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易水聽到宋病已的話,身體顫抖了一下,目光逐漸平靜下來。
明明三個月前宋病已還是一個溫柔的,有些木訥的人,可是現在……
宋病已的話,她很熟悉,因為那是她曾經常在戲耍宋病已時說的。
她經常對著宋病已做著惡作劇,宋病已事後總是一副怒容地質問著她,她覺得很有意思。
宋病已罵她是沒有道德的人,在冬天時,往彆人的後脖滴冰水,在彆人睡覺時用指甲刮著黑板、窗戶……
那個彆人不是其他人,就是宋病已。
隻要宋病已不開心了,樓易水就開心了。
樓易水對著宋病已說,我沒有道德,你就沒辦法道德綁架我了。
末世前,她還對著宋病已說著這話,但到了末世,她就再也沒說過。
很多事,嘴上說說,但心裡卻始終過不去那一關。
樓易水向著宋病已走去,沒有說話,隻是握住了宋病已的手。
宋病已看著樓易水笑了笑,將鐵撬放在了樓易水手上。
“來人,治好她!”
樓易水對著門口叫了一聲,當即兩個b級治愈係的異能者走了進來,二話不說給薑楠治療。
薑楠臉上傷得很重,血止住了,基本沒有什麼大事了,之後好好養一養,就可以恢複原狀了,但那一雙眼睛,薑楠卻永遠的失去了。
“樓易水,我就知道你還是不舍得對我下手,我就知……啊!”
薑楠在可以說話的瞬間,就對著樓易水極為放肆地大笑道,臉上帶著無比的快意。
但下一瞬,樓易水的一鐵撬就甩在了薑楠的臉上。
樓易水的手有點顫抖,目光也是帶著一絲不忍,這可是她最信任的副官啊,是她親手救出,親手扶起的副官啊!
砰!
又是一下打在薑楠的臉上。
樓易水的手越來越穩,目光越來越冰冷,一下比一下有力。
整個會議室中都回響著薑楠的慘叫聲,濃重的血腥味開始擴散。
砰!
樓易水的這一下,直接將薑楠的臉抽掉了半個,她已經幾乎沒有了氣息。
“治療她!”
樓易水的又是一句話,薑楠再次從被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
砰!
砰!
砰!
“治療她!”
……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中,都在重複回蕩著這樣的聲音。
林序格外有興趣地看著,這是一個人蛻變的過程。
這就是末世最可怕的地方,人心啊!
誰也不知道背叛會出現在哪裡,誰也不知道誰會背叛。
樓易水的靈魂由白向著偏藍轉變,每抽打一次薑楠,樓易水的靈魂就會明顯地有著變化。
砰!
這一下,樓易水手中的鐵撬斷了,樓易水也在此刻停下了動作。
“你放心,你是我的副官,也是我的好姐妹,我不會讓你這麼輕易死去的!”
樓易水捏住薑楠臉上僅存的骨頭,臉上露出一絲略顯僵硬的笑容。
然後,樓易水就將讓人將薑楠帶了下去。
“羅君,你應該也看夠了吧,你是雲州基地的人,也該知道不僅是我,其他人都有著折磨你的手段……”
樓易水的聲音有些嘶啞,眼中帶著一絲痛苦和不解。
她雖然作為議長,但就會都將權力下放了,羅君又在議會中威勢無雙,可以毫不誇張地說,羅君就是雲州基地的實際掌權者。
已經有著如此地位和權力。
她不明白,羅君為什麼要背叛雲州基地。
“成王敗寇……我本來是不想多說的,但你……唉,樓易水,這些都要怪你,你說你為什麼一定要讓我弟弟死呢?
明明,我已經答應你,將他的四肢廢去,隻要留下他的一條命就好了,可你偏偏要他死啊!
不過我不怪你,你也是為了雲州基地,也是遵循雲州基地的秩序。
但第二次,我那廢物老爸,要救走我弟弟時,你為什麼又要出來呢,逼得他引入了喪屍,還動用了其它力量。
你將他殺了!
你就要付出代價!
雲州基地也要付出代價!”
羅君的話隻有這些,說完後,他就不說話了。
樓易水的渾身一震,眼中帶著一絲不敢置信。
羅君要就是因為這種利用,要是讓雲州基地大亂。
以往談著公理正義,堅決維護雲州秩序的羅君,他的內心竟然是這樣的。
因為他那無惡不作的弟弟,就要雲州基地付出如此代價。
瘋子!
樓易水在心中咆哮了一句,但她卻說不出口。
因為羅君縱然做了這麼多錯事,也對雲州基地有著無數的貢獻。
屍潮來臨時,他總是衝在最前麵的一個,他說,人的心中有著恐懼,不敢向前,但如果有著一個領頭人,一個無畏者,那人們心中的恐懼就會少一些。
最後,雲州基地打退了屍潮,羅君在戰後隻剩下一口氣了。
食物短缺時,羅君更是果斷,帶著手下願意跟隨的萬人,隻帶上一日的口糧,他們要在外尋找食物,若是找不到,死去了,也可以緩解基地的糧食危機。
很幸運,羅君找到了一個糧倉,讓雲州基地的糧食危機解除了。
還有著在大雪來臨時,雲州基地內每一日都有著大量的人死去。
也是羅君身先士卒,冒著大雪外出尋找禦寒物資。
……
羅君有著無數的功績,他是雲州基地的核心人物,更是諸多雲州基地居民極為尊敬的人。
但有些事,是沒辦**過相抵的。
“這一次,雲州基地死了一萬六千餘人!”
樓易水隻是說了一句,目光緊緊盯著羅君,她想要看到羅君有著什麼反應。
“我知道了!”
羅君的身上很平靜,失去了雙手雙腳,他的語氣和他之前知道羅雲天死訊時一模一樣。
“我會殺了你!”
樓易水沉默了一會兒,極為認真地和羅君說道,她的目光也是看向了周邊一言不發的議員們。
“你不該動手,你來!”
羅君目光一凝,看向了宋病已。
宋病已雙眼一眯,點了點頭,然後走向了羅君,他的手中出現了一柄精致的骨刀,對準了羅君的眼眶。
看到這一幕,羅君沒有絲毫的害怕,他看向周邊隱隱想要說話的,卻欲言又止的議員們,語氣幽深。
“宋病已,我隻是死於你手,但卻是在場的所有人殺的!”
羅君的這句話剛剛說完,宋病已的骨刀就刺入了羅君的眼眶。
羅君,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