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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她拋棄大家閨秀的修養,連名帶姓叫他時,那就說明,她要麼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麼就是她真的真的很生氣。
雲錚一把抱住她,在她臉上親了兩口,卻惹來美人的一頓捶胸掙紮,不過,她那點力氣,對他來說,無異於蚍蜉撼樹。
他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壓著嗓音低沉緩慢的出聲。
“此事畢竟神奇,且又事關重大,為夫怎敢輕易宣揚?夫人不也一直沒跟為夫主動說?”
若是讓外人知道小四的特殊之處,恐怕會掀起軒然大波、生出禍端。
畢竟不論是未卜先知,還是能夠知道旁人的命運,都足以令大武國震動。
雲夫人深知他說的不假,畢竟,這也是她一直以來的顧慮,可她心中還是有芥蒂。
“可我今日來找你,就是主動跟你說的。”
“夫人說的是,可為夫也並無欺瞞啊,這不是已經承認了嗎?若是為夫有意欺瞞夫人,今日大可繼續裝下去。”
雲錚微微勾唇,捧住她的臉在她唇上啄了幾下,道,“好了,夫人莫要再生氣了,今日夫人來找為夫的目的,為夫也全都知道。”
“夫人放心罷,為夫會全部安排好的,既然已經知道了我們的命運,掌握了先機,那麼,為夫就絕對不會讓咱們落得‘劇情’的下場。”
雲夫人終於被安撫下來,緩緩點了下頭,伸手抱住他的腰,埋進他的懷中。
“好,不過,我想要解除辰兒和那蘇家女的婚約。”
“行,”雲錚笑得無比寵溺,一副聽之任之的模樣,“一切都聽夫人的。”
“對了,”雲夫人忽然想到了什麼,抬頭看向他,滿臉擔憂的說道,“小四如此特殊,若是外人也能……,該如何是好?”
小四總是會長大的,總不能一直把她藏起來,不讓她見外人吧?
“夫人大可放心~”雲錚附在她耳邊低低安慰。
“經過為夫的試探和觀察,目前,也隻有你我和夜兒瑤兒兄妹能夠聽到,所以為夫猜測,應該跟親緣有關係。”
府中的丫鬟婆子們,不可能人人都善於偽裝。
他為此還買來幾個年紀很小的仆人,前幾天特意安排去萬安苑臥房灑掃,讓這些仆人近距離接觸小四,而這些仆人表現的並未有異。
除了他外,雲晚夜那小子和瑤兒各自又安排了一撥人去試探,隻有夫人,從頭到尾什麼都沒有看出。
當然,這三波仆人,未必就能代表普天之下的所有旁人,所以,他還需繼續試探才能有結論,不過,卻沒必要告訴夫人令她徒增煩惱。
得到確定的答案,雲夫人終於徹底放下了心,被國公爺拉著膩歪了一小會兒後,回了萬安苑陪伴雲晚檸。
外麵的一切事情皆有夫君,她隻需儘量多搜集一些有用的消息就好。
*
夜幕降臨。
街道上行人漸少,陸陸續續亮起花燈。
倚翠樓內座無虛席、拍掌叫好聲不絕於耳。
忽然,一個瘦小的身影神色慌張的從裡麵跑出來,急匆匆的消失在夜色中。
體內燥熱翻湧、折磨至極,蘇千雪隻覺得一陣雙腿發軟、心底慌亂不已,她抓著袖子不停的擦著額頭的汗水。
就算再蠢,她也意識到自己不小心喝下了樓裡助興的臟東西。
今日女扮男裝溜出府,她興奮的逛著不同於現代都市的鎬京城,隻覺得一切都無比新鮮。
路過倚翠樓時,見到裡麵鼓樂喧天、熱鬨非凡,她一時好奇便駐足於門口朝裡麵張望,接著就被門口攬客的姑娘熱情的給拉進去了。
樓裡不但有免費的花魁和歌舞看,還有免費的酒水,許多賓客懷中抱著美人,邊飲酒作樂,邊欣賞著花魁優美勾人的舞姿。
她看的正起勁,忽然樓裡的一個姑娘遞來一杯酒,她正好口渴,見到很多人都在喝,便沒多想接過去一飲而儘。
卻不料,這些免費的酒水,根本就是花樓為了業績搞出來的損招,裡麵加了料。
缺德,太t缺德了!
