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不上！”楚竹聲音卻沒有絲毫波動，他很冷靜：“隻是在凡俗的層麵！打下來罷了……其實我挺奇怪的，為什麼沒有超凡者……在背後偷襲暗殺我的士兵……”
歸根結底，保安團也就隻有一千多人……
“……你不知道？”霍啟明愣了一下，他驚疑不定的打量著楚竹，聲音帶上了些許困惑。
“？”楚竹奇怪地看向了霍啟明：“我該知道什麼？”
“超凡的歸超凡，凡人的歸凡人！”霍啟明一字一頓。
“……這個我知道，但問題是！”楚竹神色微妙。雖然這句話，他已經聽了很多次，但是不管聽多少次……他都感覺，有種說不出來的違和感……
不管怎麼說！超凡都是真實存在……兩者怎麼可能分割得清清楚楚？
“我明白你的意思……”霍啟明深深的看了楚竹一眼：“但是，超凡者擊殺超凡者沒有問題，殺普通人，殺個個，也沒有問題！如果是抱著見義勇為的心……就算殺的再多一點也無所謂！”
略作停頓，霍啟明的目光帶上了肅穆，他一字一頓：“但是如果是為了殺人而殺人，數目達到一定地步……汙染程度會急速地上升。不是殺一個加一點，而是，呈幾何倍數的增加……這是女媧大神當初定下的律法……”
“……你確定？”楚竹沉思片刻後，舉了一下小蘑菇頭，用力的搓了搓她：“女媧十七號！回答。”
“……開始進行深度思索！”小蘑菇頭深思片刻後：“請你實力提升之後再進行詢問！”
楚竹：“……”
他是不是又被羞辱了？
“？”看著小蘑菇頭真的開口，霍啟明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霍啟明小心翼翼看著表情有些奇怪的楚竹，害怕楚竹從女媧口中得到了否認的回答，當即補充：“或許是？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可能律法不是女媧大神締造，女媧大神隻是維護者？我隻能說，我聽到傳聞中是這樣……”
胡慨慷突兀開口，“我這邊聽到的消息是……律法是上帝開創的！”
霍啟明沉默了一瞬，他與胡慨慷對視了好一會兒，最終沒和他在這方麵多做糾纏，再度看向了楚竹：“我隻能說……這件事情肯定是和女媧大神有關的。至少本朝在這方麵如此忌諱……據傳就是直接收到了女媧大神下達的神諭。不過……”
這事兒開國太祖應該知道啊？霍啟明有些不能理解，畢竟這個神諭當初就是開國太祖接下——並且製定了子孫後代絕不允許更改的大浩……
“……我知道了！”楚竹若有所思。
見到楚竹點了點頭，霍啟明這才鬆了口氣，他眯了眯眼睛，似乎是陷入了回憶，最終，重重的歎息……
不僅僅是霍啟明，胡慨慷這個時候居然也非常默契的歎了口氣——兩者愣了愣，下意識對視了一眼。
若有所思的看了兩者一眼，楚竹聽出了他們這一聲歎息中……極度相似的那種，淡淡的崇敬與畏懼……
楚竹腦海中思緒浮轉，最終意識到——那是兩者對於製定了這個天下秩序的女媧大神，或者上帝的敬畏……也是對自己身為超凡者，卻偏偏要被那一係列律法，牢牢管控的苦澀……
整理了一下思緒，霍啟明繼續開口：“這也是為什麼都尉司，要管控超凡犯罪的根本原因——本質上，這些仗著自己實力肆意亂殺的人，就是未來的失控者！而且殺的人越多，實力也越強！”
“你可能會好奇，為什麼超凡者能管的這麼好？”
“……”
楚竹沒有說話，平靜凝視著霍啟明。
霍啟明咬了咬下唇：“但……應該說能管得好，我們才是一個正常的王朝！如果管不好，讓超凡的信息泄露……超凡者肆意妄為的殺戮……那麼他們在失控後，因為汙染的原因，實力也會變得越來越強！這種存在的數目如果過多……那就是王朝末年了……”
“王朝末年妖孽橫生……你覺得這個妖孽是什麼？”
看著楚竹陷入沉思，霍啟明帶著嘲諷的笑了：“因為那個時候的超凡者徹底沒有了限製！在肆意亂殺之下，會很快變得瘋癲瘋狂……進而導致人口大幅度衰減……進而構成惡性循環！直到，又出現一位雄才大略者重新一統天下……重新安穩住天下！”
