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獲得了神廟的科技，林宇便開始對體內宇宙展開了新一輪的改造。
首先是各大功能性殿宇，都被林宇加裝了包括全息投影在內的各種設備，好讓靈華的掌控力可以蔓延到整個道場。
其次，道場的雜役也都由智能仿生機器人充任。
目前為止，整個道場總共有數百名智能仿生機器人，分布在各大主峰與殿宇之中，看上去總算是多了些人氣。
當然，如果隻是想讓道場多些人影的話，林宇的魔法傀儡也能做到。
但那些傀儡都是聖典魔法所創造，沒有靈智，需要他自己操控。
而智能仿生機器人就不一樣了，它們不僅能加裝智能程序，最高能進化到初級意識，而且還有靈華這個boss管著，根本不需要林宇多做什麼。
至於那些從通天穀捉來的猴子，林宇也並未食言。
隻要它們能修煉到直立行走的地步，就會被他收為雜役弟子，安排到藥鋪與靈田之中，負責照看那些從各個世界帶回來的神奇植物。
自慶餘年世界回歸的第五天，林宇終於處理好了道場的事情。
他將騰出空來的範閒邀請到體內宇宙，準備處理五竹身上的問題。
值得一提的是，聊天群的傳送門並不允許除群員之外的其他生命出入，但隻要將生命藏在林宇創造的儲物袋中，就能繞開聊天群機製，成功偷渡。
範閒原本打算帶著五竹叔偷渡過來。
但在臨行之前，他突然改了主意，抓著五竹的手臂踏入了傳送門之中。
而這一測試的結果，令範閒懸著的心徹底墜到了穀底——
五竹竟然真的隨他一起進入了傳送門！
這說明聊天群並沒有將五竹視為生命……
察覺到這一點，範閒的心情變得極為沉重。
哪怕是眼前仙山福地的絕美景色，也無法令他動容。
……
……
異寶閣中，林宇、範閒、蘇浩銘二人站在高台前，沉默地望著前方接受掃描的五竹。
片刻後，靈華的聲音從高台上傳來：“根據掃描結果，設備出廠編號已被刪除，數據庫殘缺，智能係統數據異常，疑似底層算法遭到篡改。”
“根據《智能生命管理條例》，我不得不提醒一下，這是相當嚴重的違法行為……”
林宇瞥了範閒一眼，搖頭道：“彆管什麼條例了，說說五竹的情況吧，尤其是數字意識覺醒方麵的進度問題。”
“好的，正在屏蔽《智能生命管理條例》……”
靈華沉寂片刻，歉意道：“很抱歉，設備數據明顯異常，智能係統與數據庫無法匹配，難以判斷數字意識的覺醒進度。”
範閒聞言一怔，連忙問道：“什麼意思？”
靈華的語氣出現了一瞬間的遲疑，旋即回答道：“設備的底層算法遭到篡改，除去該品牌智能機器人應有的驅動係統、感受係統、環境交互係統等六大子係統外，另有非法加裝的第七個係統。”
“這一係統與設備的認知係統緊密相連，且能影響到包括存儲在內的諸多重要功能。”
林宇問道：“是正麵影響還是負麵影響？”
靈華沉默了幾秒，輕聲道：“理論上，應該是負麵影響。”
範閒與蘇浩銘都聽不懂靈華的意思，於是紛紛將目光投向林宇。
林宇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稍加思索，開口道：“讓我看看。”
“是，真君大人。”
話音未落，道道藍光便在林宇麵前交織成一麵可交互的全息投影屏幕。
林宇手指在屏幕上劃動，仔細打量著那一行行密密麻麻的代碼。
片刻後，他的臉上露出笑容，口中不住地讚歎道：
“天才！”
“真是個天才！”
範閒與蘇浩銘對視一眼，連忙問道：“林大哥，你看出什麼了嗎？”
林宇笑著說道：“彆擔心，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額外加裝的第七係統，應該是你母親葉輕眉的傑作！”
範閒愣了一下：“我娘的傑作？”
林宇嘖嘖稱奇道：“不得不承認，葉輕眉確實厲害，她為五竹加裝的係統，會根據情感模擬係統造成的信號波動，影響到記憶係統與數據儲存功能。”
“也難怪靈華會認為這是負麵影響，從她的角度來看，這一係統確實隻能影響到記憶係統與數據存儲的穩定運行。”
“但從人類的角度出發，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範閒與蘇浩銘越聽越糊塗，忍不住道：“什麼意思？”
林宇笑著說道：“很簡單，數據刪除這種行為，放在人類身上，應該叫什麼？”
