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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朝伸手入懷,掏出一錠十兩的銀錠道。
“不就是要銀子,這你且收著,快些帶路。”
雙手做捧,王小六含笑等唐朝朝將銀子丟在手心,感受了一分量,用指尖摳了摳道。
“女俠這邊走,小人知道一條近路。”
穿過暗巷,在得了銀子後,王小六腳步都快了許多。
等到了一條深巷,十幾個人擠在裡麵,他們衣衫破爛,蓬頭垢麵,在看到王小六穿著灰黑色的衣袍後,紛紛往牆根擠了擠。
“徐家兄弟可在?
我,城門小六。”
本來無人應聲,在聽到城門小六四個字後,一個有些虛弱的聲音從最深處傳來。
“我,我是徐二,是找我嗎?”
“得勒,快出來,兄弟你可是有福之人,不落無福之地。
六爺我在此恭喜了。”
一個頭發散亂的消瘦男子從深巷中走出,他看向王小六,又看了看站在一邊的唐朝朝。
“敢問可是老爺要給工錢了?”
王小六翻了個白眼蹙眉道。
“早跟你們說了,自認倒黴便是,哪怕在家中挖些野菜,也比來這。
唉,是這位女俠找你。”
王小六欲言又止,他來到唐朝朝身前道。
“人已經找到了,女俠,這剩下的銀子。”
唐朝朝再次拿出一錠十兩的銀子道。
“多謝。”
銀子入手,王小六揚起笑容。
“那小的便不打擾兩位了。”
快步走到巷子旁,王小六高聲道。
“還是老規矩,見者有份,我城門小六,最講義氣。
你們每人兩塊餅子,要的便跟六爺走。”
“六爺您發財!”
“多謝六爺!”
一個個起身,跟在王小六身後,朝著巷子外走,僅僅片刻剛才還人滿為患的深巷便走了乾淨。
“你是徐二,大哥是徐大,你妻子可尋到你了?”
徐二不明所以點點頭。
“找到了,不過。”
“先進去再說,我略懂醫術,可幫你看看。”
“謝謝女俠。”
徐二學著王小六的叫法,快步走回了深巷。
等兩人走到深處,一個婦人正躺在地上,身下草席,身上蓋著被子,消瘦的人已經脫相。
俯身蹲下,伸手搭在脈上,唐朝朝凝眉。
兩個小豆丁便吃不進東西,這徐氏比她們的情況更差。
“你到巷子口守著,先彆讓人進來。”
“好。”
能夠給王小六銀子來尋自己,難道是朝廷的人?
徐二快步走到巷子口來回打量。
唐朝朝扶起徐氏,來到她身後,單掌按在對方後背上。
澎湃內力沿著手掌,不斷進入徐氏體內。
“徐氏,楠楠和春芽還在等著你回去呢。
彆放棄!千萬彆放棄,她們還那麼小,你若走了,她們該怎麼辦。”
“楠兒,芽芽。”
徐氏發出呢喃,唐朝朝繼續道。
“對,她們都來看你了,你想想她們。”
由掌轉指,不斷點在徐氏後背。
“哇!”
徐氏一側頭,胃部的泥土與香灰被吐了出來。
雙眼一翻再次昏厥了過去。
“徐二,快進來,去買些粥來,我這裡有銀子。”
伸手入懷,拿出指甲蓋大小的參須,扒開徐氏的嘴,將參王須放在了對方舌底。
沒有去責怪徐二為什麼給妻子吃這些。
若有彆的選擇,他也不會與妻子在此等死了。
徐二看著地上的汙穢緊張道。
“我妻子如何了?”
“沒事,這錢你拿著,快去快回。
我在此用內力給她溫養著。
有什麼事等人救回來再說。”
“您的大恩大德,小人無以為報,隻能當牛做馬來報答您。”
接了一兩銀子,徐二踉蹌著腳步衝出深巷。
“多帶些回來,你也要吃!”
