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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悲傷，抹乾淨眼淚，赤哈斯朝著摩瀚城外潛逃而去。
地宮下方的密室內，佛光消失，地麵冒著白煙。
塔塔傑律鬆開手，已經焦黑的十九皇子塔塔雲齊便落到了地上。
“救我，哥，我好疼。”
麵對祈求，塔塔傑律想著剛才小十九為自己擋下攻擊，沉默片刻，殺機被壓下。
背起小十九，塔塔傑律開口道。
“堅持住，哥這就帶你出去。”
“父皇說，十七哥你殺心太重，我是不信的，從前十七哥每次回來，都會給我帶好吃的，好玩的。
我沒想過跟哥你爭奪什麼。”
“你不恨哥嗎？”
塔塔傑律皮膚已經被燒焦，每走一步便會留下一個血腳印。
“我是哥的弟弟，我給哥幫忙，不給哥添亂。
哥好冷啊，真是好討厭西戎的寒冬。”
手臂垂落，塔塔傑律腳步停止前進，他晃了晃背上的小十九。
“十九，醒醒，不能睡。
你給我醒來啊，哥錯了，醒醒！”
塔塔傑律加快腳步，朝著上方爬著，他從未感覺過這條路是如此的漫長。
“堅持住！很快就到了。
禦醫！！禦醫！！你們都死哪去了！人呢！！”
十九皇子的寢殿內，宮婢聞聲快步進入，當看到兩個焦黑滿身血的人，不由自主發出尖叫。
護衛趕來時，塔塔傑律跪在小十九塔塔雲齊的屍體前目光呆滯。
“您，殿下？快趕緊叫禦醫，有刺客闖入帝宮！”
帝宮中很快亂作一團，到處都在搜捕刺客。
塔塔傑律對著內侍道。
“封鎖消息，絕不能讓小十九死了的消息傳到前線。
若此事泄露，我會讓整個摩瀚城的人陪葬。
將那些祭祀的賤奴，通通送走，關閉地宮。
再令重騎整軍備戰，暫停對其餘皇子的計劃。”
“殿下，您可不能婦人之仁，西戎的帝王，從來都隻有最強者。”
“夠了！什麼規矩，我就是規矩！
滾！”
“奴遵命。”
小十九死了，回顧往昔，他們這些皇子都在內鬥，對於塔塔家族來說，擁有感情隻會變的軟弱。
可他們明明流著相同的血，卻在不斷互相殘殺。
婦人之仁也好，但現在塔塔傑律決定給剩餘的五個皇子一條生路。
摩瀚城外三十裡，赤哈斯翻過圍牆，一路用著閉息功，倒也沒人發現他。
塔塔爾戴正在房中睡覺。
擔驚受怕這麼多天，他實在是熬不住，呼嚕打的震天響。
“醒醒，醒醒！”
“呼！~禿嚕嚕嚕！~”
“爾戴，我是赤哈斯，爾戴？
睡這麼死？爾戴，我是太後琪琪啊。”
猛的睜開眼睛，塔塔爾戴隱約看到一張老臉滿是泥垢，嚇的當場就要尖叫。
好在赤哈斯及時捂住了他的嘴。
“是我，彆叫，我是偷偷跑回來的。”
塔塔爾戴點點頭鬆了口氣，他現在腦殼疼的厲害。
“怎這麼久才回來，你們到底乾什麼去了？
我還以為自己要被你害死了呢。”
“此事說來話長，你快出去探聽一下風聲如何，若是無人搜查，便掩護我離開。”
上了床，赤哈斯摸著懷裡的普度石，心思紛亂。
他隻要吃下普度石，按空悟祖師的說法便會成為絕世，甚至半步無敵。
可這是空悟祖師用命換來的，他實在是下不去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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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將普度石帶回萬佛寺，換顆金元丹，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他可不想承擔責任。
正在感慨，塔塔爾戴疑惑道。
“你睡我這裡，空悟祖師怎麼辦？”
“祖師去了。”
赤哈斯將事情大概說了一下。
塔塔爾戴瞬間困意全無。
“等安全我跟你一起走。”
“你也去康國？”
“對，這地方沒法待了，如你所說，十七皇子已經是半步無敵，他原本就看我這樣的親族十分不爽，我還能活著才奇怪。
你在此地先好好睡上一覺，我去辦點事。”
赤哈斯沒說空悟祖師將普度石丟給了他，為了防止蘊蠱傷人，潛逃時赤哈斯順手將它裝進了一個陶罐中。
見塔塔爾戴下地，他便追問道。
“大半夜的你去哪？”
“我去將琪琪的骨灰取走。”
琪琪，全名，桑格琪，塔塔烈的生母，已故的太後。
“她都死了十三年，你還忘不了？
你怎麼想的。”
赤哈斯算是真的服了，這塔塔爾戴也沒見對太後桑格琪有多專情，平日也都有女人伺候。
現在逃命還要帶走人家骨灰，若是被塔塔烈知道，興許能讓國戰終止，專門管康國要人。
不殺了塔塔爾戴，他一世英名都得儘毀。
“這麼多年，皆是回憶，其實她也是苦命人。
都是肉體凡胎，相處久了難免也有情意在。
過子日不就是那麼一回事，轟轟烈烈的愛情，不是誰都能有。
更多是倆人在一起相處的時候。
隨意聊聊心裡話，有一個依靠，簡簡單單才是真。
我女人也不少，但仔細想想還是琪琪對我好，我們歲數相差不少，但喜歡一個人非要執著這些嗎？”
看著塔塔爾戴好似深情的感歎，赤哈斯翻了個白眼往床裡躺了躺道。
“你就吹吧，太後雖年紀大，但當年在宮裡也是豔壓群芳。
被色迷了眼，偏偏一副回味的模樣，呸，惡心。”
“嘿嘿，什麼都瞞不過你，我快去快回，順便打探一下消息。
要準備些吃的給你嗎？”
赤哈斯搖了搖頭，塔塔爾戴已經穿上鞋子，整理了一下裘皮襖子道。
“若是有人來，你躲一下。”
“知道了，真囉嗦。”
塔塔爾戴出了莊園，騎上馬，朝著摩瀚城內而去。
他利用自己的身份，早些年偷偷將桑格琪的骨灰從皇陵中帶出。
就說塔塔爾戴乾的這些事，沒見光還好，若是被捅出去，可能跟他認識的人一個都跑不了，全得落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每個人都有幾副麵孔，對不同的人，所展露的也就不同。
來到一戶普通的院子，塔塔爾戴快速去了地窖中，沒多久便捧著個盒子出來。
“琪琪，以前你想跟我私奔，但那時候如何能走呢。
現在你人不在了，我也不能將你一個人留在這裡。
康國風光你是沒看過，那裡有很多好吃好玩的。”
總是在失去後才會懷念，卻不知珍惜當下，塔塔爾戴感歎過往，最後回眸看向摩瀚城。
一隊人從城門處快馬出來。
塔塔爾戴本沒想理會，一人卻脫離隊伍朝著他而來。
“塔塔爾戴，你乾什麼去？”
莫古克奉命出城辦事，身為十七皇子的心腹，他自然也知道塔塔傑律已經成為了半步無敵強者。
雖不能明著說，但此時莫古克的心，比誰都要澎湃激動。
所以看到老對頭，他便忍不住脫離隊伍，特意來奚落幾句。
要不了多久，塔塔爾戴的財富，將會有不少入自己的手中。
“關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