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
不,歐陽馥淺有她自己的打算。
童童說得固然有些道理,但是,直接到雲淩中學找到劉睿宣質問他,那個女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女朋友?
這樣的事,她做不來。
或者說,她問不出口,她以什麼樣的身份去質問他呢?
童童不知道,她自己心裡卻很清楚,畢竟,劉睿宣並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或許,在他的心裡,他曾經記得的也隻有姐姐。
姐姐,終究不是她嗬!
走出宿舍的大門,拐上梧月路的時候,回頭朝六樓那熟的陽台看了看,童童仍然站在那裡,看著她。
歐陽馥淺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轉身朝前走去了。
就算去問,她也隻能自己去。
童童,去不得。
況且,她也不準備當麵去問了。
一陣風撲麵而來,歐陽馥淺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風過,葉落,一葉知秋,現在都已是深秋初冬的季節了。
又一陣風吹過,泛黃的梧桐葉自枝間掉落,在她麵前緩緩地飄落,隨風揚起又墜落。
歐陽馥淺放慢了腳步,幾乎是停了下來,抬頭朝路邊高大的梧桐樹看了過去。
昔日裡華蓋如陰的梧桐樹,已然被初冬的微寒儘染,泛黃的葉,自樹間蔓延至枝末,在這一場冬雨的來襲後,似乎,還未舒緩過來,盈著雨點,在風中搖曳。
一陣接著一陣的風掠過,微涼有棱,一如人的心情。
風過後,那些泛黃的葉嗬,就緩緩地在她的眼前滑落,輕飄飄的落在高大的梧桐樹下,被雨水打濕的泥土或是格框的水泥路上。
歐陽馥淺微微地閉了上眼睛,又緩緩地睜開。
或許,她也應該像這樣即將落下的葉一樣,忘記那久遠的童年往事,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了。
畢竟,姐姐不在了,而,她,可以替代姐姐生活在爸爸媽媽的身邊,卻不能替代姐姐活在劉睿宣的記憶裡。
劉睿宣嗬!
歐陽馥淺輕扯嘴角,一抹淡笑微現又消失。
他的身邊已經有另一個女生的存在了。
她,還能,再想象什麼呢?
不如,忘記了吧?
畢竟,沒有誰,可以把童年像隨身聽一樣隨時的掛在腰間,想起了,便拿出來聽一聽的。
現在,這樣,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好。
她那樣想著,看著那自頭頂而落的葉,忽然間的有些釋然了,伸出手去,接住了那從眼前即將滑落的葉。
那是一枚泛黃的葉。
那葉,便那麼輕飄飄地落在了她的掌心裡。
“碧雲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
有聲音在近邊響起。
這聲音?好熟悉!
歐陽馥淺瞬間收回了思緒,循聲看了過去。
視線所及處,一個陽光的大男孩,滿臉的笑意朝她走了過來。
“你怎麼來了?”
歐陽馥淺嘴角浮起一抹微笑,“不會是又逃課了吧?”
“我來看你呀!再說了,逃課與我,那不是最正常的事了?不曠課才是不正常呢,再說了,我又不準備去n大,那麼用功做什麼?”
男孩笑著走了過來,朝歐陽馥淺看了看,微微地眯了眯眼睛,抬手湊了過來,“你這眼眶微紅的,也敢出門,就不怕被人嘲笑呀。”
歐陽馥淺頭一偏,躲開了,朝那個男生白了一眼“無所謂呀,沒有人會像你這麼閒的。”
“那可不一定。”男生笑著左右看了看,“那兩個狗皮膏藥呢?被你甩掉了?”
“沒禮貌。”歐陽馥淺朝那個男生睃了一眼。
“對於他們兩個狗皮膏藥,我還需要有什麼禮貌,”男生笑著往前靠了靠,“我餓了,帶我去吃飯。”
歐陽馥淺看著麵前的男生忍不住的輕笑了起來“還說他們呢,夏陽,你才是真正的狗皮膏藥吧。他們兩個可從來沒讓我請客過。”
“所以,我在你心裡是最特彆的存在。”夏陽一臉的陽光明媚,把手又伸了過來,“你說,我再來多幾次,這裡會不會也有我和你的緋聞了?”
歐陽馥淺朝夏陽丟了個大白眼,伸手推開了他探過來的手“胡鬨呀,小心你的朱顏看到。”
“哈哈哈。”夏陽大笑著把手收了回來,揣到口袋裡,“她要是真能看到,我就天天請你吃飯,把你當菩薩供起來了。”
歐陽馥淺垂眸低笑“有她的新消息了?”
“不算有。”夏陽低頭朝腳下有些濕的路麵看了一眼,又朝遠方的路看了過去,陽光的笑臉上,掛著淡淡的笑。
歐陽馥淺微眯了眼睛,朝夏陽看了看。
似乎是有所察覺似的,夏陽轉過頭朝歐陽馥淺看了過來“有一點啦,騙不過你。”
歐陽馥淺瞬間笑了起來“說吧。”
她就知道,夏陽來找她,肯定是有朱顏的消息了。
“她在淩諾中學讀書。”夏陽笑笑,朝歐陽馥淺看了一眼,又把視線移開了。
“所以呢?”歐陽馥淺朝夏陽看了過去。
“我打聽過了,她準備來這裡。”夏陽扭頭朝歐陽馥淺看了過去。
歐陽馥淺微怔,旋即笑了起來“這就是你逃課的理由?你提前來了解靜雲的環境。”
“就喜歡你這麼聰慧的,”夏陽抬腳朝前麵走了過去,“走吧,請我吃飯,我還有個消息要告訴你。”
“嗬嗬。”歐陽馥淺看著夏陽前行的背影笑了笑,搖了搖頭,跟了上去,“你不能把話說完嘛?你也來這裡?”
“正有此意。”夏陽轉身朝歐陽馥淺看了過來,“不說我了,我要說的不是關於朱顏的事,是有關於,嘿嘿,你懂得。”
歐陽馥淺微微怔了怔??
她懂得?她懂什麼?
“怎麼了?”夏陽笑了起來,露出一臉的陽光燦爛,“看上我了?”
歐陽馥淺……
無言以對。
隻有夏陽敢這樣調侃她!
換了彆人,她早一腳踹過去了。
“哈哈哈,”夏陽瞬間大笑了起來,朝歐陽馥淺湊了過來,一臉的壞笑,“其實,有時候,我也在想,我們兩個怎麼都那麼傻呢?自己為難自己,非要學誇父親追日,怎麼就不能回頭,迎上初升的夏陽呢?”
說完,重重地鬆了一口氣,抬手捋起歐陽馥淺的一縷長發,在指間繞了繞“要不,咱們彆為難自己了,咱們兩個湊一對算了,你看呢?”
“算了吧,”歐陽馥淺窒了窒,朝夏陽丟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過去“莫非,朱顏移情彆戀了?”
“啊?”夏陽臉上的笑意一滯,旋即又笑了起來,“怎麼可能?你不要低估我在她心裡的份量。”
“嗬!”歐陽馥淺微微一笑,抬腳朝前走了過去,“千萬不要自作多情了。”
自作多情?
話一出口,歐陽馥淺自己愣了愣。
現在的她,是不是也在自作多情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