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想鬨哪樣?”
李校長又吼了一聲,朝門外看了一眼,聲音瞬間了一些,“行不行呀,你們?”
誰呀?王俊在做什麼呀?又把他連累了!
童俊睃了一眼一米外的王俊,習慣性的想抬手抹一下臉,揚了揚手,發現自己手裡還有一個鍋鏟子,上麵的斑斑的油跡,幾乎要彙成一個點落了下來。
咳咳,萬一滑到自己手上,可不得了。
童俊很安份的把手又放了下去了,看了眼右邊的李校長,李校長剛才什麼來著?
他想鬨哪樣?
他隻想安靜地聊個而已。
哦,不,專心地做個廚師而已。
雖然,自己平時在家裡也總是燒飯的。
畢竟,之前展雲要帶童童,後來,又有了童顏和童年,家裡燒飯的事,不知道何時便自然而然的由他來承包了。
現在,想來,童帥不由笑了起來。
展雲太厲害了!
居然把他一個從就不進廚房的人,生生地練成了一個上得了廚房,下得了麥場,燒得了菜,揚得輛穀的年輕英俊的後生,哦不,多才郎!
嗯,此刻,他要大展身手,讓王俊那個臭不要臉的,連鍋都燒不好的人,汗顏!
牽王俊把手裡的木柴朝灶台裡丟了過去。
咦?進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哪!
終於丟進去了!
還未來得及開心一下,便看到了童帥一臉癡傻的表情,外加朝他斜過來的不屑的目光,不由得哼了一聲。
童帥這個愣子,從就喜歡傻笑,到現在,都是兩個孩子的爹了,還是沒有長進!
真是空長了一副好皮囊了!
這兩人,沒有一人是省心的。
一個連鍋都燒不好,這都來燒了幾次了,還這樣笨手笨腳的,光知道吃!
另一個,就知道自誇,自己是一等一的大廚,現在看來,是一等一的騙子呀。
唉!幸好,這兩個人都不是他的學生!
不然,他這張老臉要往哪裡擺呀。
難怪,老趙都不願過來盯一下呢。
李校長微微地挑了挑眉,看了看麵前的兩個人,透過不算太清楚的窗台往外看了出去。
真是難為老趙了!
堂屋門前的老趙,仍像之前一樣,正安然地坐在那裡修剪著花枝呢。
李校長微微地挑了一下眉,養花可以怡情,剛好可以平複一下,剛才王俊那個臭子的聒噪所帶來的煩躁心情。
李校長輕笑了一下,收回視線,卻不經意地瞟到窗外,有雲飄過,從院子的上方。
那輕盈的一朵,從眼前掠過,而後,又跟著一朵,大朵的白雲,像時候拿在手裡的。
多快,一轉眼,都十一月了。
一年,快要走完了。
每年的尾聲都會給自己一個像樣的結尾,去年沒有,於是,便隻有渾然的走完,年紀越大,越會回憶了。
每一年的冬季,他也會像老趙一樣,都會不自覺的算著,滴過幾場雨飄過幾場雪。
於是,在那樣的張望與細看的時間裡,那些走遠聊人和事,便在這樣的雨或雪裡一點點的有了打撈的痕跡。
每一年的尾聲裡,都會有一個像樣的開始,今年呢?
李校長不由得輕挑了一下眉,還有五十多就要結束了。
向左還是右?
李校長朝右邊堂屋前的老趙看了過去,剛好看到老趙不經意地往這裡瞟了一眼,又低下頭去,修剪著花枝的模樣。
心裡不免一陣唏噓。
今歲多事呀。
那個他最喜歡的學生,忽然間病了。
好在,老趙也不是個計較的。
李校長朝堂屋前的老趙又看了一眼,幸虧是老趙,要是換了彆人,估計,要吵翻了,為了一個學生,把自己的積蓄全搭上去了。
又不是自己的親孫女。
孫女?
李校長微微地怔了一下,朝左邊側了側頭,看到童童和淺淺坐到院門口的屋簷下,不知道在些什麼,兩個人都笑眯眯的。
唉,孫女都不是自己的,都是彆人家的。
也不知道那個混子,現在找女朋友了嘛?
也不知道他在靜雲現在混得怎麼樣了。
一年半個月的,一轉眼,都好幾年了,也不給他寫封信來,也不來看看他們兩個老的,快要入土的人了。
藕斷絲聯的消息,還是從彆人那裡知道的。
太混了!
估計還在和他記仇著呢。
其實,他也是個開明民主的爹爹,他又不會逼著臭子找女朋友。
不過,現在要是見了,還要是催催的。
這都二十好幾的人了。
李校長朝簷下的蘇淺淺的童童看了過去,彆人家的孫女都這麼大了。
真是心生羨慕呀。
一枚落葉,忽然從眼前滑過。
擋住了他看向窗外的視線。
李校長回了回神,抬頭朝不遠處西邊的空看了過去,想起之前和淺淺一起看過的雨後落葉來。
每個饒心底都有一份牽掛。
淺淺如此,他也不例外。
在靜雲,那個不算太遙遠的地方,都有讓他們牽掛著的人。
而他們終究也隻能牽掛了,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他們能做得了主的。
淺淺?
李校長微微地歎了一口氣,心裡莫名地有些酸楚,誰又能事事如願了呢。
她忽然間的到來,到底是打破了他心底的那份平靜。
但願,在未來的時間裡,她和童童,都可以像現在這樣相對而笑,童年認識的夥伴,是最純真友情。
又一片樹葉落了下來,從窗外一滑而過。
李校長微微地眯了一下眼睛,就像未來,像那些落葉一樣,不知道會掉到院子的哪個角落。
然而,它們,曾經相伴四季,走過短暫而又漫長的一生。
從萌芽的嚴冬走到萬物複蘇的暖春,又從繁花似錦春走到枝繁葉茂的夏,相伴看過收獲的金秋,而如今,也各自奔向不同的角落。
最終仍是回歸到了最初的原點。
原點嗬?
李校長不由得又挑了一下眉,他的原點在哪裡?
“你還能心一點呀,這油都要濺到我的身上了,我能不後退嘛?”
王俊的聲音忽然間傳了過來,打斷了李校長的神思。
“你火添得太大了,剛才都了,要一點一點,你耳聾聽不見呀,以為自己在玩投籃嘛?”
童帥微揚了一下手裡的鍋鏟子,毫不客氣的回擊著。
“你在熬魚呀,火太了,能熬熟嘛?”
王俊朝鍋裡看了一眼,又順手丟了根木柴。
“你……”
童帥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一點油差點飛濺了出來。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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