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學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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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忠澈畢恭畢敬雙手接過杯子,低頭小口啜飲,咂巴出滋味。

“大爺,這藥湯裡有炎杞、雛菊,其它的我不知道。”

他搖頭,隻說出其中兩種藥材。

“阿澈你再仔細嘗嘗。”

徐孝苟擔心兒子錯過這來之不易的機會,連聲提醒。

“不用了。”

陶世淵出聲打斷二人。

他剛才隨手熬的藥湯裡麵隻有四味藥材,其中炎杞的味道濃鬱到撲鼻而來、都聞得到。

雛菊味道隻要味覺敏銳之人,就能嘗出,不足為奇。

看來眼前孩童並無特殊之處,是其當爹的“望子成龍”的錯覺。

就在這時候,搬運工將一麻袋的藥材扛進院落。

徐忠澈忽然抬起手,指向那袋藥材:“還有這種藥,我不知道叫什麼。”

“……”

陶世淵怔住了。

沒錯,那藥湯裡有這味“明決子”。

他忽然反應過來,徐忠澈說的“不知道”並非沒嘗出來,而是缺乏對藥材的了解、不知道是何種藥。

能在周圍各種氣味混雜的環境下,聞出藥湯中味道不算濃鬱的明決子,此天賦確實非同尋常。

他有些信了,緩緩開口:“那叫明決子。藥湯裡還有一味藥材,你在我這間藥房裡找找,看能不能尋出?”

那最後一味藥材若能尋出來,堪稱不可思議。

“好。”

徐忠澈走進陶世淵剛才熬藥的房間,左右翻找,聳動著鼻尖嗅聞,偶爾還伸出舌尖舔一舔藥材。

“咦?”

他拿起個枯黃色的殼,是知了褪下的外皮,略帶嫌棄的舔了舔,有些不敢相信:“大爺,這個也算藥材麼?”

陶世淵的心尖在顫動,此子天賦驚人。

他表麵不動聲色,雲淡風輕:“是,那叫蟬蛻。有疏散風熱、利咽透疹、明目退翳之效。”

剛才他熬藥湯放了些許蟬蛻碎屑。蟬蛻味道極其寡淡,熬入藥湯幾乎沒有味道,竟能被嘗出來。

“他叫徐忠澈是吧?”

陶世淵忽然轉身看向徐孝苟。

嗯?

徐孝苟反應過來其意思,麵色欣喜連連點頭:“是,我兒大名徐忠澈。阿澈,快叫師傅。”

“師傅。”

“彆急著叫師傅,先給我打下手,當個小學徒吧。明日開始有空便過來,幫我曬藥草、碾藥屑。”

“是,陶老您隨意使喚他,我定然讓他勤勉刻苦……”

徐孝苟心中一塊大石頭落地。他家忠澈的藥師傳承終於有著落了。

————

接下來的日子,徐忠澈除了日常練樁、讀書認字,其餘時間都被徐孝苟送到陶世淵的宅院裡學習煉藥方麵的內容。

其乖巧懂事,對陶世淵言聽計從,在藥材方麵的天賦更是讓陶世淵嘖嘖稱奇。

日複一日的相處,陶世淵雖然表麵上對徐忠澈嚴苛、不假辭色,其實心裡對他滿意得很。

從分辨藥材種類年份、品鑒藥性多寡,到藥材相生相克的理論,再到熬藥的火候掌控……這些他都教給徐忠澈。

甚至他煉解毒丸都不避著徐忠澈,反而讓其觀摩體悟。

————

時間一晃,兩個月過去。

徐孝苟家中。

“阿澈,今兒不去你師傅那邊,咱回村去。你去喚弟弟。”

徐孝苟一邊說,一邊將準備好的茶葉、茯苓膏等帶給爹娘的物品搬上馬車。

他最近正在研究體術功夫,經常去嶽丈傅圓鎮的家中請教,事務繁忙,以至於好久沒回家看望爹娘。

趁著每月一次給孩子們服用五行藥湯的機會,他回家一趟。

徐忠澈和徐忠淮登上馬車。

徐孝苟趕著馬車,先去四弟家裡接上徐忠鈔,趕往百壑村。

哐當哐當的馬車在徐家老宅前停穩。

“娘!”

徐孝苟見佳珍在宅院旁側的空地上開墾了片小花園,正在澆花弄草。

“奶奶!”

孩子們呼喚。

“誒~~”

佳珍應聲,見三苟和孫子們回來,眉開眼笑。她如今樂得清閒,就希望兒孫們常來。

“娘,我給你帶了茯苓膏和阿膠丸,給你放屋裡了。”

徐孝苟提著東西走進宅院。

“爹~~爹?”

他呼喚幾聲,沒有回應。

“爹真是太沉迷修行了。”

他不知道徐福貴的“閉關”是在體內空間、聽不見外界的聲音,以為其沉迷修行忽略外界。

直到過了中午,徐福貴依舊沒出現。

“看來爹又忘了日子。”

徐孝苟這樣想著,在自家後院繼續琢磨和《五行樁功》配套的體術功夫。

到了晚上,他和三個孩子在老宅住下。

徐家老宅如今隻有徐福貴和佳珍住著,還有兩個丫鬟,因此空房間很多。

————

次日清晨,徐福貴出現。

“我是不是記錯日子了?”

