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大部份的火炮過熱，硝煙被甩到船後，本以為康國的巨船定然已經千瘡百孔。
可事實卻是，明珠海樓船的底部木質的船身被擊碎，露出了裡麵漆黑的船體。
世人皆以為明珠海樓船為木製，一層層交疊密封，這才能夠如此龐大。
實際上木頭不過是用來給明珠海樓船提供浮力而已。
一塊塊黑色玄鐵以榫卯拚接在一起，渾然一體。
就算是滕王，也僅僅隻有三艘這樣的明珠海樓船，星墜於海，千多艘樓船都被摧毀，獨獨卻留下了這三艘。
後被滕王修複，作為輝煌的留念埋藏在地下。
這個秘密也隻有滕王與采珠軍知曉。
而在玄鐵裡麵還有堅硬的紅木，再上一層則是柚木。
算上最外層被擊碎的柚木，足足四層保護，堪稱奇跡之船。
火弩箭不斷從高處落下，燃燒的黑煙，最先點燃的便是蔚國海船的船帆。
“開炮！！就算是鐵船，也要打出一個窟窿。”
巴格蒙看著露出的玄鐵船身，鬆了一口氣，滕王的采珠軍，就算放到現在也足以橫掃天下。
老祖宗的東西用料紮實，這哪是海船，簡直就是三個行走的玄鐵金山。
“哈哈，給本將軍撞他們！火箭不要停！讓他們都去海中喂魚！”
船隻撞擊在一起，僅僅船頭觸碰，便能將蔚國海船頂出個窟窿。
“開啟咱們的大殺器！！”
巴格蒙一聲吼，中間船室中操控機關的人趕忙推動轉輪，齒輪咬合下，船頭兩側兩根長達三丈的巨型弩箭被擊發。
它劃過一道弧線，粗半丈的弩箭前方依舊是玄鐵箭頭。
而這樣的弩箭僅僅配備兩根，卻能夠在正麵對敵時，將同樣明珠海樓船擊穿。
這是滕王用來對付叛變的明珠海樓船所用的大殺器。
“快躲開！！轉舵！”
本就在繞圈，根本躲避不及，兩根巨箭當場貫穿兩條船。
海水湧入不少蔚國海軍朝著甲板跑去。
小船被丟入水中，蔚國海軍一個個如同下餃子一般跳了下去。
“撤退！！甩掉他們！”
海寧陰沉著臉，他沒法接受這種結果，可現在無往不利的炮彈竟然連對方的船體都打不穿。
“可是將軍，咱們的人還在下麵！”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這是命令！”
旗語被瞭望手傳遞出去，蔚國海船立即跟隨主船脫離戰鬥。
“不要走，救救我！”
“快點劃！”
火繩槍到現在一槍都沒開，對方的船太高，仰頭看去也不見人。
隻有燃燒的火箭不斷飛落而下。
逃跑的海船近一半都冒著黑煙，去滅火的人在吸入黑煙後，雙眼一翻便昏厥了過去，甚至有的倒在了火焰上。
鮫人所經曆的慘劇，時隔四百多年再次上演。
三艘明珠海樓船不斷發射火弩箭，這些東西滕王留下了好多，用料紮實，箭頭帶著倒鉤，一旦貫穿很難拔出。
倒黴的船隻短短時間已經插了一百多支，火焰無法被撲滅，黑煙還帶毒。
若是昏厥落入海中，沒一會便會溺斃。
這是專為鮫人配置的迷煙，以前鮫人昏厥後不會沉底，會漂浮在海麵上。
待最後打掃海麵，采珠軍會撒下大網，將鮫人全部打撈上來。
火越燒越旺，黑煙也就越來越濃烈，不少蔚國海軍人已經倒在了甲板上，無論如何踢打都醒不來，並且身體麻木沒有知覺。
“可惡，加速，朝著南海去。”
海寧看著身後被撞沉的戰船，眼底滿是怒火，四百多年，他們也想過用金屬來代替木頭。
可所投入的錢財實在是天文數字，根本劃不來。
三十五艘戰船，僅僅逃出來二十艘，他們回望看著自己的同胞與戰友，被火箭屠戮，而那三艘怪物般的鐵船高處，密密麻麻全是弓箭手。
康國沒有收容戰俘，有的屍體漂在海麵上，後背上插了二十多根箭矢。
血腥味招來了鯊魚，沒多久海麵徹底化為赤紅。
“哈哈哈，敢趁火打劫，瞎了你們的狗眼！
換人掉頭，全速追擊，給本將聽著，不要活口，全部殺光。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它很遠，是隻豬，咱們必殺之。”
旁邊一個士卒小心提醒道。
“巴將軍，是雖遠必誅。”
“對對對，本將就是這個意思，都加把勁，滅了他們本將銀子多多的有！追上他們！”
隨著巴格蒙的命令下達，船艙下方的人開始替換。
旋轉櫓在海麵上滑動，船尾揚起的水花越來越大。
“兄弟們，一波就殺了近一半，他們沒多少糧食了，都給我使勁啊！
巴將軍說了，隻要追上銀子多多。
一二三！”
“嘿呦！”
“一二三！”
前進速度開始很慢，但僅僅幾個呼吸，便越來越快，有士卒甚至差點摔倒。
“左半舵！回正！風向東南，側帆！”
明珠海樓船上所有人都處於一種亢奮的情緒中，這哪裡是在海上打仗，完全是在欺負人。
一開始那大黑管子轟隆隆，還以為船要被打穿了。
沒想到僅是雷聲大雨點小。
再加上火弩箭充足，這些蔚國海船簡直不堪一擊。
到手的銀子就在前方，一個都彆想跑。
“海將軍，咱們現在怎麼辦？”
海寧看了一會沉聲道。
“回旋射擊，儘量保持在火炮最遠射程，萬萬不得靠近。
隻要都打在一個點上，一定會將對方船體打穿！”
眼下火繩槍根本沒有用武之地，能夠仰仗的唯有火炮。
由於船高差距太遠，蔚國的海船僅僅隻到明珠海樓船的腰身，攀爬登船十分困難，到時候不知又要有多少戰士會掉入大海。
此地距離浙南南港一日之距，能夠活下來的幾率實在太過渺茫。
轟！
隨著火炮再次被擊發，實心鐵球劃過一道弧線，砸在玄鐵船身上，火花四濺，明珠樓船的船身僅僅微微有一絲凹陷。
內部的紅木與柚木兩層加固，很好的抵禦了衝擊。
“海神在上，這還是船嗎？！”
光看大炮一發接一發，不要錢一樣，但大部分都打在了海麵上。
“試試用甲板上的火炮，朝天射擊，打他們的甲板！”
角度被調整，引線被點燃，帶著期盼的目光，鐵質炮不斷升高，緊接著他們便看到一個穿著黑色鎧甲的人，立在空中，一拳便將炮彈擋了下來。
“這！？！”
火炮開始變的稀疏，有的蔚國戰士已經跪在了地上。
“魔鬼，他們就是不可戰勝的魔鬼。”
“回家，我想回家。”
“先祖說過不能踏入魔鬼的土地，他們會跟著我們返回蔚國，將我們的文明徹底毀滅。”
人在天上飛，是蔚國人不能理解的。
他們為了飛翔，很多學者從高空墜亡，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蔚國的武者也早已失傳，取而代之的是粗淺的格鬥技巧，對付普通人很厲害。
“都起來！你們是蔚國最精銳的戰士，絕不能向魔鬼乞求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