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夏陽頭微微地偏了偏頭,朝歐陽馥淺又看了過來,“激動了?”
原本有些難過的歐陽馥淺瞬間被夏陽的話逗笑了:“沒有。”
激動?
最初在書店裡聽到有人喊出“劉睿宣”的名字時,她確實很激動,那個多年前記憶的小男生嗬。是否變了模樣?是否還能認出她來?
隻是,現在,此刻,她又有什麼權利去激動呢?
她在長大了的劉睿宣的眼裡,隻是個陌生人而已。
哦,不,在最初見到的開始,她在劉睿宣的眼裡,就不曾存在過。
“是嘛?”夏陽微眯了眼睛,手指在那本《男生》上輕輕地敲了敲,“也對,有我這麼帥的珠玉在前,你還有什麼好激動的?”
“嗬嗬。”歐陽馥淺不由得又笑了起來,朝夏陽看了看,又朝那本壓下夏陽手下的《男生》看了看,不由得怔了怔,十一月特輯??
“這?”歐陽馥淺朝夏陽看了過去,“不是月刊嘛?”
“是的,”夏陽頓了頓,若有所思地說道,“你不知道嘛?每年的最後兩個月,都會出半月刊的。”
她?歐陽馥淺怔了怔,她怎麼可能知道。
她一共就買了兩本,一本是去年的五月,一本是在今年的六月。
特麼,這雜誌社居然還這麼會玩?
歐陽馥淺眸光閃了閃,斜了夏陽一眼:“我知道還問你?說得不是廢話嘛!”
“……”夏陽頓了頓,把那本書拿了過來,“嗬,我一直以為,你是很關心小劉同學的,現在看來,我想錯了。”
歐陽馥淺朝夏陽睃了一眼,視線又落到了夏陽手上的那本特輯的《男生》上。
劉睿宣個混蛋,到底在想什麼?居然會把他自己的照片放上去了。
是擔心他自己不夠張揚不夠高調嘛。
“也對,”夏陽隨手把那本《男生》丟到了餐桌上,“反正,他長得也沒有我帥,個子也沒有我高,也沒有我主動,你不關心他,也是對的。”
歐陽馥淺把視線朝麵前的《男生》上看了看,伸手拿了過來,隨意的翻一下,忽然間看到了一個名字:蕭然。
蕭然?這不是夏陽在他外婆家居住的時候用過的名字嘛?
歐陽馥淺輕顫眼簾,繼而朝夏陽看了過去:“難怪呢,原來,你也在這上麵抒情呢?”
“嗬嗬,”夏陽乾笑了兩聲,“我能說這不我寫用的嘛?”
“是嘛?”歐陽馥淺一臉看好戲的表情朝夏陽瞟了一眼,視線又落到了手裡的頁麵上,“春暖花開”
“下午五點半,迷蒙的江南煙雨裡,買一張返程票,回到出發的站台。”
歐陽馥淺讀完了開頭一句,朝夏陽看了過去,瞬間,又把視線放到了手裡的書上:
“暮春的江南,飄過幾場杏花雨,青草漫延了河堤。春暖花開之際,我未能看到花開的豔麗,卻在不經意間瞟到了記憶邊緣幸福的模樣——好久不見……”
“咳咳。”
夏陽的乾咳一陣一陣的傳來,打斷了歐陽馥淺的輕讀書。
“有病就去看。”歐陽馥淺朝夏看了過來,“不像你的風格,這是。”
微微頓了頓,瞬間,明白過來了。
“這是朱小顏寫的?”
歐陽馥淺把手裡的書放到了餐桌的一角,隨手拿起麵前的另一本,打開,在最前麵的目錄欄裡,找到了蕭然的名字。
放下,又拿起了一本,同樣也看到個熟悉的名字:蕭然。
翻完第四本的時候,歐陽馥淺停了下來。
原來如此。
夏陽買這些雜誌不是為了她,是為了朱顏嗬!
嗬,忽然間笑了起來,也真是奇怪嗬,一本《男生》居然有她和夏陽關心的兩個人。
歐陽馥淺垂下眼皮的,把手裡的《男生》放到了麵前的餐桌上,扭頭朝窗外看了過去。
西天邊,一抹黃暈,正從林梢間蔓延開來。
雨過天晴,一片暮色萬裡青!
“所以呀,”夏陽砸了砸嘴,拿過桌上的餐紙把手擦了擦,“你看,朱顏和劉睿宣都是有才華的小詩人,咱們兩個俗人就算了,彆惦記他們了,他們可是才子佳人,咱們倆湊一對吧。”
歐陽馥淺微微地顫了顫眼簾,扭頭朝夏陽看了過去,那人正拿了一塊糖醋排骨吃得起勁呢。
“不說話就是算是默認了。”夏陽邊吃邊朝歐陽馥淺看了過來,“那個特輯的照片,你抓緊看一眼,留個念想,不然,一會,我可要拿去扔垃圾桶了。”
說完,把手裡啃過的骨頭丟到了空的餐盤上,又拿起一塊兀自吃了起來。
歐陽馥淺垂下眼眸,朝那本特輯看了看,遲疑了起來。
她還有看的必要嘛?
夏陽雖然是玩笑之語,但,也道出了一個不爭的事實。
高中的校園裡才子佳人多了去了,而她,在劉睿宣的世界裡,恐怕連記憶都不曾留下吧。
“無所謂了。”
歐陽馥淺淡淡一笑。
“啊?”夏陽一怔,停下了下來,拿著半塊未啃完的排骨朝歐陽馥淺看了過來,“真準備和我湊一對了?”
看到歐陽付淺那微怔,隨即丟給他的一記大白眼,不由得大笑了起來。
“小淺,在我麵前,你還有什麼可矜持的呢?”夏陽把排骨往麵前的餐盤上丟了過去,在餐紙上搓了一下,探身把那本特輯拎了過來,翻了翻,遞到了歐陽馥淺的麵前,“想看就看,這才是我心目的歐陽馥淺,看看吧。”
“算了吧。”
歐陽馥淺彆過頭朝窗外看了過去。
看了又怎麼樣呢?真人,她又不是沒有見過。
見了,又怎麼樣呢?
徒增煩憂而已!
“真不看呀?”夏陽湊了過來,輕輕地拍了一下歐陽馥淺的肩,“我覺得,你還是有必要看一下的。”
歐陽馥淺輕扯嘴角,朝夏陽看了過來:“算了吧,吃飯吧,再不吃,就涼透了。”
夏陽眨了眨眼睛,朝歐陽馥淺看了看,視線落到了手裡的書頁上:
“誰的眼淚又滑過酒杯?你說,你說;
哪片落葉的背後葬有殉情的蝴蝶?我走,我走。
可前方是落雨的深淵,身後是飄雪的墓園。
該怎樣期待發芽的心事,在這個梧吉飄冷的深秋被收割成致命的痛疾——
然後,枕著你的名字入睡。
是不是所有的思念都沒有距離,是不是所有的期待都沒有答案?
要怎樣才能夢到青嫩的歌謠?
歐陽馥淺!
要怎樣才可以說:最遙遠的你,是我最近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