胡慨慷聽到這裡，也沉默了一瞬，臉上帶著苦澀地點了點頭。
楚竹在原地來回踱步，他在思考，如果這真的是女媧製定的法……或許，就是以此，在封建王朝的頭上懸著一把劍，以此逼迫，他們不泄露消息給普通民眾……
畢竟，你不能指望封建王朝有太多的自覺性……隻有劍真正的橫在脖子上，他們可能才有奮鬥的動力！
突然間，楚竹動作停住，他猛然意識到了一件極其可怕的事，目光灼灼的看向兩者，謹慎道：“也就是說……單純打天下的層麵，超凡者其實不可能產生什麼巨大的用處？”
然後，楚竹又發現了，霍啟明的神色變得極其的古怪，他似哭似笑：“你難道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如果超凡者能夠介入政治，能夠打天下的話……現在，還是大楚王朝嗎？”
大楚王朝——夢境世界自有記錄以來的第一個王朝！
楚竹心神震蕩。是了……他發現自己終於想通了！
是啊，如果超凡者真的能夠肆無忌憚，那麼隻要拉攏一大批超凡者，給他們許以重位……那麼任憑百姓怎樣民不聊生，起兵反抗，也不可能推翻頭頂上的王朝！
既然夢境世界內還能夠正常的改朝換代……那隻能說明，不管怎樣的不合理，但是超凡不能夠乾涉凡俗，這一點就是被定死了的！
或者說……超凡者可以去試探著乾涉一下……但是你也必須要承受後果！
這，就是那所謂的……女媧，或者說上帝製定的律法！
“……啊？所以，我真能把天下打下來啊？！”楚竹在這一刻震驚了。排除超凡者因素，他豈不是無敵？
天地良心，他之所以扯旗造反……一直都是希望攪亂天下這一潭渾水，繼而獲得情報……
至於真正的成立一個新國……楚竹甚至連這個口號都沒提出來。
他一直都思考的是，讓工會膨脹勢力，他自身提升實力，等到他天下無敵了……然後……
“醒醒吧！”胡慨慷終於沒能繃得住，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吐槽道：“你是不是忘記了……你是超凡者！”
楚竹：“……？”
“事情就是這樣！”霍啟明攤開了手掌：“你如果是個凡人，有女媧大神支持的情況下，能掀起這樣子的局麵……確實可以說這個天下你有很大概率能夠拿下來！”
因為，在女媧大神的眼皮子底下，絕對沒有超凡者……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違背女媧大神……或者說疑似女媧大神定下的律法！公開刺殺被她庇護者。
但是……
霍啟明頓了一下，想起一天前，自己還是大乾的忠臣，而此刻居然在給造反者科普……而且還是一個，他並不看好，怎麼算都覺得很快就會暴斃的造反者……他就感覺，這個世界太魔幻了。
霍啟明歎息道：“……你是超凡者啊！”
“既然是超凡者，那麼，自然要按照超凡者的規律來！你就必須要接受來自於敵方超凡者的暗殺！敵方各種超凡勢力對你的手下超凡勢力的破壞……”胡慨慷接過話頭，平和道：“所以，超凡者作為皇帝打天下，要同時打服凡俗和超凡兩個世界！”
“你是開國太祖的話……你應該明白啊！”胡慨慷難以理解地看著楚竹。
在超凡的世界，高階超凡者幾乎人儘皆知——大乾的開國太祖，正是以無可匹敵的超凡實力，以及近乎藝術的戰略戰術手段，同時壓服超凡與凡俗兩大界！這才打造了輝煌至極，遠邁前朝的大乾！
黃太監此刻也神色莫名地凝視楚竹。
“……有沒有一種可能！”楚竹在短暫默然後，挑了挑眉頭，語氣帶著些許莫名：“開國太祖……也是我的後代呢？”
“我從頭到尾說的……都是不肖子孫啊！”楚竹絲毫不感到心虛，因為他從來都沒有承認過——開國太祖什麼的，本質上都是這群人的腦補罷了……
無人機航母內，剩下幾人的神色都凝固住了。
現場，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