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馬車在充滿積水的道路上,在漫天的雨水中隻剩下一個模糊影子的時候。那位被稱作隊長的安保人員這才收回了目光,然後狠狠的打了個哆嗦。他擰了一把還在往地麵滴水的衣服,接著快速的跑向列車站內的員工宿舍換衣服去了。這是因為實在太冷了!馬車上,希芙蕾亞看著車窗上不斷跌落的雨珠,嗓音輕柔的說道:“也不知道他今天在不在家,如果不在家的話,我們就得去另外找一間房子租住了。”聽到自己女兒的話後,一旁的肯費爾德夫人一臉驚愕的說道:“你還打算住在他家?”希芙蕾亞理所當然的說道:“現在外麵那麼大的雨,你難道還想臨時去找一間租房嗎?”“而且我們坐了差不多兩天的蒸汽列車了。”“你難道就不覺得累嗎?難道就不想快點找個地方休息嗎?”肯費爾德夫人臉上有些遲疑的說道:“可是……我們直接住人家家裡會不會不好啊?雖然你和他的關係……但你們終究沒結婚啊。”聞言,希芙蕾亞撒嬌道:“媽媽這是想哪去了,我們隻是去暫時借住休息一下。”“等休息好了,我們肯定是要自己去外麵租房的。”“作為同學,暫時借住一晚不是很正常的嗎?”肯費爾德夫人眨了眨眼睛,自己女兒真的是這樣想的嗎?車廂外的暴雨裡,馬車碾過了已經有四分之一個車輪深的積水,儘力的向著目的地趕去。沒讓希芙蕾亞她們等多久,車廂前方就傳來了老奧利弗那有些發顫的嗓音:“兩位小姐,貝朗街179號到了,需要我去幫您敲門嗎?”“麻煩你了!”希芙蕾亞禮貌的回了一句。老奧利弗一邊顫抖著嗓音說不麻煩,一邊跳下了馬車,踩著積水來到了179號彆墅的大門前。他賣力的爬到了堆積在大門前,堵住外麵積水的沙袋上,拉響了院長中的響鈴。但可惜的是,響鈴聲被埋沒在了瓢潑的大雨裡,隻有一點點細微的聲音傳到了院子後方的建築內。好在這座彆墅內沒有一個人是普通人的,儘管響聲微弱,但還是有人聽到了的。坐在門廊台階上的艾露莎剛想要去拿一把傘到門口看看,隨後就看到自己的側後方走出了一位舉著傘的女仆。見到她看過來,那位女仆對著她微笑點了點頭,然後就撐著傘走進了大雨裡。這位女仆艾露莎還是有些印象的,好像是叫芙蘿麗卡來著。至於她為什麼對這個人有印象,那是因為,她剛恢複理智出來的那天,這位女仆看她的目光很怪異,也很震驚。這道目光讓艾露莎記憶非常深刻,她有些不理解,為什麼對方會用這種目光看她。難道是認識她?懷著這個疑惑,她找機會向那個女仆詢問了一遍,然而,得到的答案卻是否定。對方不認識她,可既然不認識她,為什麼見到她時,反應變化會這麼大?得不到答案的艾露莎隻得將這個疑惑悄悄記在心裡,以求以後能夠有所發現。彆墅大門處,淋著雨的老奧利弗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抬起頭向著院子內張望。在看到有一把傘向著門口這邊靠近時,他鬆了口氣,從堆積的沙袋上跳了下來,向著自己的馬車走去。他按照之前在蒸汽列車站外的操作,依次將凳子從自己馬車廂的出口,擺放到了那堆沙袋下。做完這些後,他敲了敲車廂顫聲道:“兩位小姐,那棟院子的女仆過來了!”此刻,芙蘿麗卡夫人已經撐著傘走到了大門邊。她站在門邊,眼睛中帶著一絲疑惑的看著門外停靠在積水裡的馬車。吱呀一聲,馬車車廂的門從裡麵被打開了。希芙蕾亞站在車廂門口,向著站在門內的芙蘿麗卡夫人語氣禮貌的問道:“你好!我是來自因蒂萊斯的希芙蕾雅·悠利艾爾·肯費爾德。”“請問!這裡的主人是……”結果,還沒等她說完,她就聽到門內那個女仆打斷道:“是的!請稍等,我這就去再取兩把傘過來。”話音落下,她便直接將大門打開了,隨後轉身向著彆墅的方向返回。希芙蕾亞愣了一下,她都還沒說完呢,對方怎麼知道自己要問什麼?不過,這畢竟是小問題,希芙蕾亞疑惑了一下後就也沒多在意了。她轉頭看了車廂旁一直站在暴雨裡,顯得格外狼狽的馬車夫老奧利弗一眼。思索了一下後,她直接從自己的小包裡取出了一張麵額10鎊的紙鈔。將其遞給了那位馬車夫,老奧利弗有些瞠目結舌的看著這一幕,結結巴巴的說道:“這太多了!”之前的2鎊就已經夠多了,要知道他們家最寬裕的時候,存款都沒有10鎊的。有了這10鎊,再加上他自己攢的幾鎊。他甚至都可以將現在用來拉車的兩匹馬給買下。這樣,他以後就不再需要每周向馬市支付高昂的租賃金了。看著麵前中年人臉上的震驚,希芙蕾亞微微一笑道:“這是你應得了!辛苦你了!”老奧利弗雙手接過了那張紙幣,然後伸手在自己身前點了四下,比劃了一個聖徽,一臉虔誠的讚頌道:“偉大的主一定會庇佑你們的。”就在她們對話的時候,芙蘿麗卡夫人已經又取來了兩把傘。接過傘後,希芙蕾亞將其中一把遞給了自己的母親。然後一隻手提起了自己的裙擺,邁步踩在了擺放在車廂外邊的凳子上,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那堆沙袋的上方。看著壘砌有一米高的沙袋,希芙蕾亞輕盈優雅的一躍,穩穩的落在了院內的地麵上,沒有濺起一絲水花。很快,這對母女就都進入了彆墅的前院,跟在芙蘿麗卡夫人的身後,向著彆墅大門走去。路過門廊時,看到赤著腳丫坐在台階上的艾露莎時,希芙蕾亞以及肯費爾德夫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