蘇千雪咬牙,將倚翠樓上上下下罵了幾百遍。
隻是,她現在又該怎麼辦?
難不成真的要隨便找個男人做解藥嗎?
可這個時代,女子若是婚前**,會身敗名裂、被口水淹死的。
不,不行,她還是趕緊去找個醫生瞧瞧。
體內越來越熱,難受到快要爆炸,蘇千雪用力咬著牙,隻覺得牙關在不停打顫。
該死,她快要忍不住了!
眼前漸漸變得迷糊,意識也越來越不清楚,蘇千雪直挺挺的朝著一幢肉牆撞去。
‘砰……’
她被撞倒在地,連疼都幾乎察覺不到,身體遲鈍到極致。
“呦,這位小姐你沒事吧?在下不是故意撞到你的~”
才怪!
陸吾彎著腰,桃花眼一挑,眉眼含笑的看著地上的小可憐。
嘖,主公家這個未過門的兒媳,的確是挺野的,小小年紀就敢隻身逛花樓,難怪會惹得主公不喜。
主公這人,向來對那煙花巷柳之地,可沒什麼好感。
小姐?
蘇千雪迷迷糊糊中記得她穿的是男裝啊,垂頭看了看,才發現頭發不知在何時散落了下來,垂在肩頭上,胸前的衣襟也扯開一些,露出一片如玉的肌膚。
她連忙攏住衣襟,抱著胸戒備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卻仿佛隔著幾層霧一般,朦朦朧朧看不清,隻能看到一個隱約的黑影。
“在下觀小姐似乎身體不適,不如,在下送小姐去醫館?”
聽到這話,蘇千雪胡亂的點了下頭,咬著唇忍下到了嘴邊的呻吟聲,弱弱的說道,“有勞閣下。”
“那,得罪了。”
陸吾微微一笑,伸手抓起地上的少女,猶如抓著小雞仔一般,丟給藏在暗中的屬下一個眼神,隨後步伐閒散的朝著不遠處的醫館走去。
屬下會意,連忙朝著太尉府而去。
大樹後。
還藏著一人,正是偷偷溜出來的雲晚瑤。
親眼目睹蘇千雪落入陸吾手中,被帶離姻緣廟附近,雲晚瑤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狠狠鬆了口氣。
轉念又想到還困在枯井中的墨元昊,她不免擔憂起來,不行,她要去救他,然,才剛起身就被人從身後捂住了嘴巴。
“唔???”
雲晚瑤驚恐不已的瞪大眼睛,後背爬上一股綿密的寒意,不由全身發軟,她用力掙紮尖叫,可卻因為嘴巴被捂著,隻能發出一陣低低的悶哼聲。
“彆怕,是我!”
忽然,耳邊響起一道低沉卻熟悉入骨的聲音,雲晚瑤瞬間安靜下來,無力的靠在身後人的懷中,閉上眼睛平複著心中的恐懼。
“走,先離開這裡。”
一陣破風聲後,雲晚瑤被人扛著消失不見。
姻緣廟中。
雲晚瑤被顛的頭暈惡心,胃裡翻江倒海一般,難受的她忍不住想吐出來。
“放我下來……”
嘎吱一聲,朱紅的木門被關上,雲晚瑤被放了下來,她立刻捂著胸口乾嘔不止,片刻後,終於緩過勁來,身體所有的不適漸漸退散。
她扭頭憤怒的瞪向那披著月光的少年郎。
少年郎正在狹小的廟中四處翻找,也不知道在找什麼。
“雲晚夜你是不是有病?”
悄無聲息出現在她身後,又一聲不吭捂住她的嘴巴,他到底知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她當時三魂七魄都險些被嚇飛。
雲晚夜仔細的搜查過一遍,連牆縫都沒有放過,確定廟內沒有藏人,隻有他們二人後,戒備的神經才鬆懈下來。
他大步走到雲晚瑤身旁,漫不經心的看著她。
“你懂什麼,我那是怕你大叫出聲驚動旁人,今夜注定不平靜,你可知道這附近有多少人?”
“如果不是我搶先一步將你弄走,這會兒你估計該落到彆人手中了。”
“怎麼,莫非你覺得寧國公府嫡長女,大晚上不睡覺,鬼鬼祟祟的在外遊蕩被人抓住傳出去很好聽?”
