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哈斯聞言眸光微沉，堅定道。
“我要去空悟祖師的麵壁之地，從此我戒賭將繼承他的意誌，修習佛門絕學。
普度世人。”
“那可是佛門祖師才能進入的地方，這事不太好辦。”
巴格蒙也不敢將話說的太滿，佛門現在兩路出人幫忙，公主再打人家空悟祖師麵壁之地的主意。
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阿彌陀佛，貧僧身懷普度石，亦有成為一代祖師的覺悟。
你說朝安公主體恤自己人，不會是在誆騙於貧僧吧？”
“這，這當然不會啦，我去給你先通個氣。”
兩人一路來到碧藍海灣碼頭的倉庫內。
唐朝朝正在看人盤賬，蘇家所帶來的銀兩，這都是要儘快歸還的。
至於柯付常在與唐朝朝聊了一會後，便策馬離開。
關於輜重糧草的事情不能耽誤。
無雙軍，佛門僧兵，蔚國海盜，加起來近十五萬人。
糧草等一應所需，都要快些調度過去。
唐朝朝若有所感看向倉庫門口，便看到巴格蒙四下打量著進進出出的人，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已經寫在了臉上。
“你鬼鬼祟祟看什麼呢？
有話進來說。”
巴格蒙聳了聳肩，來到近前小聲道。
“公主，老奴有天大的喜事要跟您說，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都是自己人，有何不好說的。”
“真是天大的事情，您跟老奴來嘛。”
唐朝朝沉吟了下才點頭，讓巴格蒙在前麵帶路，等到了一個空房間，裡麵坐著的人一身灰衣，腦袋上戴著個頭巾。
看了巴格蒙一眼，唐朝朝已經認出來人，拱手道。
“朝安見過戒賭大師。”
連夜跑路的大長老赤哈斯出現在眼前，巴格蒙又一副諂媚模樣，應該是對方想投靠朝廷。
赤哈斯肯來，作為公主，唐朝朝應當禮賢下士，自然也不會揭對方的短。
“阿彌陀佛，戒賭見過朝安公主殿下。”
巴格蒙不耐煩道。
“快著點吧。
啟稟公主，戒賭從西戎回來，不僅帶來了重要的消息，還帶來了無與倫比的寶物。
乃是空悟祖師用命換回來的普度石。”
唐朝朝聞言心中一驚，赤哈斯已經打開了胸前的包袱將一個瓷壇遞了過來。
“阿彌陀佛，普度石與唐家有緣。
緣起緣落，此為因果。”
伸手接過瓷壇，唐朝朝鄭重道。
“多謝戒賭大師，還望您將其中過程告知朝安。”
巴格蒙心底一喜，公主這稱呼，赤哈斯的要求算是穩了。
唐朝朝自然能明白赤哈斯心中的艱難，麵對重寶而不取，已是常人所不能。
事情通過赤哈斯再次被娓娓道來。
“空悟祖師為了眾生，實在令人欽佩。”
“不瞞公主，貧僧亦有所求，空悟祖師對貧僧有點化之恩，貧僧願進入麵壁之地，從此參悟佛門佛法。”
唐朝朝沉吟片刻，將瓷壇放置一邊的桌上。
“我去與釋空方丈商量一下，空悟祖師麵壁之地歸於萬佛寺所有。”
點到為止，唐朝朝也是在說自己不會強逼佛門。
“貧僧明白，有勞公主。”
快步出了房間，巴格蒙看著唐朝朝的背影揚起笑臉道。
“公主出馬十有八九穩了，以後你做一代高僧祖師，我做海上大將軍。
咱們沒事也能聚聚。”
“前塵往事已如過眼雲煙，巴將軍，赤哈斯已經死了，以後隻有萬佛寺戒賭。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巴格蒙感覺這話好像自己說過。
“咋，你出家就出家，連我都不認了？
看你就是傻，什麼因啊果的，人活一輩子，不就圖個平平安安。
當然再加點大富大貴，那就更好了。
你剛才說因果到底是啥意思？”
赤哈斯眸光越來越平靜，心中空空，說話也淡泊許多。
“當年唐家先祖將佛門普度石一分為七，埋於荒野，時過境遷，卻成就了強大的西戎。
