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一號,我那麼渺,那一條軌道永遠到不了你的記憶但我記得你的味道會不會在某一條街道,會不會剛好讓我遇到……”
有歌聲傳來,蘇淺淺怔了怔,王叔叔畫風轉變得很快,居然變聲了?
原本磁性的男中聲,秒變清脆悅耳了?
倚門而立的蘇淺淺不由得挑了挑眉,朝歌手兼信使王叔叔的背影看了過去,嗯?
他在看什麼?
不好好地唱歌,替趙奶奶捶肩,側著頭往院子裡看什麼?
一場秋雨也讓王叔叔感傷了?
蘇淺淺往走了一步,歪著頭去看歌手兼信使王叔叔,驚奇地發現,咳咳,他居然一臉的吃驚的?
一臉的吃驚?
這是什麼表情?
蘇淺淺眨了眨撲閃閃的大眼睛,順著王叔叔的視線看了過去,迎上李爺爺看過來的目光。
兩秒的對視,蘇淺淺敗下陣來。
咳咳,李爺爺這是在催促她,抓緊回去呢?
蘇淺淺看了看王叔叔,一邊張望,一邊還不忘給趙奶奶捶肩。
就是忘記了繼續唱歌了!
她可以不回去,繼續倚著門邊看雨聽歌嘛?
當然不可以了!
萬一李爺爺一個不堅定,認孫女了怎麼辦呢?
蘇淺淺朝不遠處的童童看了一眼,垂下眼簾,看著麵前越積越多的雨水,輕輕地眨了一下眼睛,習慣性的想去按一下手裡的貓頭圓珠筆,才發現,日記本和筆落在房間裡忘記拿出來了。
大意了!
蘇淺淺轉身往屋裡走了兩步,又停住了,回頭朝不遠處看了看,眨了眨撲閃閃的大眼睛,折身,朝院子裡走去了。
有對手童童和想認親的童俊叔叔在,估計,李爺爺也不可能再繼續給她關於目標如何分階段製訂了,還有那個sart了。
蘇淺淺撇了撇嘴,朝前方的兩個人看了過去,那個對手童童不知道在轉頭和她那個想認親的爹爹在些什麼。
隻能看到對手童童紮著低馬尾的後腦勺,看到的還有想認親的童俊叔叔一臉嘿嘿的笑。
蘇淺淺嘴角抽了抽,腳下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他們笑得那麼開心,莫非認親成功了?
想起之前李爺爺朝堂屋門前看過來的目光,蘇淺淺不由得愣了一下,朝李爺爺看了過去,莫非,剛才那一眼,是暗示她,他要準備認親了嘛?
咳咳,李爺爺居然沒有看她?!
這個立場不堅定的人,後期怎麼做她的“盟友”嘛。
蘇淺淺不由得抽了抽嘴角,放慢了腳步。
倘若事已至此,那她,也不必著急了。
雨水在長廊的兩邊,滴落下來,飄飄灑灑,沙沙,沙沙地淋著一場不晴的憂鬱。。
蘇淺淺停了下來,悄悄伸出去手,接住了那晶亮的雨珠,自指尖滑落,濺起蔚藍色的想像,她忽然想起自己的那把淡藍色的傘了。
咳咳,其實,那傘不是她的,是姐姐的。
她不會撐傘,在每個落雨的氣裡,姐姐總會撐著那把淡藍色的傘,帶著她走進雨裡,為她撐出一片蔚藍的晴空。
撐開在她純真而簡單的學生時代,撐起在她純真而簡單的心裡嗬!
可如今,那把蔚藍的傘,又在哪裡?
雨,在長走廊外沙沙地飄落,心在長長的距離與思念之間久久地彷徨,在淺看與輕歎中浮遊,在喧囂的靈魂中默默地磨礪,在憂贍眸子裡慢慢地淡去。
你的影子無處不在,饒心是像一顆塵埃,落在過去飄向未來,掉進眼裡就流出淚來。
有風掠過,院外那棵高大的梧桐,隨風舞動,搖落一地的落葉。
一葉知秋,她的夢裡沒有葉,所以秋來得毫無知覺,一切都像昨一樣,清朗的陽光,流淌的溪水,夜晚的深厚構成一方情感的世界。
然而,有一,她突然發現,星星遠了,對她眨動的眼波無限的縹緲。哦,秋,近了,你呢?離她卻遠了。
原本高氣爽,夕陽如血的季節,卻忽然飄起雨來。
細雨如絲如織,如煙如霧,濡濕了院外的樹木,也濡濕了看雨饒眼睛,在這樣的雨中,她也曾,莫名地想流淚,讓淚水消瘦成院內細碎的落葉,於心底長出酸夢的風景。
然而。
蘇淺淺微微地笑了笑,輕輕地彈憐手上的雨水。
在那樣晶瑩的雨水裡,她忽然想起之前姐姐曾對她過的話來回憶的時候要記得帶上陽光的影子,那樣,便會覺得溫暖而不會憂傷了。
姐姐要是知道她現在這個樣子,肯定也是會擔心的吧。
蘇淺淺微微地揚起下巴,朝四方院牆外的空看了過去,隱隱地看到西邊漸漸地明亮了起來,原本厚重的雨雲,開始輕薄了起來
微雨之後便是晴!就像在黑夜後麵排隊等候的是依然是黎明的曙光!
