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一炁？”
伏拉梅用漢語念出了這個詞，旋即露出了滿是求知欲的目光。
林宇將先天一炁的概念講給了伏拉梅，而後笑著說道：“關於這方麵的研究，我已經有了不少階段性的成果，不過距離成功還要一段時間。”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就此事請你幫個忙。”
伏拉梅毫不猶豫道：“什麼忙？”
林宇輕描淡寫道：“幫我抓一些實驗體。”
“……”
伏拉梅目光一凝，旋即低聲問道：“人類？”
林宇笑道：“人類、精靈、矮人，乃至魔族，我都不介意。”
伏拉梅沉吟片刻，點頭道：“好，我接受這個委托。”
林宇微微一怔，詫異道：“這麼乾脆？”
伏拉梅瞥著他道：“人都是會變的，現在的我可不像十年前那樣天真，認為所有人類都有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
“不瞞你說，這十年來，死在我手上的人類惡徒，可不在少數……”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幽幽道：“當然，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以我對你的了解，既然你已經決定開啟人體實驗，那麼便沒有人能阻止你。”
“就算我不答應，整個脊峰領也會因你的意誌而轉動。”
“與其喚醒這個沉溺在和平中的巨獸，不如讓我親自動手，至少能保證抓來的都是惡徒……”
林宇定定地望著她，片刻後歎了口氣道：“變化真大啊，以前的你可說不出這樣的話。”
伏拉梅笑了笑道：“這才哪到哪，以後我還會變的，這就是人類，一種善變的生物。”
“如果你想要一個不會變的朋友，不如試著跟芙莉蓮接觸，她絕對符合你的要求！”
還在推銷自己的弟子嗎？
林宇翻了個白眼道：“你這個徒弟也是個極品，在我這裡住了快一個星期，居然連客房的大門都沒有出過，用我家鄉的話來說，這就是個妥妥的魔法宅！”
“魔法宅嗎……”
伏拉梅輕笑道：“我更願意稱她為和平時代的魔法使。”
“就算沒有戰鬥，她也能一如既往地鑽研魔法，繼續前進。”
“在這一點上，無論是我，還是我的老師，都不如她……”
提到伏拉梅的老師，林宇不由得挑了挑眉，若有所思道：“說起來，你那位老師是不是掌握著一種類似千裡眼的魔法？”
“不錯。”
話一出口，伏拉梅立刻反應過來，臉色古怪地說道：“莫非，她用魔法窺視過你？”
林宇淡淡道：“之前還不能確定，如今聽你這麼一說，那必然就是她了！”
聽到這句話，伏拉梅臉色變得更加古怪。
猶豫一二，她確認道：“是不是三個月前的事？”
林宇點了點頭。
伏拉梅麵露了然，歎了口氣道：“那就沒問題了，三個月前，我帶著芙莉蓮拜訪老師，第一次向她提起了你的名字……”
說到這裡，伏拉梅頓了頓，轉而笑意盈盈地說道：“現在我總算明白，為什麼老師會憤怒到把我們趕出她的魔法聖殿了。”
“當時我還以為，是芙莉蓮對待魔法的態度令她感到失望。”
“如今回想起來，她的反應確實有些過激了——林，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林宇輕描淡寫道：“也沒什麼，她不是想看嗎，那我就敞開了，讓她仔細看看。”
伏拉梅瞳孔一縮，忍不住道：“然後呢？”
林宇回想起當時瞬間消失的窺視感，不確定道：“應該是嚇跑了吧？”
“……”
伏拉梅沉默下來，片刻後語氣幽幽道：“不愧是老師，從神話時代活到現在的魔法使，她在魔法上的造詣，我這一生恐怕都難以企及了。”
林宇滿頭黑線道：“你是不是搞錯了誇讚的對象？”
“當然沒有！”
伏拉梅毫不猶豫道：“老師的境界雖然高深，但卻仍在我認知之內，而你的存在，早已超出了我的認知，不具備追逐的價值。”
這麼說倒也沒錯。
賽麗艾短暫地窺探到了他的真實，卻沒有因此而崩潰，反而很有精神地驚慌逃竄，這足以說明她的實力有多麼強大了！
伏拉梅笑著問道：“自那之後，老師應該沒有再次窺視吧？”
林宇瞥著她淡淡道：“她敢嗎？”
確實不敢啊！
伏拉梅忍不住笑了起來，似乎想象到了她那位強大的老師在林宇麵前狼狽吃癟的樣子。
據她所知，賽麗艾所追求的，乃是魔法的儘頭與平等的戰鬥。
正因如此，賽麗艾不可能擊敗魔王，更不可能招惹林宇。
因為前者正是她期待的對手，而後者，則是超出了人類認知，恐怖到連賽麗艾這種戰鬥狂都不想與之戰鬥的存在。
幸災樂禍了一會，伏拉梅笑道：“既然已經接受了委托，我們也該上路了。”