雲晚瑤被說的一陣心虛,但她絕不會這麼輕易承認自己有錯。
“哪裡有人?我根本沒看到。”
“你是不是蠢?”
雲晚夜毫不留情的在她額頭敲了一記爆栗,翻著白眼鄙夷道,“你覺得堂堂齊王,為何會重傷被困於枯井中?這大武國上下誰敢動他?他的貼身護衛呢?”
“你你你,果然,你也能……”
雲晚瑤瞪大眼睛看著他,隨後便是一陣恍然大悟。
“好你個雲晚夜,可真是會做戲,這麼久以來,我竟然絲毫沒看出你也~”
“要不說你蠢?”雲晚夜繼續翻白眼。
對此雲晚瑤簡直懶得反駁,從小到大智力一直被碾壓,她早就認清現實了。
肯定是因為這家夥在娘肚子裡的時候搶的養分比她多,所以他腦袋發育更好更聰明。
嗯,肯定是這樣!
“等等,你剛才說大武國上下無人敢動齊王,可他卻重傷被困於枯井是什麼意思?你該不會是想說,是皇上想殺他吧?”
這怎麼可能啊?
皇上跟齊王可是一母同胞,二人的兄弟之情整個大武國都有目共睹,雲晚瑤半點都不相信皇上想殺齊王。
“唉!”
雲晚夜無奈的歎息一聲,再一次要被雲晚瑤蠢哭。
“那倒不是,算了,一些機密我不能告訴你,但你要知道,附近好幾條街全是抓捕齊王的人,那些人很快就會找到這邊來,除此之外,齊王的暗衛也在找他。”
“你卻傻乎乎的準備跑出去救齊王,如此一來非但會暴露他的身份和位置,將他推入險地,還會引起齊王猜忌。”
話說到這個份上,雲晚瑤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特意提了暴露身份,那就說明,對方並不知道墨元昊的身份,就連他的貼身暗衛,都不知道他的動向,因此才會找他。
想必是他隱藏身份去辦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卻不小心驚動對方,遭到了圍殺。
他重傷逃脫,對方一路追蹤。
試想一下,就連他的貼身暗衛一時半會兒都找不到他,而她卻在這個關頭準確無誤的出現在他麵前,這讓墨元昊如何不起疑心?
他又該怎麼想她?
他勢必會覺得,她在跟蹤他,也許還會認為,這其中還有國公府的手筆。
想至此,雲晚瑤全身打了一個寒顫,無比後怕的看向雲晚夜。
觀她神情,雲晚夜就知道她定是想明白了其中關鍵的問題。
他歎息一聲,壓著聲音低低說道,“現在你知道爹為什麼隻是讓人帶走蘇千雪,阻止他們相遇,而不是去救齊王,攬下這個功勞了嗎?”
“齊王此人城府極深、且又生性多疑,若是爹貿然去救他,非但不會令他心懷感恩,反會惹來猜忌。”
“連爹都放棄了救他,你倒好,要不是我一直暗中盯著你,你就跑出去捅下天大的簍子了。”
雲晚瑤心虛不已,垂下頭小聲辯解,“我就是擔心他,所以沒想那麼多~”
話還沒說完,就被他冷嗤一聲打斷。
“擔心?有什麼可擔心的?”
“方才若非陸大哥將蘇千雪半道攔截,她的路線的確是前往枯井的,以她當時的狀態,有很大可能會失足落入枯井,到時候會發生什麼,想必不用我多說了吧?”
能發生什麼?
無非就是小妹心聲中男女主相遇的那段劇情。
雲晚瑤心中如同被針紮過一般,傳來一陣密密麻麻的刺痛,痛的她有些喘不過氣。
雲晚夜皺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道,“劇情中,那二人做出那樣的事情,都沒被人發現,如今隻有他一人,又怎會有事?”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應當儘快離開這裡,免得被卷入這場風波中。”
那齊王,小妹都說了他是這個世界的男主,怎麼可能會輕易出事?
*
陸吾的屬下扮做尋常百姓去太尉府傳話,說是她家小姐出事了,被好心人送到了醫館。
得知蘇千雪出事,蘇夫人問清楚醫館地址後,便拉著蘇太尉哭哭啼啼的朝著醫館趕去。
等他們趕到時,救人的‘好心人’已經離開。
而醫館的病人,則各個眼神奇怪的看著他們。
於是,太尉府嫡長女的名聲徹底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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