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一句話,卻引得當場嘩然。
李道玄緩緩站起身來:“朝廷賑濟災民的糧食本該用於災民,百官都在節衣縮食,可這些人竟然想著的是如何盤剝百姓,難道你們的良心都被狗給吃了嗎?”
“山州距離京師並不算太遠,也不過是數百裡的距離而已,在這樣的地方,你們貪贓枉法都到了明目張膽的地步,老夫不敢想象,其他遠離京師的地方又該是何等的糜爛?”
“想賺錢無可厚非,可這是百姓的救命糧食啊,你們難道一點都不心慌嗎?如今的山州已經十室九空了,路上到處都是死人的白骨,你們難道就一點惻隱之心都沒有嗎?”
“當地的老百姓都沒有了,你們難道感覺不到嗎?”
連續數個質問,讓所有人都啞口無言。
李道玄憂心忡忡,他不敢想象如今虛假繁榮昌盛的武國是糜爛到了何種地步?
數年後,武國真的能夠實現大一統嗎?
李道玄深吸了一口氣道:“朝廷大力賑災,集體捐獻銀兩是為了救助百姓,不是為了讓你們填自已的褲腰帶,老夫奉陛下之令徹查此事,山州刺史李易、山州知府亞永坤……這些人,全部淩遲處死!”
轟——
不管是和這些人有關係的還是沒有關係的,都被嚇到了。
“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老匹夫,你在亂用職權,我要上奏!”
“汙蔑,這都是汙蔑啊……”
一位位背著人命或者案底的人都被道玄軍壓了上來。
“救我,救我!”
“誰敢尋釁滋事,格殺勿論!”李拙怒喝一聲:“道玄軍聽令,膽敢反抗者,殺!膽敢起哄者,殺!膽敢教唆家丁衝撞者,殺!”
噌——
道玄軍都是精銳中的精銳,自身帶著殺氣。
李易神情驚恐,他繃不住了,因為他沒想到李道玄來真的。
“給我千刀萬剮!”李道玄冷冷道。
這位山州刺史發出淒厲的慘叫,一片片的肉被割下來,血肉模糊,他再也受不了了,開始求饒,承認自已的累累惡行。
其餘的人也都開始被行刑,不少人看的當場屎尿失禁,嘔吐不止。
“你們是不是忘記了,有很多無辜的人比你們更慘,他們連埋骨之地都沒有?”李道玄冷哼嗬斥道:“所有犯案人員一並行刑,家族財產全部抄沒。”
這位武國殺神露出了自已鐵血的一麵。
滾滾人頭落地,殷紅的鮮血彙聚成小溪流,緩緩的流淌出去,刺鼻的血腥味彌漫在空中,聞的人發暈想吐。
那些曾經的計劃製定者痛哭流涕,對著李道玄哀嚎求饒,隻求放過自已家人一條生路。
可李道玄漠然,絲毫不為所動。
這群人在傷害彆人時,可是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如今卻指望著彆人仁慈,這可能嗎?
屍體越堆越多,血越流越多。
李易疼暈了無數次,他失策了。
那些人都怕了,他們麵對的是武**神,是一個敢殺進大周的男人。
那些李家曾經的利益共同者現在也不能幸免,都被捉拿了出來,但好在李道玄沒有趕儘殺絕,隻殺涉案人員。
那些大家族在權衡再三後,暫時選擇拋棄掉這部分人,他們不敢賭,怕李道玄真的將他們一鍋端了。
李易被千刀萬剮而死,死狀極其慘烈,最後隻剩下了骨架。
這一幕,狠狠的震懾了所有人。
李道玄指揮若定,眼神冷漠,就從山州刺史府開始抄家,將所有的財務、糧食全部充公。
既然山州已經徹底爛了,那就乾脆打碎重塑。
讓李道玄怎麼也想不到的是,抄家竟然會抄出更多的證據更多的財富。
“孽畜!”
李道玄看到這些罪證之後,更是忍不住勃然大怒。
堂堂一州刺史,家底豐厚程度簡直無法想象,在嚴刑逼供之下,所有的消息基本都會無所遁形。
錢財很多,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就隻是一串數字。
可一旦真的放在眼裡,足以嚇死人。
山州的撥款何其多,可李道玄親眼所見才發現,這李易貪汙錢糧有多瘋狂,其中的三成都進入了他的府庫啊。
這群人簡直是蛀蟲。
他們難道一點都不為以後考慮的嗎?難道整個山州的百姓死絕了,真的對他們有好處嗎?
“老公爺,還請息怒!”李拙擔憂的看著李道玄,知道李道玄很生氣。
“清查到底,絕不姑息!”李道玄深吸一口氣道:“但凡有任何敢阻攔者,殺!”
“是!”
雖然很多涉案的罪魁禍首已經認罪伏法,可李道玄知道,這還不夠,遠遠不夠。
人心的貪婪是永遠都無法遏製的,人性也是最複雜的,這些人雖然被殺了,可依舊有很多人潛伏著,這些人也得抓出來。
“僅僅隻是抄沒了一州刺史的家裡,光是錢糧就足以賑濟一州窮苦老百姓,老夫不敢想象,其餘的人家產都被抄沒後,該是何等龐大的數量?”
李道玄不是什麼都不懂,活到他這個歲數什麼醃臢事沒見過?
曾經的自已功高蓋主,封無可封,當初是可以封王的,但他沒要。
他們李家的富貴已經罕有人敵,人要懂的克製自已的貪婪,不能什麼都要,如果他敢要王位,那李家的日子一定不好過。
有時候站的太高未必是好事。
所以,這些年李道玄幾乎將自已養成了透明人,理由也是在於此。
在立下不世功勳之後被殺,牽連家族老小的事情還少嗎?
李道玄要的隻是安穩,如今,他最想做的就是在自已還能領兵打仗時,可以看到武國一統。
哪怕不能一統,滅掉一兩個國家也是好的。
隻是國內的現狀,讓他很是心驚,很是心憂。
他們天真的以為,隻要李昭那邊發展起來了,那以後軍械、糧草這些都不是問題。
可如今,李道玄一點信心都沒有了,他的眼裡隻有失望,彆說是五年了,十年之後都做不到一統啊。
十年之後,自已還能領軍打仗嗎?
那時,自已都七十了啊!
李道玄原本筆挺的後背也在不知不覺中慢慢的彎了下來,這一年半,他過的很有激情,很充實,總是懷揣著期望和期待。
可是這次的山州之行將他的希望擊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