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花香。
淡清的荷葉香,隨風飄過。
細聞之下,慢慢的品,你會發現,在那淡清的香味裡,還夾雜著一絲濃鬱的花香。
馨香撲鼻。
他差點忘記了!
淺淺,在淺淺還是他的表姐的時候,是很喜歡荷花的。
那一方被他一直珍藏在檀木盒的舊絲帕,上麵繡的就是荷花呀,那淡藍的空,幾朵白雲,藍底是一枝獨秀的荷花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那一方的絲帕嗬!在他到雲淩高中讀書的第一,便揣在上衣的左邊口袋裡,那是靠近心臟的地方。
有些事,他亦不想去想,但思念總會在夜深人靜時,無限蔓延,將他淹沒。
有些人,停留在記憶的深處,想趕都趕不走,便任其發酵,肆意占滿他每一個空閒的暇隙。
後來,他來到了雲淩,離靜雲最近的地方,不,是橫穿大半個靜雲市才到達的地方。
每個月月初,他坐在11路或者19路的公交車上,在靜雲市裡穿梭。
路過靜雲一中初中部時,他會忍不住地往窗外張望,看到裡麵紮著高馬尾的女生,走出來的模樣,他會不自覺的微笑。
在那樣的笑意裡,他也會偶爾想起,記憶深處那個紮著兩隻幾乎要翹上去的羊角辮的女孩來。
他也會想起,她曾經過的話來。
想起的還有她趾高氣揚地走到他的麵前的模樣,手指戳過他的額頭,大聲的問一句讓你娶我就有那麼難嘛?
他靦腆一笑表姐讓我娶,我就娶。
隻是,現在,那個女孩子她在哪裡呢?
她的手指又戳向了誰的額頭,誰又陪在她的身邊了呢?
她是像車窗外的那些女生一樣,紮著高馬尾呢,青春活力,走過時,在腦後左右的搖擺?還是留著長長的頭發,一襲長裙,在人群中淡然走過,卻讓人移不開視線?
她,怎樣了呢?
是否,偶爾,也會想起他?
或者,她早已有了屬於自己的幸福生活了吧。
那麼張揚、那麼跋扈,卻又那麼地純真、美好的女孩嗬!因為她的出現,激勵著他不斷地去追求著生命中那些美好的人和事。
現在的她,應該會有很多靜雲的男孩與她同樣優秀的男孩圍在她身邊的吧?
而他,長大後他,也開始漸漸明白。
原來,他和她之間隔著遙遠的三百千米的距離嗬!
假裝不經意地掠了一下額前的頭發,輕壓上衣左邊的口袋,嘴角浮起一絲若有似無的苦笑。
有些人,有些事,停留在,發生的那不肯走。
而有些距離,卻是無法逾越的鴻溝。
就像,多年前,他,拚儘了全力,仍然未能去赴成那個約定!
有些事,不是儘人力,就可以的達成的;有些現實,也不是努力就一定能打破的。
而他,慢慢長大後,漸漸明白,卻仍心存念想,留一份固執,又能如何?
哪怕最後,依然是無果。也不過,再多一次舊傷複發未治愈的心傷罷了。
一晃六七年過去了。
現在的他,離靜雲很近。
縱然每個月都會橫穿靜雲而過,他卻未能再見到那個“她”。
每一次看向車窗外時,都會忍不住地臆想,會不會有人忽然在人群裡喊住了他睿,鬼!
一回頭,那人有些陌生,卻又有些眼熟。
臆想,總歸是他的臆想。
時光穿梭,他已高二了,在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城市裡,生活了一年多了。
那聲音卻始終沒有響起。
偶爾在車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也會有人喊他“劉睿宣”或者“阿宣”。
不用回頭,他就知道。那是他的同學,或者是一群三四個,兩三個在一旁心地朝他看過來的女生們。
看到他回頭,便興高采烈的你推我,我推你。在推擠的女生中,他看到有個女生的臉似乎紅了一下,朝他看了過來,又低下頭。
他轉過頭。
不認識!也不想認識!
那些,都不是他所希望聽到的聲音。
有人拉了一下他的衣角。
不用看,他就知道,那是他剛讀高一的妹妹。
劉秀一旁輕輕地拉了一下他的衣角,漫不經心地對他,要不,從此以後,她來替他屏蔽這些噪音?
他聽了,有一瞬間的默然,朝劉秀看去她眉眼平順,眼裡沒有半絲波瀾。
他便微笑,便點頭,朝不遠處看了過去。
西邊,夕陽若虹。
就像從前,他和她一起,在黃昏的暮色裡嬉戲,一回頭,都快黑了,於是,各自道彆,相約,次日再見。
而如今,可相約的那個人在哪裡?
昨日得與君相識,何夕得與君相知?
夕陽的餘暉在邊儘染,11路的公交路便在那樣的光影裡駛來。
走吧。劉秀伸手拉住了他,一同往11路公交車走去。
他回頭,往擁擠的人群裡看了看。在那些女生詫異的眼神裡,任由劉秀拉著他的手往前走。
後來,在劉秀的提醒下,他忽然開始明白了,自己好像想錯了,那個站台,是各縣的汽車在靜雲停靠的總站,但是,“她”是生長在靜雲市中心的。
又怎麼會到這裡坐車呢?
他想了又想,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他仍心有所盼。
表姐比他大兩歲,他現在讀高二了,那麼表姐應該讀大一了。
11路的和19路的公交車底站,停靠的也是靜雲火車站嗬。
表姐若是去了外地讀大學,也總會經過這裡的吧。
月末回家的時候,劉秀不經意地朝19路公交車看了一眼,他也跟著看了過去。
劉秀,哥,19路公交車的下兩站,是不是靜雲師大呀?
他聽了怔一下,朝劉秀看了過去,是的,11路也是。怎麼了?
劉秀笑笑,靜雲師大是不是咱們大學城裡最好的大學?
他點零頭,這是所有靜雲人和雲淩人都知道的。
靜雲大學城裡最出挑的兩所學校,一個是雲淩中學,另一個便是兩站之隔,一千米之距的靜雲師大了。
從雲淩中學到靜雲師大,往西走500米,十字路口往左拐,再走500米便到了靜雲師大東大門了。
哦。劉秀應了一聲,眉眼含笑地朝他看了過來,你到靜雲師大去過嘛?
他怔了一怔,沒櫻
學校采取全封閉,一個月才回家一次,隻有靜雲市的孩子,每兩周可以回家半。
他才沒有那個心思,也沒有那時間去靜雲師大溜達呢。雖然,他們高一的時候來了個實習老師,但是,曹校並沒有讓實習老師組織他們去靜雲師大參觀。
而他,對那個年輕的女老師也不感冒,雖然大家都好看。
哦。劉秀應了一聲,我們班來了實習老師,聽,等到4月底結束的時候會組織我們去靜雲師大參觀呢。
哦。他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朝緩緩駛過來的11路公交車走了過去。
他還沒有想好,下個月的文理分班,他要如何選擇。
那你後期是留在靜雲讀書,還是考出去?劉秀跟上來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他朝劉秀看了一眼,沒有回答。
淺淺姐或許,已經去了彆的城市呢?再或者……劉秀的話了一半,在他的注視下,沒有了下文。
他自己何嘗不知道,這隻是他一廂情願的等待和執著嗬。
可是自從那個四月開始,自從那個約定開始,“她”便成了他的牽掛。
慢慢長大後,那份牽掛在如梭的日月中,慢慢的引起了質變,她,也成了他的相思。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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