軟的觸手緊緊纏住了手腕。
觸手纏住商雲白的腳腕,開始慢慢往上爬,帶著一點壓抑到了極致即將崩盤的渴望。
商雲白是鬼魂,明明不需要呼吸,但是還是開始忍不住急促的吸氣,腳腕脆弱的蹬了一下,被觸手纏住的手腕抓住麵前神明的衣服,指骨脆弱緊繃的弓起,纏在手腕上的觸手慢慢變成一條新的鎖鏈,蔓延著纏繞到了神明的手腕上,將兩個人曖昧的糾纏捆綁到一起。
如果現在能看見商雲白的肉身,就能看見商雲白的手腕上漸漸多出一圈黑色的符文。
像是拿著磁鐵一點點烙印上去一般,商雲白感受到了疼痛,圈上鎖鏈的右手抓了一會兒神明的衣服之後就無力的落了下去,身體也像是抽空力氣要軟倒下去。
黑暗的空間,商雲白半低著頭被抱在懷裡,或是是神明,又或者是什麼妖魔鬼怪的存在抱著他,冰冷的手往前搬過商雲白的臉,嘴唇貼到商雲白的嘴邊,一點柔和的詢問威脅,“我也想要嘗試……像人類那樣的愛意表達。”
祂像是在說什麼正經話,但是一條觸手幽幽圈繞商雲白的大腿,商雲白下意識後退,靠到祂的懷裡。
神明停頓住,不再繼續動作,就這麼安安靜靜的抱著商雲白。
被灌溉以虛假的愛意,卻像是真有那麼回事一樣的克製憐惜。
商雲白低著頭,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緩慢轉頭,勉力支撐著無力的身體轉過來,用麵對著神明的方式跪坐著,他在黑暗中什麼也看不見,他慢慢抬手,白皙無力的手曖昧溫柔的按在神明的胸膛,一點一點往上移動,慢慢捧住神明的臉頰。
觸手是光滑的皮膚和堅硬的骨骼,商雲白至今都不知道這位“愛他”的神明長什麼樣子。
神明身體像是僵硬住了,他盯著商雲白的一舉一動。
商雲白捧住神明的臉頰之後慢慢靠近,一點怪異的笑意,一點好奇的探尋,“你真的愛我嗎?”
麵前的神明像是不理解為什麼商雲白要這麼問,詭異的沉默著。
指尖點在神明的嘴唇,商雲白靠過去,伸出柔軟的舌尖,慢慢的舔了一下,隨即重複了一遍“你愛我嗎?”
愛?什麼是愛?怎麼不愛?我好像生來就是愛你的。
模糊的想法在神明腦海中晃過。
但是為什麼?他是誰?為什麼愛他?
“為什麼愛我?”這個想法出現的瞬間,麵前的柔弱的人類靈魂就問了。
柔弱到承受不住一次印記的人類靈魂跪坐在祂麵前,捧著祂的臉頰,循循善誘那樣問祂。
“你真的愛我嗎?你愛的是我嗎?你愛過多少個我?”商雲白低頭和麵前的黑暗中的神明額頭相抵,“你應該愛我……你愛的是我,而不是其他任何替代品或者和我同一張臉的玩偶。”
商雲白說完張嘴咬了咬神明的嘴唇,力道很重,像神明標記他一樣標記神明。
麵前的神明始終沉默,過了很久,祂忽然抬手緊緊把商雲白抱入懷中。
好像不一樣……又好像沒事那不一樣,嘴唇被咬的那一點輕微觸感還殘留著,心臟居然怪異的發麻,並不是像詛咒一樣刻意的加速,刻意的愛意,像是某種自然而然產生的一點瘙癢,不是神明對待這個醫生的心動,而是祂對待雲白的一點騷動。
商雲白轉開頭,像是困倦那樣靠在神明的懷中休憩。
(看得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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