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沈霜羽的角度隻能看到如同火焰一般的錦袍，然後是線條鋒利的下頜，和囂張翹起的嘴角。
【臥槽，衛驍然，他從哪裡冒出來的？】
剛剛一直在緊張的看沈霜羽和宋知賢對峙，葉晴根本沒有注意周圍其他的情況。
不過轉念一想，也不錯。
至少沒有人比她們更清楚，衛驍然是善意的一方。
就剛剛的局麵，雖然覺得宋知賢不會那麼不顧顏麵，在身份暴露以及畫作價值曝光的情況下明搶，但少不了來回嘴炮拉扯受氣浪費時間。
如今衛驍然攪和進來，說不定能加速解決這個麻煩。
【應該是來幫你的。他這紈絝身份放在這裡剛好合適，暫時靜觀其變，也許可以借力打力。】
沈霜羽聽從葉晴的建議，沒再開口，靜靜的觀察。
宋知賢皺眉看著衛驍然：“衛世子？”
衛驍然吊兒郎當的晃了晃，衣冠微亂，耳邊還別著一朵嬌豔欲滴的花，也不知道剛剛從哪個勾欄瓦舍出來，十足的浪蕩子模樣。
他滿臉都是湊熱鬨的神態，打量了一下沈霜羽手中抱著的畫卷。“什麼玩意？一破畫？值得永信侯這麼不要體麵了？難道很有價值嗎？”
“衛世子慎言！我們不過是在商量。”宋知賢臉冷的跟冰一般，掃了沈霜羽一眼，竟然是在用眼神暗示沈霜羽跟他一起打發走這個麻煩的人物。
結果沈霜羽根本不看他。
衛驍然摸著下巴，笑得不懷好意道：“看來真的是有價值的好東西，那我也要同這位娘子商量一下了。”
宋知賢冷厲的目光落在衛驍然的身上。“衛世子，這是何意？要同我搶？”
“讀書人哪能說是搶呢？我們這是在商量。”衛驍然理直氣壯道。
宋知賢臉色直接黑了一個度，有一種被潑皮無賴模仿的羞辱感。
【哈哈哈哈，回旋鏢紮自己身上了吧，衛驍然是演無恥，但你是真無恥，先笑為敬。】
衛驍然不管宋知賢難看的臉色，直接轉頭看向沈霜羽，“這幅畫多少錢？”
沈霜羽不知道衛驍然打的什麼主意，還是下意識道：“我沒想賣。”
“哦，難怪永信侯要搶……哦不，要跟你商量呢，真不能商量一下？”衛驍然笑著道。
看著臉色又黑了一個度的宋知賢，沈霜羽搖頭。“還望兩位莫要為難。”
衛驍然聳聳肩，“小爺可不愛為難女子。”轉頭看向宋知賢，“你呢？還想繼續搶……哦不，商量嗎？”
宋知賢被衛驍然如此下麵子，也沒有當場發怒。
他這個人是最不願意跟衛驍然這樣的人對抗的，畢竟除了會惹一身麻煩以外，絲毫好處都沒有。所以隻是陰惻惻的看了衛驍然一眼。
“衛世子未免也太沒有眼力見了，難道你沒有認出來她是誰嗎？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情，外人插手是不是不太好？”
沈霜羽渾身一僵，幾乎控製不住的顫抖起來。和離之後，她感覺自己身份乾淨了，可如今被宋知賢這麼正大光明的再次提及，真的讓她惡心的不行。
【不要臉的狗東西，無恥至極的龜兒子！她是誰？她是沈霜羽，不是侯夫人，跟你的關係不過是她過去一個糟糕的黑曆史罷了！】
沈霜羽深吸一口氣，借用葉晴的話，“侯爺，這跟我是誰，我曾經有過什麼糟糕的身份無關，隻是我不想賣掉我剛剛買下的畫，而侯爺一直糾纏，不讓我離開而已，我倒想問問，這是什麼道理？”
宋知賢瞬間怔住……糟糕的……身份？
原本還對宋知賢的話有些忌憚的衛驍然，聽聞之後，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哈，是侯爺你沒有眼力見啊！”
宋知賢臉色這一刻是真的差到了極限，仿佛下一秒就會火山爆發一般。
之前一而再的拒絕，宋知賢還能當沈霜羽在使性子，但現在當著他們都認識的權貴麵前，這般說，那完全就是在打他的臉了。
“喲？侯爺這是搶不到手就生氣了？用不著這麼小心眼吧。”衛驍然繼續氣人。
宋知賢原本是死死的盯著沈霜羽的，這一會兒猛然轉過來看向衛驍然，“衛世子，你到底要乾嘛？”
“閒著無聊沒事兒乾唄，就想找點不痛快，不行嗎？反正你如果要商量，我也要商量，你要搶，那我也要搶。各憑本事唄。”衛驍然直接弄出了標準的紈絝發言。
也讓宋知賢意識到，這個混不吝絕對不會退讓了
再看沈霜羽那決然的樣子，終究還是理智占了上風，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繼續失去體麵。
“既然你不願意出讓，那便算了。大不了我去壽宴上拿。”宋知賢輕蔑一笑，仿佛在嘲笑沈霜羽的不自量力。
不給他又如何，反正她說了，是送給祖母的壽禮，到時候跟趙氏一說，是為了泓毅拜師所用，那趙氏必定會把畫給他。
“到時候若是牽扯出今天的事情，怕是這份壽禮，老人家收的也不會開心。”
宋知賢冷漠說完，不再戀戰，轉身就走。
衛驍然也說了一句無聊，不等沈霜羽說話，就跑了。
沈霜羽終於鬆了一口氣，帶著李叔離開這是非之地，隻是快要走到馬車停靠處時，突然腳步一頓。
“小姐？”李叔不解。
沈霜羽想了想，還是看向了葉晴提醒的方向。
許久，一個紅色人影猶猶豫豫的從隱蔽處走了出來。
李叔大驚。
衛驍然撓著頭道：“你怎麼發現我的？我可不是跟蹤你，想搶你的畫，彆誤會，我對你的畫不感興趣。”
自然是葉晴幫忙發現的，沈霜羽沒有說話，而是掀開眼前的遮擋，麵對麵，對著衛驍然行禮，“剛剛多謝世子爺相助。”
上次聽葉晴說，在秋獵的時候，衛驍然偷偷出手幫忙阻攔了刺客，雖然對方是為了救小公主，但對沈霜羽而言，是有恩的。
沈霜羽心中記著，卻不方便表示感謝，畢竟對方一直在隱藏，沈霜羽不能揭穿。
沒想到這一次，對方又跳了出來幫了她。至少也要口頭說一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