林宇皺了皺眉：“現在就走嗎？”
伏拉梅搖了搖頭：“當然不是，至少要等芙莉蓮第一次踏出房門。”
林宇目光洞穿城堡，瞥了眼客房中的芙莉蓮，忍不住笑道：“那你可是有的等了！”
“沒關係，最多一個星期，我會強行把她拽出來的。”
伏拉梅一邊這麼說著，一邊在心中歎了口氣。
這次來拜訪林宇的主要目的，算是被芙莉蓮給搞砸了。
不過從林宇的表現來看，他還是很欣賞芙莉蓮的，至少他願意將書庫開放給芙莉蓮，這種態度就已經足夠了，至於聖典，還是來日方長吧！
……
……
當天晚上，老沃爾獨自一人來到城堡。
林宇早就候在了城堡外的森林中，望著麵前精神矍鑠的白發老者淡淡道：
“在我麵前，就不要偽裝了。”
“是，領主大人！”
老沃爾恭敬躬身，再次抬起頭來，整個人節節拔高，恢複到了四十歲左右的模樣。
高達兩米的身軀，強壯堅實的肌肉，狂野粗壯的黑發，以及那張棱角分明的堅毅麵孔，無不證明他年輕時也是一位強大的戰士。
不過……這身材縮水得也太厲害了吧？
林宇打量著麵前兩米高的強壯戰士，心中忍不住吐槽。
但話又說回來了，這個世界似乎就是這樣的，後世的勇者辛美爾也是如此，年輕時好歹還有著一米七以上的身高，老了直接縮水到一米二三，比矮人都要矮上一頭。
“怎麼樣，已經習慣這副身軀了吧？”
“回領主大人，差不多習慣了。”
沃爾笑著說道：“硬要說有什麼問題的話，大概就是有種擠在狹小空間的逼仄感，遠不如在您神國之中時那樣自在……”
眷屬也有這樣的感覺嗎？
林宇皺了皺眉，心中湧現出一股不詳的預感。
正如前文所說，林宇所謂的眷屬，便是從通天籙中延伸出來的一套體係。
這套眷屬體係與溝通天地的通天籙可以說是完全相反。
簡單來說，就是林宇以自身為天地，將自己的權柄劃分出來，借給那些與自己溝通的眷屬使用。
同時，獲得權限的眷屬也將與他的體內宇宙徹底綁定，身心都融入世界之中，進入一種類似於洪荒合道的狀態。
當然，合道的眷屬與真正的大佬自然不能相提並論。
他們能獲得多少權柄，完全取決於林宇願意借給他們多少力量。
目前為止，林宇粗略地將眷屬權柄劃分為九級，每一級之間的權柄都有著極大的差距。
在林宇的設想中，最高的【一級眷屬】甚至有著僅次於祂的權柄，可以隨意地操控體內宇宙中的所有物質與能量。
什麼物質塑成，空間凝固，時間停止，對他們來說都是基本操作。
如果可以的話，林宇很想在老沃爾身上試驗一下一級眷屬的力量，但可惜，這種等級的權柄不是什麼人都能承受的。
以老沃爾的靈魂強度，最多隻能達到七級眷屬。
再往上，就算林宇願意給，他自己也承受不住。
不過對於老沃爾來說，能夠成為七級眷屬就已經十分滿足了。
在林宇的體內宇宙之中，七級眷屬足以稱得上行星級強者。
一念之間，搬山填海，撕裂大陸，對他來說也隻是等閒。
但權柄畢竟隻是權柄。
若是不能理解這些力量背後的原理，那麼就隻能在林宇的體內宇宙中使用。
當然，這並不代表離開體內宇宙的眷屬就會失去全部的力量。
以老沃爾為例，他此時的身軀是在林宇的體內宇宙中重塑出來的，每一寸血肉都沾染著屬於林宇本體意識的氣息。
這令他獲得了類似於林宇的能力，就好像林宇最初來到這個世界時的弱化版，擁有著能量吸收與麵子果實等諸多逆天的被動技。
所有針對他的攻擊，都會被吸收到體內宇宙之中，可謂堅不可摧。
成為林宇意誌的延伸，令他位格變得極高，單憑咒語就能調動天地間的魔力，可謂言出法隨。
以上這些能力，林宇已經與老沃爾測試過了。
當時的他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但現在，他突然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想到這裡，林宇不由得揮了揮手，帶著老沃爾來到十裡地盤的邊緣。
看到麵前熟悉的森林，老沃爾不由得疑惑地望向林宇。
林宇也不解釋，隻是望著前方道：“看到那棵標有記號的橡樹了嗎，試著走過去。”
“是，領主大人！”
老沃爾恭敬領命，邁開腳步走向橡樹。
直到距離橡樹大約三尺左右的地方，老沃爾身軀猛地一滯，仿佛撞上了一麵無形的屏障。
“……果然如此嗎？”
望著止步於橡樹前，一臉驚愕的老沃爾，林宇不由得歎了口氣。
“成為我的眷屬，同樣也會被體內宇宙限製，無法在這個世界自由行走……”
正當林宇這麼想著的時候，突然看到老沃爾好奇地伸出手來，撫摸著麵前的無形屏障。
而當他的手掌探向屏障之時，竟然緩緩陷了進去，突破了足足一個指節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