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叫她馬上睡著,那也是不可能的,她睜著好奇的大眼看向還坐在床沿邊的餘南卿:“你乾嘛?不睡嗎?想乾坐一晚上啊?”
“……”蘇挽煙的警惕性向來是強的,怎麼偏偏這個時候就這麼心大?
他一個大男人坐在床上,她竟還這麼心安理得的躺下去,她怎就不怕他會對她做些什麼?
還是說,她根本沒把他當男人看?
“我……”餘南卿一時不知心裡什麼滋味,隻是那緊張感一點都沒消散。
蘇挽煙見他這樣,那露在被子外麵的小手閒不住似的拍著被子,問道:“第一次跟女孩子睡一張床啊?”
此話一出,本來還繃得住的餘南卿耳根瞬間紅了,怕被蘇挽煙瞧見這心思,本來就已經背對著蘇挽煙,這會又把臉往外麵彆了彆。
“你緊張什麼,我也是第一次。”蘇挽煙笑道:“彆怕呀,這不是有被子隔著呢嗎?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我睡覺很穩的,睡著的時候是怎麼樣早上起來的時候就怎麼樣,不亂動也不打鼾,放心 放心。”
“……”這……是該擔心他嗎?
餘南卿終是忍不住,開口:“你就不怕亂來的是我?”
“你會嗎?”蘇挽煙頓時警惕的看了一眼他的背影,連帶著閒不住的小手都停了下來。
“……”他倒是想。
回了句:“不會。”
“那我不怕了。”小手又開始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打著被子。
“你那麼相信我?”
“你總不會恩將仇報吧?”蘇挽煙笑了笑。
跟餘南卿相處這麼長時間,他的人品怎麼樣她還是知道的,與其說相信,不如說他骨子裡刻著的教養與驕傲不允許他做這些事。
聽到‘恩將仇報’四個字,餘南卿無奈的苦笑一聲。
他深吸一氣,暗暗舒緩了心情,這才慢慢躺了下去,把被子蓋上。
是背對著蘇挽煙的。
蘇挽煙看著頂上的幔帳,燭火將房中的影子照得晃啊晃,她怔怔的看了好一會兒,喚了聲:“餘南卿?”
餘南卿根本沒有睡意,正睜著眼睛呢。
聽到蘇挽煙喚他,心裡雀躍了一下,沉出一聲溫和:“嗯?”
“沒人吹蠟燭。”
這滿帳篷的燭火晃啊晃的,哪裡睡得著?
要是把秋葉叫進來,看到他們這麼個睡法,她也不好解釋。
“……”餘南卿剛還雀躍的心一下就蔫了。
隻好掀被子起身,一盞一盞的把帳篷裡的燭火吹滅。
蘇挽煙“嘿嘿”的笑了兩聲,看著他:“辛苦了辛苦了。”
白天就在馬車裡睡了好長時間,蘇挽煙以為晚上怎麼也要後半夜才能睡過去,卻沒想到蠟燭熄滅沒多久,她就進入了夢鄉。
倒是餘南卿,聽著隔壁傳來的呼吸聲心思千回百轉。
而且哪怕蘇挽煙睡著了他也不敢轉身,更不敢動,他怕他控製不住。
以往身子沒好的時候,他便存了覬覦的心思,隻是他沒有辦法,他那時隻怕耽誤了她。
可現在情況不同往日……
他好了……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真的好了……
當他知道他一直以來的覬覦能夠付諸行動的時候,腦中的念想便越發難以控製。
他閉著眼睛微擰著眉,袖中的拳頭攥了又鬆,鬆了又攥,也不知維持了多久。
翌日,一早。
蘇挽煙神清氣爽。
反觀餘南卿的臉色,好像不太好,有點頹。
蘇挽煙好奇:“昨晚沒睡好?”
“……”餘南卿扶了扶額頭:“換了個地方,有些不太習慣。”
“你認床啊?”蘇挽煙驚奇:“還以為你以前行軍打仗慣了,認床這種事應該不會發生在你身上。”
“娘娘可是醒了?”秋葉的聲音響在內帳外。
蘇挽煙忙把卷在中間的被子鋪開,讓餘南卿坐躺在床頭裝病,回道:“嗯,進來。”
秋葉端著洗漱的熱水進來,後麵跟著的是拿著洗漱用具的黃葉。
蘇挽煙跟餘南卿洗過臉,漱過口後,禦膳房的人就恰巧送來的早膳。
今天是春狩開獵的第一天,皇帳那邊會有個開狩儀式,本來蘇挽煙沒打算去,因為她覺得按元和帝的想法,隻要她跟餘南卿出現在狩場就行,其他的不參與也沒事。
卻沒想到這邊念頭剛落,那邊元和帝就派了太監來請人。
既然元和帝都派人來請了,他們人又在狩場,不去也確實說不過去。
來都來了,總要知道元和帝肚子裡裝的什麼壞水。
蘇挽煙收拾過後,便推著餘南卿去皇帳。
整個皇家狩場囊括了丘原,山林,淺灘,再往遠一點的地方,便是一座座林崖,到了林崖山澗那邊,已經是離皇家狩場有一段距離了。
一般打獵不會跑到那麼遠的地方。
而狩場上的獵物,有一些是原生態的,便是在這片土地上土生土長的,比如野兔,野豬,山雞,狐狸等。
而有些是人為放進去的。
比如說跑得飛快的鹿,好鬥的公山羊,除此之外也會放些猛獸,比如說狼。
隻是在放生的數量上,越凶猛的獵物放生得越少,而且官方為了顧忌富家子弟的安全,這些猛獸多多少少都被下過藥,易獵得很。
雖說放生的猛獸易獵,但卻並不代表這片獵場沒有原生的猛獸,畢竟獵場地大,其中孕育了多少物種誰也無法數清。
為了這次春狩,蘇挽煙還查過相關的書籍,皇家獵場是有人維護看守的,像前兩年秋狩,蘇挽煙在道聽途說下知道了他們似乎在獵場找到了一頭熊。
但也隻是小道消息,具體的蘇挽煙也沒辦法知曉。
當蘇挽煙推著餘南卿來到皇帳時,便見皇帳前麵的一塊空地擺了宴席,京城各世家無論千金還是公子,無論是權貴還是皇親都已經到齊。
一眼望去,首先能看到的是一身明黃的元和帝,而坐在他旁邊的是一身大紅宮裝的皇後。
再下兩階便是林貴妃與賢貴妃,而後還的她們所生的皇子。
熟悉的身影還有長公主,遠遠的她便看著蘇挽煙推著餘南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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