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楷快點,把情書拿出來。”“快點快點。”
教室的吵鬨聲讓任遠回過神來,朝教室的右後門看了過去。
“這哪裡是情書呀,”李楷抬手抹了一下頭發,左右掃了一眼,朝陳佳然看了過來,“我拿出來了?”
“都彆吵了,安靜點!”陳佳然揮著手四處點了點,轉向了李楷,“拿出吧。”
“會是什麼呢?”同桌湊了過來,輕輕地把手壓到了任遠的肩上。
“不知道。”任遠回頭看了一眼同桌,又扭過頭去,不經意地看到李楷旁邊那個墨綠色衣服的少年,一臉笑意的依窗而坐。
像極了多年前的舊時光!
依著光榮榜前的櫥窗,在擁擠的人群裡看著她。
“陳方在看你呢。”同桌的低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看錯了。”任遠笑了笑,反手拍了拍搭在肩上的手,“角度不錯。”
是呀!
角度不對!
她曾經一度以為,那個墨綠色的陽光少年是在看著她的!
後來,那少年的影子,慢慢淡去。
在初一的下學期,在她一心想要考全校第一,超過溫依依,站到向陽哥哥身邊的子裡,在她認真溫書做習題的日子裡,少年的影子以及那櫥窗,還有那擠滿了人的乒乓球台,便在從她的記憶裡淡去,從她的視線裡消去了。
隻是忽然有一天,走過教室西邊的水泥路北去的時候,無意中一瞥,那曾經擠滿了男生的乒乓球台前,居然空無一人了。
初一第二學期的期中考試如期而至了。
四月底五月初的暮春季節,總是多雨。
雨後的水泥路上,有著一小片一小片的積水。小路的旁邊是大片大片的月季,雨後的花瓣散落一地,而花枝上仍有著大朵大朵盛開的花,嬌豔欲滴,盈著的雨珠,消去了花的豔麗,平添了些許的清新和雅致。
空氣裡都是清新的泥土氣息,還有月季的花香。
她不由得停了一下,看著那大片的月季節,忽然想起一句詩來,不覺得間低誦了出來若問雨中花幾許,落去繁華方知心。
“落紅點裡,問有愁多少?”
有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任遠循聲看了過去,一群灰色的男生中,一道墨綠色的身影映入了視線。
“喲喲喲,詩興大發呀。”
“沒有沒有,隨口一說而已。”那墨綠色衣服少年笑了起來,不經意地朝她這裡看了一眼。
那一眼,讓她的記憶忽然被翻閱了一下。
這人是誰呢?似乎在哪裡見過。
任遠下意識地低下頭來,想了想,不記得。
幾乎隻是一個考慮的瞬間,待她再抬起眼簾時,發現,那道身影已經走遠了,越過她所停下來的水泥路,徑直穿過初二(5)班的走廊往前東走去了。
任遠低下頭,看了看路邊的清麗雅致的月季花,那男生也是初一的嘛?
不經意地朝那遠處的那道墨綠色的身影又看了過去,發現,那人,已越過初一(3)班的教室了。
幾乎是那麼一瞬間,任遠忽然間想起了那個老早之前畫麵來。
那是初一(1)班的幾個臭男生,說她是假小子的那幾個男生吧。
而那道墨綠色的身影,曾經在校門口朝她張望過幾次,那人,好像叫陳方!
嗬!陳方,關她什麼事呀!
任遠抬手搓了一下麵前的粉色月季節花上的雨珠,初一(1)班的人,她一個都沒有好感!
明天就期中考試了。
任遠甩了甩手,抬腳往北走去,這次的期中考試,她不會再被溫依依甩下很多分了吧。
她已經改了之前一放學就衝回宿舍的睡懶覺的毛病,也改了做題不喜歡檢查的壞習慣,她甚至還把各科出現的錯題集中的記錄到了厚厚的一個日記本上,以防犯相同的錯誤。
這次的期中考試,她甚至有些期待的。
都說付出是有回報的。
這話確實不錯,期中考試的成績出來了。
每一科的成績都讓她驚喜。
660分的試卷,哦,不,680分的試卷,數學新增了附加題20分,她考了640分!
自然而然的,她又是班裡的第一,第二名的周靜比她少了30分,魏澤比她少了31分!
班主任說,這次超過620分的,全校隻有6個人。
她聽了便微笑,心裡湧起一陣陣的喜悅。
同桌王寧寧湊了過來“遠遠,你這次不會是前三名了吧?”
“啊?”她佯裝驚訝地看向王寧寧,“不一定吧,有6個了620分了。”
“你是640分呢。”王寧寧得意地笑了起來,“可是比620高了20分了呀。應該是全校前三名了吧?”
任遠笑了笑,彆過頭去。
她才不稀罕前三名呢。
她的目標是第一名,初一年級組的第一名!
她要和向陽哥哥同框,這是最後一次的機會了!
然而,還未等到她開心半天,不,開心一節課。
課間操結束後,她沒有在操場上看到向陽哥哥的身影,路過初三(1)的教室,透過教室的窗戶看過去,也沒有見到向陽哥哥。
她若有所思地彆過視線,目不斜視的朝前看過去,任由王寧寧拉著她的手,往前走。
走過初二年級的教室,走到校園中間的南北水泥路時,王寧寧忽然拉了一下她的手臂。
怎麼了?任遠朝王寧寧掃了一眼,回過頭去。
“你看哪,遠遠,那個人,”王寧寧又晃了一下她的手臂,“你看哪,那個人。”
“嗬,”任遠笑了起來,四處看了兩眼,“哪個人呀?這到處都是人。”
“你看哪,”王寧寧低了低聲間,“北邊十米左右,那兩個站在路中間說話的,是不是初三(1)的江向陽和初一(1)班的溫依依?”
誰?任遠怔了一下,連忙扭頭朝北邊看了過去。
隻那麼一眼,她看到了,也看清楚了,那兩個人。
淡藍色身影的向陽哥哥,雙手揣在口袋裡,一臉溫和地笑意,正盯著麵前的女生。
而那個女生,她隻看到了有著一縷蓬鬆劉海的側顏,不遠不近地看過去,似乎隻比向陽哥哥矮個一頭。
一向天藍色的運動服,白色粉條紋的運動鞋,頭發剛剛漫過耳朵,頷首低笑,又繼而抬頭朝江向陽看了過去。
隔著十幾米的距離,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
隔著西去的人群,他們靜靜地駐足在走動的人群裡,仿佛時間靜止,畫麵被定格了一般。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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