這段因果來源於唐家，也當由唐家解決。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真是無巧不成書，造化之神妙。”
巴格蒙湊到瓷壇邊上伸手摸了摸道。
“七塊都在裡麵？”
“我打！~”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赤哈斯一個掃堂腿，將巴格蒙掃倒在地上。
“哎，你乾嘛！”
“蠢！都多少年了，西戎弄出那麼多偽絕世，普度石早已經耗儘了力量。
怎還有七塊，唐無滅吃了一塊。”
“那你就說六塊，不對，塔塔烈，塔塔傑律，塔塔雲齊，六減去三，等於。”
赤哈斯一心向佛的心都快碎了。
“啊哈，等於三塊，這裡有三塊，咱們一人一塊，豈不是能夠”
“夠你個頭啊，就剩下這一塊，來前我就說隻剩兩塊，你腦子裡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
巴格蒙爬起來尷尬道。
“哈哈，一時間竟然忘了，最近我在看書，這知識都學雜了。
你跟公主說吧，我去樓船上修整一下，等蔚國那些海盜都離開港口，咱還要回浙南呢。”
“回浙南作甚？”
“當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做的好，說不定咱們以後再也不會有人餓死。
你就好好當你的僧人吧。
走了，你可得好好活著知道嗎？”
沒有等赤哈斯的回答，巴格蒙邁步便離開，他不想聽彆的。
沒多久，唐朝朝帶著多寶袈裟返回。
“從今日起，你就是萬佛寺新一代的麵壁祖師，沐浴更衣，便回萬佛寺吧。
釋空住持與釋聞大師正在給你準備法會。”
為了成全赤哈斯，唐朝朝允諾十萬兩黃金，至於彆的她也拿不出來。
空悟祖師用命換回的普度石，唐朝朝也如實說了。
釋聞，釋空表示兩位祖師早有明言。
有關戰事上的事和物，皆由朝廷做主。
換言之此地乃是唐朝朝負責，由她自行處理。
釋空與釋聞商量了很久，戒賭也算是跟隨空悟祖師一路，佛門需要新的絕世坐鎮。
因此也應下了此事，但對於黃金釋空卻很排斥，這金子不能收。
佛門入世，根本不求財，若是收了，再傳揚出去，豈不是白白失了名聲。
最後唐朝朝說，待大戰結束，再將黃金奉上，無關其他，隻為那塊普度石是用空悟祖師性命換來的。
若是佛門不肯收，她也不會使用。
知道普度石的作用後，釋聞和釋空二人對視一眼，還好一開始沒有要求收回此物。
雖有祖師發話，可普度石確實是佛門之物。
又是空悟祖師用性命帶回，佛門即便要收回，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可眼下這普度石卻能讓絕世提升到半步無敵。
那麼意義便不一樣了。
眼下適合成就半步無敵的人，除了唐朝朝再沒旁人。
江湖上所剩的絕世，大部分都是些糟老頭子。
他們就算成就半步無敵，也未必是塔塔烈的對手，更何況還有一個塔塔傑律。
但唐朝朝不一樣，她是天門用幾乎滅門才換回來的一線生機。
天門有窺得天機的本事，佛門自然也有。
所以對於彆人是秘密的事情，對於佛門祖師來說卻並不是什麼秘密。
這也是當初唐朝朝來萬佛寺肅清，空明，空玄兩位祖師沒有插手的根本原因。
“戒賭謝公主殿下成全。
阿彌陀佛。”
赤哈斯捧起托盤，看著上麵的多寶袈裟，再次紅了眼睛。
唐朝朝從懷裡掏出玉盒放在上麵道。
“這是金元丹，熱水已經燒好，朝安不會辜負大家的。”
“有此話，乃天下生靈之幸。
阿彌陀佛，貧僧告辭。”
沒有半分對於普度石的不舍，赤哈斯被人帶去沐浴，唐朝朝拿起瓷壇打開蓋子。
“這就是孕育彩彩的道蘊周天石？
好濃鬱的血腥味。”
看著手中圓滑如血玉的普度石，唐朝朝隨著呼吸便聞到了上麵的血腥味。
走出門口，唐朝朝對著士卒道。
“我要閉關，任何人不得來打擾。”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