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翎問異種是不是下線了,白露點頭,說:“應該是下線了。”
“如果沒有卡牌析出,那你們怎麼判斷被擊殺的目標是異種還是普通人類?”風翎又問,“當時的情況能說說嗎?”
禾星落在一旁拚命給風翎使眼色。
擊殺異種的人是白露的妹妹,這不是提起白露的傷心事了嗎?
白露神情怔鬆,但很快恢複,說道:“噢……一兩句話恐怕很難講清楚,你如果感興趣,可以看一看那天晚上的行動視頻。”
白露轉身回到辦公桌前,拿起一個文件袋,遞給風翎,“碎屍案的相關資料全部都在這裡,我再給你一個授權碼,你可以借用網絡技術部的電腦,用授權碼查詢那天的視頻。”
“謝謝。”風翎不客氣地接過來,說道,“我如果什麼都沒查出來,應該不會挨罰吧?”
白露聞言微微笑了,“不會,民眾不是不講道理,他們隻想要一個說法,所以,你隻要給他們一個說法就行了。”
她順手拿起剛才澆花的小水壺,給桌上的一盆仙人球澆水,接著說道:“其實,這個說法也可以由監察局來給,但是你的聲望現在很高,大眾更願意信任你這樣不涉及任何利益糾葛的民間英傑,你可以作為荊南市的搜查顧問,來調查碎屍案。”
風翎看著白露澆水,很想說你這顆仙人球快淹死了。
旁邊的禾星落接過話頭,說道:“你平時上網的話,應該也知道吧,每當發生了惡性案件,總會有一些網紅或專家針對案件進行各種分析和猜測,比起警方發布的公告,人們往往更傾向相信這些人的分析結果。”
風翎笑笑,“明白了,這些資料我會好好看看的。”
白露說:“不用太著急,你剛下飛機,先休息吧,之後可以慢慢熟悉環境,有任何問題都可以來找我。”
“謝謝啦~”風翎拿著文件袋,客氣道,“那我回房間了,不打攪白隊長工作了。”
白露微微點頭,拎起灑水壺繼續給辦公室裡的盆栽澆水,垂著眼簾,聲音輕柔悠緩:“你們倆送一下風翎吧。”
禾月凝與禾星落相視一眼,然後默默和風翎一起離開了辦公室。
三人走進電梯,刷卡。
電梯門一合上,禾月凝就迫不及待地問風翎:“怎麼樣怎麼樣?你對白隊長第一印象是什麼樣的?”
風翎回道:“印象挺好的呀。”
“你覺不覺得她有點冷冰冰?”禾月凝促狹地追問。
風翎疑惑地瞟她一眼。
禾月凝像憋不住話的小孩子,笑眯眯地說:“我告訴你哦,白隊長其實人很好的,但是她的卡牌是和冰雪相關的能力,所以整個人的氣質都受到影響……”
“喂,我們有紀律要求,不能私下討論其他監察員的卡牌。”禾星落皺眉提醒姐姐。
禾月凝立即辯解道:“我又沒說白隊長的卡牌是什麼,隻是想提醒一下風翎嘛,再說風翎肯定不會亂傳話的。”
風翎搖頭,“那你看錯人了,我可喜歡傳閒話了。”
禾月凝頓時被噎住,瞪大眼睛看著風翎。
禾星落噗嗤笑出了聲。
電梯到了五樓,風翎抬腳邁出電梯。 禾月凝哭喪著臉追上去,“風翎風翎,你剛才是開玩笑的對不對?你不會真把白隊長的卡牌信息泄露出去吧?你彆嚇我啊,我要是受處分,是要寫兩千字檢討的!”
“你就是檢討寫太少了,應該寫三千字的。”禾星落跟在後麵幸災樂禍。
前麵的風翎停下腳步。
不算太寬敞的過道裡,迎麵走來一隊人馬,領頭的男人魁梧壯碩,穿深色作戰服,腰間的戰術腰包鼓鼓囊囊,槍械在燈下泛著冰冷的金屬光澤。
禾月凝立即道:“樊隊長!”
禾星落也看見了對方,“樊隊長,今天的巡邏結束了嗎?”
男人停下腳步,回道:“b組的巡邏工作已經結束,a組在鬨市區值守。下一輪巡邏從晚上8點開始,淩晨12點結束。”
“辛苦了。”禾星落頷首說道,“今晚的巡邏我來領隊。”
“是。”男人回應一聲,帶著幾名隊員走了。
禾月凝湊到風翎身邊小聲說:“剛才那個人叫樊澤,是這裡的特攻隊的隊長,監察隊由監察員和特攻隊兩部分組成,特攻隊的工作是配合監察員一起維護城市治安,聽說有些城市的監察局,監察員犧牲之後,全靠特攻隊頂著,哪怕明知要麵對異種也不能退縮,真的很不容易。”
“以後會慢慢好起來的。”禾星落看著禾月凝說,“你瞧,我們不就被調過來了嗎?以後監察員的數量會逐漸變多,特攻隊是人員不足的情況下的過渡策略。”
禾月凝笑著點頭,“對,我們就是來幫白隊長分擔壓力的。”
風翎心想:我也沒覺得白隊長有壓力啊……
不僅沒壓力,還頗有閒情逸致,在辦公室裡穿著輕飄飄的長裙,慢悠悠地澆花、曬太陽,都快趕上養生的退休乾部了,哪裡有壓力?
但是這話她沒說出口。
因為對方剛死了妹妹,也許表露出來的這些狀態,是源於一種自我保護呢?
畢竟這樣的例子不是沒有,一些人失去至親之後,平靜得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但是過了一年或幾年,突然在某一刻崩潰大哭。
“風翎,你在想什麼啊?”禾月凝見風翎愣神,出聲問道。
“噢……”風翎隨口道,“沒什麼,就是覺得這裡的人都挺高冷的,剛才那個叫樊什麼的人,臉上一點兒笑容都沒有。”
荊南市的整個監察局,都散發著一股冷肅的氣息。
禾月凝與禾星落這對雙胞胎姐妹,反倒像初來乍到的太陽花,和這裡的冰冷氣息格格不入。
禾星落思索著說道:“白隊長的妹妹殉職,對特攻隊來說是很大的衝擊,都是一起共事許久的同事,樊澤心裡估計和白隊長一樣難受,笑不出來也正常。”
“說不定是被白隊長傳染了,”禾月凝笑嘻嘻,“白隊長的卡牌太厲害,把大家都凍住了。”
禾星落蹙眉,“這種事就不要開玩笑了,當心被人聽見。”
禾月凝聳了聳肩,“好嘛,我不說了,我就是覺得他們一直這樣,我們好難融入他們,工作上磨合也好難。”
禾星落輕輕歎氣,“慢慢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