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江都方向。
楊義臣和趙才,帶著一眾精銳兵馬,連同王世充等人連夜趕路。
終於在今日抵達此地!
還未進城,就聽見城內嘈雜聲不斷,還伴隨著各種謾罵。
“嗯?”
趙才眉頭一皺,當下怒斥一聲:“還不速速打開城門?”
城頭守軍認不得趙才和楊義臣,但至少認得出王世充。
就見他們神色大喜,立馬下了城頭。
不過片刻功夫,就聽見陣陣轟鳴聲響起,江都城門緩緩打開。
城門一開,趙才幾人抬頭一看,臉色頓時大變。
就見城內混亂不堪,百姓和隋軍發生衝突甚至當街動手。
怒吼聲和謾罵聲交融,場麵相當混亂。
“豈有此理!”
王世充都傻眼了。
“速速入城!”
楊義臣直接下令。
眼下沒什麼,比終止這場鬨劇來得重要。
而且江都出現這種情況,他們居然沒有半點消息。
要說裡麵沒鬼,誰會相信啊?
一眾隋軍得到軍令之後,便紛紛衝入城中。
見到大軍殺來,那些百姓神情恐懼,立馬就停手了!
也有的人殺紅眼了,見到那麼多的隋軍,非但不怕反而更加悍不畏死起來。
“隻會欺負咱們普通百姓,算什麼本事?”
“有本事,衝出邊塞殺突厥去。”
“豈有此理!”
“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就算了,還要強搶民女?”
“這是不讓我們活了!”
謾罵聲不斷。
聽到這些話,趙才臉都綠了。
王世充也傻眼了。
他離開江都到現在,也沒多少時日,江都就亂成這樣子?
而趙才想的,就是江都守軍斷不敢如此行事。
袁振海和王世充也不在,那麼欺壓百姓這種事,必然有他人吩咐。
而吩咐這一切的人,除了楊暕還能是誰?
“百姓們,你們稍安勿躁,是非公道有本將為你們做主!”
趙才大喝一聲。
“如若真有人欺壓你們,那本將定讓他不得好死!”
楊義臣緊隨其後發話。
“你們是誰?”
百姓停了下來,驚疑不定的問了一句。
“吾乃趙才!”
趙才回道。
“趙才,趙大將軍?”
“是了,聽聞他與並肩王關係不錯。”
“若是如此,那就可信!”
“是啊!”
一眾百姓心中的怒氣,竟然在瞬間消散。
這一幕,連楊義臣都甚是吃驚,忍不住感慨道:“這並肩王的民心,還真不簡單啊。”
場麵冷靜下來,趙才便詢問緣由。
隋軍這邊和百姓那邊,均有人站出來解釋。
百姓說前段時日,有人深夜帶兵強闖民宅,大肆燒殺搶掠。
而隋軍這邊,則是說一眾將士並未亂來。
“放屁,老子親眼所見,你們還想把我老婆帶走!”
“可不是嘛!”
一眾百姓立馬就不高興了,指著那隋軍將士的鼻子就罵。
“對了,那段時日二殿下的人馬入城,肯定與他們有關!”
那將領突然想起什麼,連忙說道。
趙才幾人頓時臉色大變,二殿下不就是楊暕?
“二殿下在何處?”
趙才忙問。
“二殿下從始至終都沒有來江都,隻是派了人手過來。”
那隋將回道。
“沒在江都?”
楊義臣傻眼了。
若楊暕不在江都,他們如何同聖上交代?
“快,派遣人手傳令回去!”
趙才反應過來,第一時間吩咐道。
楊暕既然沒在江都,卻派人手來搜刮民脂民膏,這舉動怕是要反!
“對了,江都囤積的甲胄和武器,以及輜重等,也被二殿下的人手運走了不少。”
那隋將又道。
“媽的!”
王世充被氣得不輕,衝上前去就給了那將士一耳光。
那將士捂住火辣辣的臉,驚疑不定的看著王世充。
“沒有詔令,二殿下憑什麼帶著這些東西,憑什麼?”
王世充指著那將士問道。
倘若他在江都,楊暕的人休想入城,更彆說折騰出那麼多事了。
“屬下又不能做主,江都的諸位大人又都不在。”
那將士低著頭道。
以他們的官職,如何阻攔楊暕?
那可是楊暕!
出了名的紈絝子弟!
去頂撞幾句,他們都擔心自己小命不保,更彆說阻攔其入城了。
“唉!”
王世充氣得不行,卻倍感無力。
“二皇子,居然是二皇子!”
“他對我們動手,是不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也不想我們活了嗎?”
一眾百姓變得更加激動。
“先穩住民心再說。”
楊義臣頗為無奈的說道。
“對!”
趙才連連點頭。
最後還是趙才擔保賠償百姓,這才減弱了民怨。
至於楊暕的事,因為不敢肯定他是否兵變,也就隨意敷衍了幾句。
百姓們也見好就收,但隻是一部分。
江都百姓和隋軍的衝突,已經持續一段時日了。
城池其他方向,甚至還有一些百姓召集了不少人馬,就要衝破江都。
可以說,江都這邊的混亂,絕對不是一日兩日就可以解決的。
趙才幾人,忙活了一整日的時間,人倒是抓了不少。
都是一些聚眾反叛的百姓!
人數不多,頂天十幾人上下,都是被楊暕給逼瘋了!
抓了這些人,關鍵還不能當成叛軍處置,隻能先關進牢獄中安撫。
一天下來,趙才和楊義臣是累得精疲力儘。
現在已經是子夜時分,兩人還不能停下。
馬不停蹄的趕往江都糧倉等地,查看糧食的剩餘情況。
還好楊暕不敢太亂來,糧倉還剩下一半多的糧食。
反倒是甲胄等物,均被搬走!
看著空蕩蕩的武器庫,趙才和楊義臣是兩眼發直。
“現在怎麼辦?”
趙才苦笑著問道。
“等陛下下發詔令,直接將楊暕定罪為叛軍,事情就好辦許多。”
楊義臣回道。
到時候自可以平息民怨,江都的事情也可以告一段落。
“那楊暕去了何處,咱們如何交差?”
趙才又問。
他們此行目的,就是來押楊暕回京啊。
“這”
楊義臣一時啞然。
“而且老夫感覺,楊暕絕不可能莫名其妙的來這麼一手,他恐怕在憋著什麼壞。”
趙才沉聲道。
“唉。”
楊義臣如何不知?
但他們不清楚楊暕的下落,也隻能以不變應萬變。
“世家反,現在又是皇子反。”
趙才更是感慨萬分。
這一切,也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