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雪山叩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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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分真,三分假,加一起就是十分扯。

沈瑾清說得沒有問題,但同樣一句話,稍加引導就能有完全不一樣的效果。

一個即將高考的高三學生私下盜墓挖墳,嘿,不務正業!

一位地下工作者工作之餘堅持學習進步,嗬,好同誌啊!

嘶——

沈瑾清被自己的無恥程度震驚到了,搖了搖頭,趕忙收回了思緒。

山下阿寧一行人為加快腳程拋下了不少的裝備,此刻都便宜了他們。

甚至還有幾把槍,不過裡麵子彈都給退乾淨帶走了,隻剩下槍身,背身上還顯眼,萬一遇到邊防軍,想解釋都解釋不了,隻能忍痛割舍了。

過了山下這片平坦的坡道,後麵就是山穀,一行人整頓了一下,從那堆東西中挑揀了些有用的帶走。

繼續前行,順子帶著他們往小聖山口走去。

望山跑死馬,看著不遠的路程他們走了近一天,到達小聖山山腳下時,已是當天的傍晚。

一路走得人困馬乏,但聽到順子提到古代先民冰葬的地方,一幫人還是提起了精神。

大概是倒鬥的對屍體的特彆情感,除了體力不濟的陳皮阿四和照顧他的華和尚,其他人都隨著順子去到那處冰穀。

到了地方,順子打了個冷焰火朝下麵丟去,隻見冰穀底部的冰層內,密密麻麻地堆滿了許多蜷縮成一團的黑影子,有的還能看到人的形狀,有的隻剩下小黑點。

傳說古代山裡的村民流行冰葬,直到解放後都還有人葬入這座冰崖,時不時還有老人來這裡祭拜。

沈瑾清嘴角一抽,這都誰家的特種兵老人,能單槍匹馬一路爬到這兒來。

眾人看了一陣就失了興趣,沈瑾清收回目光,隨著其他人一同找溫泉去了。

長白山是火山,溫泉不少,還真讓他們找到一處小的,幾人在溫泉中洗了臉和腳,一身暖烘烘地回到了營地,胖子找華和尚得瑟,聽得他羨慕不已。

晚飯是掛麵,沈瑾清捧著碗,有點思念自己的饅頭稀飯小鹹菜,無邪掰了小半塊燒烤味的壓縮餅乾給她,就著麵條吃,就當是小鹹菜了。

一夜無話,隔天收拾收拾,開始順著山脈往上爬。

山腰之上的路格外難行,堆積了千年的雪層,底下幾乎是空的,有時一腳踏進去,直接沒到了胸口。這還是在他們這幫人個子都不矮的情況下,不然可能直接就是“滅頂之災”了。

一路跋涉,有的地方極陡,坡度近六十度,隻能用冰錐冰錘艱難爬行,登上雪坡時,沈瑾清的半條命都快沒了。

陳皮阿四在爬陡坡之時就撐不住,被郎風背在了身上,體力好如胖子,此刻也有些神誌不清。

他第一個到達,裝模作樣地在雪地上用力踩了個腳印,張開雙臂,對著其他人說道,

“這是我個人的一小步,但對於摸金校尉來說,是他娘的一次飛躍!”

說罷,整個人趴進了雪裡,一動不動。

沈瑾清爬上坡,是實打實的爬,此刻再也撐不住了,啪嘰一下趴倒在了胖子身旁。

無邪沉默地看著兩具躺屍的“屍體”,乾脆跟上隊形,也癱倒在了一旁。

磻子左拉拉右拉拉,想把這三個拉起來,結果使不上勁,自己也滾倒在地,索性不起了。

最後上坡的張啟靈,看到的就是四人在雪地裡躺成一排的場景,順子蹲在旁邊,一臉的不知所措。

老張同誌沉默了幾秒,開始挨個拔蘿卜。

沈瑾清癱軟在雪地中,忽然感覺一股大力抓住了她的領子,直愣愣地把她提了起來。

一轉頭,果然是張啟靈,沈瑾清晃了晃腦袋,把雪甩落,還沒來得及感謝,就被遠處的風景吸住了視線。

三聖雪山此刻就在他們左側,比昨天近了許多,高大的山體巍然而立,頂上覆著皚皚白雪,白頂黑岩,雪峰浸在熔金暮色裡,冰壁折射出淡紫光暈,一股奇怪的淡藍色霧氣籠罩著整個山體,仙氣飄渺,景色極其震撼。