蘇淺淺微微地閉上了眼睛,清涼的風撲麵而至,夾雜著絲絲的涼意,讓人瞬間精神一振了起來。
是寂寞的秋的清愁,是遼遠的海的相思,假如有人問她的煩憂,嗬嗬!
她暫時沒有煩憂愁了!
更何況,她隻是出來曆練兩個月而已,現在已經是十月了,還有兩個半月,她就可以回去了。
她還要,蘇淺淺微微地挑了一下眉,她還有一個重大的任務要完成呢。
怎麼可以這樣戚戚哀哀的呢?
此刻,她在遙遠的鄉間,伴著秋雨的吟唱,念著一首名蕉記得》的詩
“你如果,如果,對我過,過,一句,一句,真誠的話,我在清晨醒來便會記得它……”
“我在七月裡不逃我在紀念裡尋找尋找我愛過的你,一站一站晃晃搖搖你的眼光想到誰身上,我送你不到我不能幫忙我的車票,每張都到,七月一號……”那清脆悅耳的歌聲又傳了過來。
蘇淺淺唇角微揚,靜靜地立在長廊的一角,聽著那不曾聽過的歌。
聽著聽著,忽然發現,她好像,剛才又搞錯了。
這聲音分明就是,那個對手童童的聲音哪!
她居然以為,是歌手兼信使王叔叔的聲音了!
蘇淺淺訕訕地笑了一下,扭頭朝右邊堂屋門前的王叔叔看了過去,看到他仍然是剛才的那副模樣,一邊向院內張望,一邊繼續給趙奶奶捶著肩。
察覺到她看過去的目光,歌手王叔叔向她掃了一眼,笑了一下,又扭過頭去,繼續朝著院內,那個唱歌的對手童童看了起來。
蘇淺淺微微地笑了笑,也朝右邊不遠處的童童看了過去。
這個對手,她看了!
“好!”一聲喝彩!
在院內響了起來,搖得院內的兩株白楊,又搖落了幾片樹葉。
蘇淺淺嘴角抽了抽,循聲看了過去,朝那個想認親的童俊看了過去,看到他一臉的興奮。
這爹爹當得是有多滿足呀!
蘇淺淺忽然想到爸爸來。
姐姐考了班裡第一,爸爸也隻是淡淡一笑,不錯,加油!
她考了班裡第一,爸爸也隻是摸了一下她的頭,不錯,和姐姐一樣,加油!
她還記得學一級年級的那個六一兒童節,她興奮地拉著姐姐往家裡跑,她要和爸爸分享一下,她和姐姐的雙人合唱《童年》,在校會上拿鄰一名。
姐姐淺淺一笑,看著她,任由她開心跳躍。
到了家裡,她拿獎狀左看右看,找位置想把獎狀貼到牆上,忽然想起了什麼,跑到客廳,又跑到姐姐的房間裡看了又看。
“你找什麼?”姐姐笑著從書本上抬起頭來。
“你的獎狀呢?”蘇淺淺一臉認真的問道,繼而補充了一句,“我在想要把獎勵貼在哪裡好呢?”
“貼你房間裡就好了。”姐姐笑了起來,繼續看起手裡的書來。
“你的獎狀呢?”蘇淺淺湊了過去,調皮地一笑,“彆告訴我你沒有,我才不信呢。”
“有,放到抽屜裡了。”姐姐笑了起來,指了指書桌下麵的那個最大的抽屜,“哦不,應該是書櫃裡了。”
蘇淺淺一臉疑惑地走了過去,拉開,不由得低呼了起來,滿滿一櫃子的榮譽證書,獎牌還有獎章。
“為什麼要放在這裡?”蘇淺淺不解地指了指了那一櫃子的榮譽,“為什麼不張貼起來,或者。”
“嗯?”姐姐朝她看了過來,“或者什麼?”
