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種等待,會讓你離開?
站在這裡,
等時光回來。
眼睛沾滿了塵埃。
哪一種回答穿過了人海,
兩個人,從此不會再分開?
哪一種等待會讓你明白?
你和我的兩種人生
就像一朵花,在開
你的那朵,還未來得及綻放
而我的人生,卻沒有儘頭
抬頭,隻看見,你我共同的空
如果,會有兩種不同的人生
我會選擇站在你的目光中
不是,獨自遠校
川流不自息的人海
卻找不到你曾出現的身影
轉過身,
流下
想念你的淚花
那些曾留在心裡的話
等未來,再微笑著回答……
昏昏然中一下子走出了七月。
春眠不曉覺——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後,來到喧鬨的八月。
升初結束了,在李爺爺笑聲裡和童童的祝福聲裡,與夏季相繼而去了。
成績單上的每個成績都讓她微笑與流淚,都出乎意料的驚喜。
她的手在顫抖,在那個明光明媚的午後,在李校長喜極而泣的目光裡,在趙奶奶慈祥的笑容裡,她踏上了回靜雲的路。
想告訴姐姐,她的榜樣工程結束了,她如願的憑自己的實力以劉家村學生的身份考進了靜雲一中附鄭
她隻想儘快見到姐姐,與她分享,這大的喜訊。
然而,她,卻再也見不到那個最懂她的人了。
一彆半年,再見,已是不見,已是上人間……
八月如期到來,大片大片的綠意充塞在她看向窗外的視線裡。
滿眼的綠色在風中招搖,而蘇淺淺的世界裡卻沒有生機了,一片蒼白與灰蒙。
爸爸,姐姐是在三個月前,病情忽然惡化,離開的時候,很安然,沒有太痛苦。
爸爸那話的時候,她幾乎是是崩潰了。
怎麼可能呢?
爸爸一定是在騙她的!
明明寒假離開的時候,姐姐還告訴她,等到秋到來的時候,姐姐會陪著她一起去讀靜雲一中附中的。
姐姐那話的時候,明明氣色很好的,看著也不像病情加劇的人呢。
蘇淺淺抬起眼簾,朝爸爸吼了過去“這不是真的,是不是,姐姐到哪那裡去了,你告訴我呀,我要去看她。”
平生第一次,她衝爸爸發了火。
她不相信姐姐會離開的。
更何況是三個月前。
三個月前,她在那個遙遠的劉家村學裡,和童童她們一起,開心地玩耍。
她還在四月花開的時候,興致盎然地給姐姐寫了信,她在信裡寫道,請姐姐等著她,她一定帶著好消息回家的。
不久,便收到了姐姐的回信。
信封依然是她最喜的粉色的,信封上那熟悉的字跡,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字體了,那是她一直練不會的吵著要跟姐姐學習的瘦金體。
姐姐的回信,依然是那樣的簡短凝練。
姐姐在信裡我相信你會做到的,淺淺是最棒的。等你榮歸靜雲,我去車站接你。
那一封輕飄飄的信嗬,裡麵是裁下來的晴空。
捧著那信,看著那熟悉的字跡,她的心情一如窗外的晴空,湛藍明媚。
不經意地往窗外一瞥,她又看到那個清秀白晰的男生,從幾米外的冬青旁走過。
蘇淺淺不由得淺笑了起來。
她深信,這一人一信,給她帶來巨大的力量。
她一定,要讓睿走出劉家村,和她一起,陪在姐姐的身邊。
童童湊了過來,你在笑什麼?
沒有什麼。蘇淺淺笑了笑,把手裡淡藍色信紙放到了粉色的信封裡,折好,放到了書包裡。
拿起桌角的書本,合上書,竟是書香香心。
而如今,所有的過往,瞬間都成了齏粉。
那紅彤彤的錄取通知單、那記憶裡的清秀白晰的男生,都成了一種懲罰。
是誰的,人生其實都是一種交換。
如果他們的存在要用姐姐的離開而交換,那她寧願統統扔掉,隻為換得姐姐的再次回來。
蘇淺淺撕碎了那紅彤彤的錄取通單,狠狠地將它擲出窗外,連著關於劉家村學的全部記憶一起,丟出了窗外。
爸爸走了過來,遞給她一個厚厚的信封。
那熟悉的粉紅色的信封嗬!
那熟悉得瘦金體的字跡嗬!
蘇淺淺的淚水抑不住的滑落了下來,成串成串地滴落在粉紅色的信封上,打濕了上麵的字跡,她連忙抬手去抹,卻發現,越抹,那字跡越模糊。
“淺淺!”爸爸低聲喚了一聲,把她摟在了懷裡。
第一次依偎在爸爸的懷裡,眼淚迷蒙她的了視線,打濕了爸爸雪白的襯衫。
“姐姐不在了,爸爸沒有騙你,你要好好的,你還有我和媽媽呢。”爸爸聲音有些厚重的在耳邊響起。
心裡是陣陣的酸楚在翻騰。
“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下一秒鐘,眼前一黑,頭重腳了起來,什麼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秒鐘,也許是一個世紀,等她再睜開眼的時候,入目的是頭頂那一方,熟悉的粉紅的牆,牆上有著她和姐姐的被放大的照片。
那照片,是她和姐姐在靜雲師大的校院裡拍的,身後是大片大片的粉色的薔薇花。
蘇淺淺眨了眨眼睛,她怎麼了?
怎麼在自己的房間裡了,爸爸呢?
爸爸當時,帶著她一起去接媽媽下班的。
媽媽呢?
姐姐呢?
環顧了一下室內,虛掩的門,看不清外景的情形。
扭頭朝窗外看了過去,透過淡粉色的窗簾依然能看到外麵,陽光晴好。
窗外的陽光並不像電影中那樣頓時黯淡下去,依舊是晴空萬裡,滿都是眩目的藍色。
以至於,她忽然覺得,自己剛才隻是做了一個夢,而姐姐依然在隔壁的房間裡,安靜地坐在飄窗前,正翻著那本,她最喜歡的宋詞呢。
突然有了一種衝動,想走過去,再看一看那熟悉的笑臉。
推開那隔壁房間的門,空無一人,她再也找不到姐姐的身影了。
“淺淺。”
有人在呼喚她。
回頭,看到爸爸站到了身後。
“來吃點粥吧,你已經睡了一一夜了。”
一一夜?
蘇淺淺怔了怔,有些不確信地朝爸爸看了又看,她明明隻是哭了下而已,一都已經過去了。
不,她明明隻是離開了五六個月而已,怎麼一回來,所有的一切都變了呢。
“媽媽呢?”蘇淺淺朝客廳裡看了過去。
忽然想起,從車站到家,已經三了,她居然沒有見到媽媽。
她很清楚地看到,在她問完那句話後,爸爸臉上的神情窒了一下,輕笑了下“媽媽在房間裡休息,昨一直在照顧你,她有點累了。”
蘇淺淺若有所思地眨了一下眼睛,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了。
爸爸的意思她明白,媽媽也難過,她現在不能去打擾她。
那麼爸爸呢?
蘇淺淺扭頭朝爸爸看了過去,看到她回頭,原本凝重的臉上,硬擠出了一抹笑意。
她連忙轉回頭來,她忘記了。
其實,最難過的是爸爸媽媽!
姐姐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呀!
她多希望,此刻,離去的是她,留下來的是姐姐嗬……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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