葉成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感慨道,

“太美了,難怪他們說蓬萊仙境,不及長白一眺,爬了這麼久也值得了。”

幾個人都是粗人,但也不由得認同,為這夕陽中的美景陶醉。

沈瑾清一回頭,張啟靈已經不在,再一轉頭,順著無邪和胖子的視線望去,就見落日餘暉之下,一道挺拔人影緩緩朝著遠處的三聖雪山跪了下來。

張啟靈十分恭敬地低下了頭,原本麵無表情的臉上,顯露出了一種淡淡的、十分悲切的神情。

三聖山的陰影壓在他的肩胛上,起伏的脊背仿佛承載了千載的宿命,雪落無聲,將這一幕封存,共同刻成一幅雋永的畫卷。

“哢嚓”

沈瑾清拿起相機,留下這永恒的一刻。

張啟靈抬頭,麵前忽然出現了兩道陰影,將落雪擋住,回身望去,不知何時,無邪和胖子已經站到了他的身後,為他遮住了風雪。

沈瑾清低頭看向手中的相機,屏幕中的兩張照片,一張是孤寂的神明,一張是人間的張啟靈。

再次舉起相機,胖子已經發現了她在拍照,給她比了個手勢,接著挺起胸膛,擺了個oss。

沈瑾清默默把腦袋從相機後探出,

“稍顯造作了哥……”

“……”

張啟靈起身,靜靜地走到一旁,無邪回頭看了他一眼,再次看到這一幕,他終於明白了這個人身上承載的是什麼。

沈瑾清把相機往順子懷裡一塞,拉著他們幾個一起要拍張團建照片。

張啟靈沒有拒絕,被沈瑾清拉著站好位,和無邪、胖子、磻子他們在一塊,五個人站定,整整齊齊地等著順子給他們拍合照。

快門聲響起,畫麵永久定格。

張啟靈站在原地,看著麵前的幾個腦袋湊在一塊兒看照片,嘴角輕抿,緩緩勾起一個微不可察的弧度。

直到沈瑾清把相機遞給了無邪,站到了張啟靈剛才的位置,說要拍張同款照片,張啟靈嘴角的弧度消失,默默把帽子戴上,轉身走到角落裡。

張啟靈跪拜的是青銅門,是張家千年的信仰和宿命,至於沈瑾清……她純粹是為了打卡同款姿勢。

無邪看著相機中的沈瑾清,光影交錯於一身,落日之下,白色登山服披上了半身金紗,透亮的眸子中映著千山白雪……是與悶油瓶完全不同的人。

沒有深刻雋永,沒有孤寂神秘,有的隻是滿身清風霽月。

這是真正的局外之人。

看了一眼旁邊的張啟靈,回過頭來望著朝自己走來的沈瑾清,無邪把相機遞給了她。

一幫人圍坐在一塊兒,磻子點上了無煙爐,沈瑾清跟胖子湊到一塊兒看照片,越看眼睛越亮。

人生照片啊!