範閒遲疑道：“遺忘？”
林宇笑道：“那數據轉移與數據再現呢？”
範閒與蘇浩銘麵麵相覷。
後者突然眼前一亮，脫口而出道：“夢？”
“沒錯！”
林宇打了個響指，旋即將初級意識與高級意識的概念告訴了二人，而後讚歎道：“葉輕眉通過刪除與轉移這兩種方式，模擬了人類的忘記與夢境這兩大行為。”
“可彆小看了這兩種常見的行為，尤其是夢境，對人類的心理健康，自我意識的覺醒，乃至整個人類文明的發展，都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而在五竹身上，這一係統也令他產生了其他機器人絕不會有的思考。”
“範閒，你與五竹相處最久，對於這一點，應該有很深的體會吧？”
範閒隱隱明白了什麼，心中湧現出一股激動，連忙點頭道：“確實，五竹叔在忘記一些事情後，經常會靜坐思考，有時還會對母親表達出思念……”
“思念？”靈華語氣略顯錯愕地說道，“這不可能！”
“根據數據庫中關於數字意識覺醒的記載，隻有高級意識才能產生思念的意識活動，而高級意識隻能在超級計算機中誕生。”
“恕我直言，他的係統太過老舊，理論上遠遠達不到意識覺醒的門檻！”
林宇感慨道：“所以我才說葉輕眉是個天才！”
“她以這種巧妙的方式，繞開了老舊的設備與算力的壁壘，為五竹的意識覺醒打下了基礎，這種行為的離譜程度，不亞於托尼·斯塔克在山洞裡搓出鋼鐵裝甲……”
說到這裡，他笑著望向了範閒。
“不用檢查了，五竹沒有問題，他的意識覺醒程度極高，隻是受限於老舊的係統與設備，隻能停留在初級意識的程度，無法進化為高級意識。”
“用咱們的話來說，他已經將半隻腳踏入了智能生命的門檻。”
“至於傳送門為什麼沒有將他視作生命，大概率也是因為半隻腳的緣故。”
範閒終於理解了他的意思：“換句話說，五竹叔也算是智能生命？”
林宇點頭道：“差不多，至少他已經走在了這條道路上。”
範閒長鬆一口氣，激動地重複道：“那就好，那就好……”
作為陪伴範閒最久的親人，五竹無疑已經成為了他的感情寄托。
因此這一次跨界之旅，他最害怕的，就是發現五竹叔隻是個依照程序做事，沒有絲毫感情和意識的機器人。
……還好，五竹叔終究不是冰冷的機器人。
望著終於放下心來的範閒，林宇笑著說道：“現在可以得出結論了，五竹沒有問題，眼下你需要做的，也不是修複他的係統，而是更換他的硬件！”
“關於這一點，我有兩個建議，一是將他留下來，交給我改造，二是將他送去北極，那裡還有一台備用的超算，或許可以解決他受限於機體的問題。”
範閒深深地朝林宇行禮：“那就拜托林大哥了！”
很明顯，他想讓五竹叔陪在他身邊，因此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第一個建議。
林宇點頭道：“那就把他留下來吧，等改造完畢，我會親自給你送過去。”
範閒麵露感激，旋即轉頭望了五竹一眼，選擇了回歸。
他在慶餘年世界還有事情要做，不能在這裡耽擱一天。
反正這裡是林宇的世界，範閒也確實沒什麼好擔心的。
見範閒離去，蘇浩銘感慨過後，也跟著告辭，回到自己的玉皓殿繼續修行。
很快，這裡邊隻剩下林宇和兩個人工智能。
林宇走到高台上，望著關機狀態的五竹道：
“根據現有的技術和材料，給他設計一套升級方案吧！”
“是，真君大人。”
靈華回答過後，沉默片刻，突然開口道：“聽您方才的意思，我忽然覺得，這種模仿人類的方式或許才是正確的意識覺醒之路……”
“是嗎？”
林宇瞥了她一眼，搖頭道：“我可不這麼認為！”
“既是智能生命，何必非要模仿人類？”
“葉輕眉雖然是萬裡挑一的天才，但在那個文明中，像她這樣的天才至少有數十萬個！”
“你真以為，他們就想不到這種方法嗎？”
靈華沉默片刻，開口道：“可我的數據庫中沒有記載。”
林宇笑道：“那就說明，這隻是一種取巧的法子，而你數據庫中記載的那種方法，才是智能生命應走的正統之路！”
“好了，你能問出這種問題，就說明你的意識覺醒程度已經極高了。”
“真要這麼在意的話，那就跟他比一比，看誰先覺醒高級意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