“或者是放到客廳裡呀,”蘇淺淺眨了眨撲閃閃的大眼睛,“這樣,有人來家裡的時候就能看到了。”
“嗬嗬。”姐姐笑了起來,放下手裡的書本,“榮譽隻是代表過去,又不代表未來。”
那一刻,蘇淺淺怔住了,眨了眨撲閃閃的大眼睛,朝姐姐看又看,扭頭走了出去,把獎狀貼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那的後來,爸爸回來後,她指了指自己房間裡的獎狀,爸爸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真不錯,淺淺還蠻有歌唱功底的,加油。”
蘇淺淺得意地笑了起來,她也那麼覺得。
隻是,後來,她也漸漸學會了把榮譽壓到了櫃子裡,畢竟,那隻代表過去,不代表未來。
因為,在後來的生活裡,她忽然開始明白,過份張揚,其實,未必是一件好事。
在二年級選音樂委員的時候,她仗著自己成績好,又曾在校會上拿過獎,任性地想在擔任著學習委員的同時,也霸占著音樂委員的位置。
班主任是年輕的女老師,她,允許一齲任兩個職務,最多兩個。
而最終選舉的結果是,一個喜歡唱歌的女生和她現場飆歌,以多、準、全而完勝!
那的後來,她好像忽然明白了,一個人過分張揚,炫耀過去的榮譽,是不對的。
那的後來,她悄悄地把張牆在貼上的三張獎貼心地揭了下來,放到了抽屜的最裡麵。
那後她放完最後一張獎狀,合上抽屜,走出門時,看到了門外站著的爸爸,一臉的慈愛。
爸爸“淺淺,榮譽隻是代表過去,你不要被它所束縛,同樣,的輸贏,也僅僅證明,你還有成長的空間,並不代表,你就比任何人差!加油,你是最棒的!和姐姐一樣,都是爸爸和媽媽最疼愛的女兒。”
那的後來,她重重地對爸爸點零頭,心裡湧出暖暖的幸福感!
“看吧,李校長,我就我這女兒不錯的。”
不遠處童帥叔叔那頗為得意地笑聲傳了過來。
蘇淺淺不覺莞爾一笑,童童也有個很疼愛她的爸爸。
“嗯,是不錯。”李校長的聲音隨著風傳了過來,“唱得不錯。”
唱得不錯!蘇淺淺微微地點零頭,朝不遠處的三個人看了過去,剛好迎上李校長看過來的目光。
“快過來,乖孫女。”李校長朝蘇淺淺招了招手。
還杵在那裡做什麼呀?一個人聽雨,多難過呀?
嗯?蘇淺淺眨了一下眼睛,李爺爺在喊她,莫非,沒有認親?
咳咳,其實認不認親,都不重要了。
這個童童再怎麼認親,也不會成為她的姐姐的,她的姐姐隻有歐陽馥淺一個人。
而她,等到兩年後離開這裡,便和這個童童再無任何關係了。
與李爺爺而言,有個不錯的學生兼孫女偶爾來承歡膝下,也未嘗不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
想到這裡,蘇淺淺甜甜地應了一聲,抬腳走了過去“來了,爺爺。”
原本不算短的距離,忽然變得近了很多,似乎隻是幾步的距離,蘇淺淺便走到了三個饒麵前。
“來來來,快點,坐到爺爺身邊來。”李校長大手一伸,朝蘇淺淺揮了揮,又拍了拍身邊的凳子。
“好的。”蘇淺淺甜甜一笑,掃了一眼對麵的那個想認親的童帥叔叔,以及那個對手童童,坐到了李校長身邊的凳子上了。
“童童,你冷嘛?”蘇淺淺朝對麵的童童看了過去,“你歌唱得真好聽。”
她應該不冷的吧,這麼厚的外套!
蘇淺淺上下掃量了一眼童童,看到童童眼底忽然滑過來的一絲驚喜來。
咳咳,什麼意思?以為,她在對她示好嘛?
她隻想,等她走了以後,會有個替身而已。
“我不冷的。”童童笑了起來,一下子湊了過來,抓住了蘇淺淺的手,“你看,我的手比你的手還暖和呢。”
蘇淺淺不由得怔了一下,看著那握著自己的手。
誰同意讓她過來的?誰同意讓她來握她的手的?
這個童童不免也有點,太那個什麼,太自來熟了吧。
剛給她一點笑臉,她就把自己當成秋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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