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也未說過要你收拾!”餘南卿喘著粗氣,語氣冰冷。
“餘南卿!你要這麼說你就狼心狗肺了啊!”蘇挽煙一聽這話頓時坐不住了:“你不想乾淨我想要乾淨啊,我好歹也照顧了你幾天,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我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每天都是坐地上睡的,每天起來就一身的灰!”
“你知不知道我其實是最討厭臟的?我以前桌上有一點點灰我都要把它擦得乾乾淨淨的,我在這麼臟的房間裡待那麼久我都沒什麼意見,已經算我很能忍了!”
“……”餘南卿眯起眼眸,沉著臉抿唇。
“還有!”蘇挽煙越說越激動,幾乎把心裡話全盤托出:“我真的很想很想很想洗澡,我已經好幾天沒洗澡了,你看我身上……”
她把胳膊抬到鼻子猛吸一口:“都已經有臭味了!”
“……”餘南卿臉色又黑了一個度。
照她這麼說,那他躺床上這麼久不能自理,她為什麼還……
“還有!”
餘南卿咬牙,一臉黑線,還有?
“這幾天水都是從前院那條小河打的,我都不知道吞了多少細菌,我就想能不能哪天燒口熱水喝喝,餘南卿,我就想房間乾淨點,能住得舒服點,不要一進房就是一鞋底的灰,行不行?”
她都沒說她刷牙都是用手指刷的,依原主的記憶,這個時代是已經有牙刷用品了。
而且富貴人家的牙刷做工還很精美。
“……”餘南卿抿緊雙唇不說話,眼睛緊緊的盯著蘇挽煙。
蘇挽煙憤憤的湊近過去,用隻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道:“我知道你是怕皇上對你不利,但是這種時候他要是對你做手腳,所有人都會知道是他派過來的人有問題,連他派過來的人都有問題,京城百姓誰還會信任皇室?”
“就算!退一萬步講,他要用計陷害你,誣陷你,我保證,等她們打掃完,我裡裡外外仔仔細細的給你檢查一遍,可不可以?”
餘南卿咬牙喘著氣,目光落在擦了一半的地板上,又見周圍的陳設都變抹得程亮,不由緊了拳頭。
他冷臉瞪向蘇挽煙,就見蘇挽煙放低了姿態:“餘南卿,我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要再不肯就過分了啊,行行好嘛。”
重要是她還不知道她要在府裡待多久啊。
總不能每天都臟兮兮的吧?
現在好不容易有免費的勞動力,她真的不想累死累活的乾這些事。
餘南卿咬牙,吃力的翻過身,背對起蘇挽煙,躺下床聲音陰沉:“……就今日。”
“好的。”蘇挽煙彎起眉眼笑了。
隨即轉頭看向傷的傷,跪的跪的一群婢女,吩咐道:“受傷了的,去找個大夫來看看,沒受傷的,剛才的話都聽到了?”
那群婢女誠惶誠恐的叩首:“是……娘娘。”
“不許她們靠近本王!”背對著蘇挽煙的餘南卿沉冷的補了一句。
蘇挽煙又看向一眾婢女:“聽到了?”
“是……聽、聽到了,娘娘。”那群婢女哆嗦著肩膀,不敢不回。
這一晚,蘇挽煙不僅吃了頓豐盛的晚飯,還美美的泡了個熱水澡。
當她洗完澡回到主房的時候,躺在床上的餘南卿已經閉上了眼睛,看模樣是睡著了。
蘇挽煙見狀,輕著腳步進了耳房,耳房放了張貴妃榻,婢女還在上麵鋪了軟墊。
蘇挽煙躺了上去,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眼睛一閉,沒多久就睡著。
蘇挽煙是睡著了,此刻的餘南卿卻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著被打掃得乾乾淨淨的房間,耳邊就像響起了蘇挽煙沒完沒了的吵鬨聲。
哪怕是一點點小事,她都會掛在嘴邊嘰嘰喳喳的說很久。
想起她那天說的,即便是死,也要風風光光的下葬。
他還從未見過敢對他這麼粗魯的女子,卻也不得不承認,蘇挽煙的話就像是一股清泉,澆灌著他已經乾涸了許久的內心,讓他起了奢念。
聯想之間,他緩緩伸手,摩擦著床的邊沿,這幾天她一直是趴在床沿邊上睡,現在睜眼見沒到人,心裡竟像被挖去了一塊,空落落的。
今夜一過,順利的話,蘇挽煙便會在明日一早離開京城……
餘南卿拳頭忍不住攥緊,一股酸澀從心口湧上咽喉,讓他控製不住的咽了咽。
心口的思緒讓他難受得喘不過氣,他眸子低垂,長長有睫毛將眼裡的情緒覆蓋,一遍又一遍的在心裡安慰自己,他一個油儘燈枯之人,有什麼資格妄想?
罷了,罷了。
蘇挽煙一夜好眠。
當她伸著懶腰悠悠轉醒的時候,晨陽才剛剛從天邊露頭。
外麵的婢女聽到動靜,開口詢問:“娘娘可是醒了?奴婢打好了梳洗的熱水,娘娘現在可要洗漱?”
瞧瞧,不愧是元和帝派來的人,生怕她跑了似的。
蘇挽煙沒回話,先去主房看了一眼餘南卿,發現他還在睡,這才輕悄悄的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房門外,兩名婢女端著洗漱盆畢恭畢敬的等著。
蘇挽煙彆了一眼,指了指堂中的桌子:“放這吧。”
“是。”
剛把洗漱的盆放下,蘇挽煙就上前捧了把熱水敷在臉上,另一名婢女遞過刷牙的工具:“娘娘。”
蘇挽煙依舊吩咐:“放著,你們出去,好了我叫你們。”
麵對外人,她還是有點包袱的。
兩名婢女相視了一眼,這才恭首:“是。”
蘇挽煙慢慢洗漱著,實則思緒已經飄遠。
昨天餘南卿說去找匠鋪的事要保密,現在有這兩個丫鬟貼身跟著,她一會兒要怎麼脫身?
她對京城都不熟,京城西市是哪?
更彆說什麼龔林街,龔林街就算了,還小巷,萬一那裡有很多條小巷怎麼辦?
而且說不定京城不止一家叫’鐵王章‘的鐵匠鋪。
辰時到巳時,也就是一個時辰,兩個小時的時間。
蘇挽煙漱了口,洗了臉,最後才叫她們進來把水端走。
隻不過是一個婢女負責端走,另一個婢女就站在正堂,沒有退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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