不愧是專業攝影師,就是不知道穿回去的時候能不能帶照片。

休息片刻後,眾人的體力都有所恢複,順子也開始展現他作為導遊的個人素養,指著周圍的幾座雪山,向他們解釋起了由來。

無非是一些神話傳說,沈瑾清沒太大的興趣,也沒留意聽,直到順子講完風景,站起來對他們道,

“幾位老板,你們先休息一下,吃點東西,然後想乾什麼乾什麼,但是得抓緊時間,天快黑了。”

跟了這一路,對這幫人要做什麼他心裡大概有了數,也知道為了保命必須把嘴巴閉緊。

他倒了茶水,分給眾人,自己很識相地站得遠遠地休息。

順子走後,其他人的目光在陳皮阿四和沈瑾清之間逡巡。

一個說這裡有陪葬陵,一個說這裡有人工通衢,說到底還是得挖開才知道,關鍵這全是雪地,誰知道挖哪兒啊?

陳皮阿四看了看四周的山勢,又拿起手中的羅盤對照了一番,雖然還是有些萎靡,氣勢卻不弱,

“寶穴的方位就在我們腳下,先下幾鏟子看看下麵有什麼。”

話落,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了沈瑾清身上,她拿著指南針望著遠山,眉頭一皺,緩緩搖頭,口中呢喃道,

“不對……”

眾人聽不明白,胖子問了一句,

“什麼不對?”

沈瑾清低頭看了一眼腳下,沉聲道,

“方向不對。”

說罷,她抬頭看向陳皮阿四,

“就依四阿公所言,先挖開再說。”

難得兩方風水大師達成一致,其餘人袖子一擼,掄起鏟子就開始挖。

隻是鏟了半天,下麵就跟混凝土似的,死活鏟不動,鏟子上帶了些冰晶上來,顯然是下麵有冰層凍著。

眾人商議了一番,隻有炸開這一個辦法了。

隻是在雪山上放炮,牽一發而動全身,一旦引起了雪崩,無異於是自殺。

順子在一旁急得漲紅了臉,想要說什麼,沈瑾清瞥了他一眼,他愣是把話咽了下去,轉頭不管這幫胡作非為的人。

直到陳皮阿四他們祭出了郎風這個大殺器,磻子瞬間瞪大了眼睛,

“你就是炮神?”

郎風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都是同僚捧的,一個外號而已。”

既然有專業人士,華和尚他們也帶了炸藥,而且郎風又打了包票,保證不會雪崩,一行人立刻行動了起來。

無邪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看中一塊突出的岩石。

他們所在的坡太緩,一旦雪崩,幾乎沒有什麼掩體,隻有那塊大石頭,跟下麵的山岩有個夾角,尚能避一避。

無邪跟沈瑾清對視了一眼,碰了碰胖子,拿出一根繩子,朝他晃了晃。

胖子瞟了一眼他指的方向,明白了他的意思,三個人走到一旁,拿起繩子綁在了那塊岩石上。

“那炮神不是說絕對沒問題嗎?”

胖子一邊綁一邊問道。

沈瑾清和無邪沒有說話,隻是麵容似乎苦澀了點。

胖子明白了,又是邪門的意外。

其實這還真不能說是郎風的能力不到位,地脈受損,長白山已經出現了地氣失衡的現象,無論是誰來炸,結果都是百分百的雪崩。

三人把繩子係在了腰上,回去後又給其他人都係上,隻說是為了保險。

郎風的表現極其專業,幾乎是一個人放好了雷管,其他人爬到裸岩上,以免連鎖反應把他們全部裹下去。

起爆器摁下,聲音極小,隻有大片大片的雪塊像瀑布般傾瀉而下,坡度一下子變得更陡峭了。

雪坡下露出了一大塊渾濁的、凹凸不平的白色冰雪混合層。

眼看著沒出任何事,眾人全都用一種讚賞且驚奇的眼神看向郎風,看得他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還沒等他嘴角咧得更大,一塊雪塊忽然砸到了他的頭上。

眾人抬頭一看,頭頂大概一百多米的高處,雪坡上出現了一條不起眼,卻令人心寒的黑色裂縫,無數細小的裂縫在雪層上蔓延。

隨著裂縫蔓延,細小的雪塊不斷滾落,打在他們的四周,眾人頓時渾身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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