他這才發現記錯時間,昨天是給孩子們熬五行靈藥湯的日子。

這不是第一次了。

體內空間中不分晝夜,他在其中修行功法,一晃便是兩三天過去,很容易錯過時間。

“阿澈,你煉藥本事學得如何了?”

熬五行靈藥湯這個差事,他打算提前交給年僅九歲的徐忠澈,以免自己總是忽略時間。

“爺爺,我現在識得八百多種藥材,能記住其中三百多種藥材的功效,還懂煉藥的五種火候。”

徐忠澈覺得自己學的還行,可他師傅總說他太差勁、還得多學多練。

“你跟爺爺來。”

徐福貴把他帶進藥膳房。

“這間藥膳房以前隻有爺爺能進來,從現在開始,隻有咱們兩個人能進來。這裡熬製的咱家秘方藥湯,誰都不能告訴,包括你師傅。

還有藥材,也不能帶出去。這非常重要!”

“嗯,爺爺我記住了。”

徐忠澈見爺爺鄭重其事的交代,乖巧點頭。

“接下來你跟爺爺學熬製五行藥湯。”

徐福貴先將《五行樁功》中附帶的藥湯熬製口訣教給徐忠澈,之後現場熬五行藥湯演示。

他使用的五係靈植,徐忠澈能明顯分辨出其和普通藥材的區彆。

但徐福貴不說,徐忠澈便不問,將疑惑都藏在心底。這是他們徐家的秘密。

徐忠澈小小的年紀,背負上事關家族的秘密。

“看明白了嗎?要不要再給你看一遍?”

徐福貴擔心其年齡太小、沒有學會。

“我都記住了,爺爺。先地羅森,再藍司藤……”

徐忠澈不僅是記性好,其中蘊含的藥性生克原理和師傅教過的一樣,所以他很容易就看明白了。

且他經常看師傅煉藥,耳濡目染之下,能看出爺爺和師傅煉藥的差距。

徐福貴不是藥師,他是根據樁功中的藥方自己摸索出來的,當然比不上擁有藥師傳承的陶世淵。

“那你試試。”

徐福貴旁觀。

接下來徐忠澈再次展現出讓徐福貴歎服的藥師天賦,第一次熬製、放入最後一味藥材時失敗。

第二次熬製,成功熬出無色透明的五行靈藥湯。

第三次就已經駕輕就熟,速度很快熬出堪稱完美的五行靈藥湯。

其抓藥手法獨特,能快速精準抓出自己想要的分量,不多不少、分毫不差。

徐福貴感歎,這就是“有傳承”和“半吊子”的差距啊。

不,這是“有傳承”加上“天賦非凡”的樣子。

“忠澈,以後咱家熬製藥湯的差事就交給你了。”

徐福貴拍了拍徐忠澈的肩頭,有一種卸下重任的輕鬆感。以後他隻需定期提供少量靈植,剩下交給徐忠澈就行。

徐忠澈肩膀沉甸甸的,他感受到不屬於他年紀的責任。年紀雖小,本事卻大。責任也大。

————

接下來的日子,徐家風平浪靜,安穩發展著。

徐福貴每日努力修行,爭取儘快突破至練氣三層。

徐孝苟醉心於武學,為徐家鑽研與樁功配套的體術功夫。

徐忠澈勤勉苦學,煉藥的本事突飛猛進。

還有閉關練武、欲要一鳴驚人的徐孝厚。

益武藥堂。

“賈掌櫃,給我取一瓶氣血丸,記在我哥賬上。”

徐孝厚已經來過四五次了。

自從第一次拿氣血丸,他體會到資源加持下練樁功的進度,就一發不可收拾。

之後接連幾次來拿氣血丸,都記在徐孝雲賬上。

但,除了第一次,他之後沒有給徐孝雲說過。

賈掌櫃笑臉盈盈迎上前:“徐少俠,這次要幾顆?”

“三顆。”

徐孝厚心裡估摸著,三顆氣血丸足夠他樁功三層練成了。

氣血丸滋補之下,他樁功進度突飛猛進,距離樁功三層練成不遠。

“好嘞。”

賈掌櫃取來一瓶共三顆氣血丸,還帶來記賬簿。

徐孝厚簽上名字,打眼掃過,自己已經記賬將近二十顆氣血丸了。

“嘶~~”

他心中倒吸涼氣。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

一顆八十兩銀子,二十顆就是一千六百兩。

“不知道四哥發現我花這麼多錢買氣血丸,會不會怪罪我?”

他心裡直打鼓。

雲安酒肆雖然賺錢,可那些錢是用來供養整個徐家的。

一千六百兩,這是個大數目。

氣血丸太昂貴,哪怕是城中富戶也極少像徐孝厚這麼使用氣血丸練樁功。

“先練成樁功三層再說。還得找三哥學樁功的先天部分,之後就是先天!”

徐孝厚想到先天之境的威風,將記賬的事情拋在腦後。

闖禍大不了挨罰,突破先天那才叫爽。

賈掌櫃收好記賬簿,看著徐孝厚離去的背影,心想:一千多兩銀子雖多,以徐孝厚那幾個哥哥的情況,不可能賴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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