唐朝朝說完,拿出銀針給徐氏續命,內力沿著銀針再次灌注。
醫者本就是在閻王手中搶人。
等徐二滿臉蒼白的趕回來,唐朝朝也同樣滿頭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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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粥盛一碗拿來。”
徐二來到旁邊,天色已經黑透,他看不清周圍,卻還是憑借本能摸了回來。
唐朝朝拿出火折子吹了吹,一隻手卻沒離開徐氏的後背。
有了光亮,徐二將粥碗遞了過去。
手掌上移,食指與拇指同時一按,徐氏往後一仰頭便張開了嘴。
感受了一下米粥的熱度,唐朝朝一翻手,掌中冒起寒霜。
玄冥掌用在此地,武道與醫術的結合。
唐朝朝也算是藝高人膽大。
變則通,通則順,將溫涼的粥送入徐氏口中。
意念引著粥落到胃部。
徐氏再次將粥吐了出來,這次帶出更多的汙穢。
反複三次,唐朝朝才將粥再次送到徐氏胃中。
“總算是好了些。”
唐朝朝看著周氏呼吸平穩,又摸了摸脈搏,隻要再醫治兩次,好生休養個兩年,人便能痊愈。
徐二小心道。
“救活了?”
醫館中的大夫可是說了,他妻子藥石無靈,神仙難救。
“你是不是也吃了很多土與香灰?
將手伸過來。”
“小人沒事,不僅我吃,大家都吃的。”
唐朝朝此刻真恨不得將此地的雜碎通通處死,借著火光她看了看徐二的麵色。
捏出兩根銀針道。
“我會用催吐法,你若感覺想嘔,彆控製知道嗎?
吐完了喝些粥。”
唐朝朝這般費力救他們這些無用之人,又怎會是什麼江湖人士。
江湖俠客是有,但他們並不會如此費心費力,最多遇上了給些銀錢。
哪裡還會特意尋到這裡。
所以徐二第一時間,便覺得麵前這位女俠,肯定是京城朝廷的人。
他們冒死偷換的糧袋,引起了朝廷的注意。
徐二已經顧不得旁的,直接便問出了口。
因為再等不來朝廷救援,他們這些人隻能活活餓死。
“小人給您磕頭了,可是朝廷發覺了糧食有異?”
“嗯,徐二,你們為朝廷立下了大功,這裡的害群之馬一個都跑不了。
好日子就要來了,你們誰也彆想倒下去,都給我好好的活著。”
徐二眼眶一紅,哽咽道。
“朝廷來人了,陛下惦記著咱們。
再苦也是甜。
我爹當年加入過黃天道軍,他以前就跟我與大哥說,天底下,再也找不出比當今陛下更聖明的皇帝。
咱實在是沒了活路,出不去濟嶺州府。
一旦被他們發現,命都沒了。”
距離京城快馬不過兩日的時間,如此近的距離,消息卻傳不出。
地方蛇鼠一窩,勾結西勝堂,此怨此憤,全都會算到康健帝與朝廷身上。
“來,我先給你施針,這城內也不方便說話。
楠楠和春芽還等著你們。”
“她們怎會?”
“她們想著爹娘,村裡窮苦,春季剛至帶著僅有一點的口糧來尋你們。
說來也巧,路上被我遇到了。
這才來尋的你們。”
吸了吸鼻子,一個男人哭的身子都在抽搐,徐二捂著嘴。
“是爹沒用,是爹沒用啊。”
“彆哭了,怎會是你沒用,本分做工,卻得不到報酬,若是朝廷所用,必會給予銀錢。
可銀錢到了這些畜生手中,過一手便會少上一些。
這些朝廷也知曉,但沒想到他們竟敢一個銅子都不給,喪心病狂令人發指!”
唐朝朝給徐二催吐,等他喝了會粥,才詢問道。
“你大哥呢?”
“我大哥給醫館裡的大夫打藥櫃呢。”
弟妹垂死,徐大便去醫館跪下,說可用工抵看病的銀錢。
結果大夫搭了脈,便說沒得治。
心灰意冷下,大家夥便讓出了巷子最裡麵,讓徐二送妻子最後一程。
“未治好,未開藥,身為醫者他也好意思讓你哥做工?!”
“這還算好的,彆的醫館我們也去了,人家根本不讓我們進門。”
“上行下效,濟嶺城如此,那整個州府豈不是都如這般市儈!
人心冰冷至此,是朝廷沒有做好。”
徐二趕忙放下粥碗擺手道。
“不不不,您能來,代表朝廷是好的,不過是這些地方上的官吏欺上瞞下。”
“沒做好便是沒做好,說再多的道理也難掩蓋事實。
希望我來的不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