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老師，王大人他們的家眷可還有消息？”
劉健忽然想起了他答應幫忙打聽一下牢裡那些官員的家眷情況。
聽到這話，於謙微微一歎：“他們…現在都被關押在鎮國公府！”
劉健神色一怔，隨即想到了什麼，臉色不由得難看起來。
“他怎能如此？”
“難道他就不怕天下人的唾罵嗎？”
很顯然，劉健想到的和大多數人都差不多，覺得楊軒將那麼多官員家眷關押在自己府中，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
畢竟，那麼多官員的家眷之中未出閣的女眷可是有不少的。
侯爺這麼做才能保護她們啊……於謙不著痕跡看了劉健一眼，心中默默說道。
不管是按照《大明律》打入教坊司還是關到牢房之中，下場都不會太好。
失身幾乎是必然的。
彆看小小的獄卒隻是最底層，但折磨人的手段可不少。
最簡單的手段就是不給吃的。
人要是餓急了，清白又能算得了什麼？
出身高門大戶的管家小姐白白嫩嫩，不知會讓多少人垂涎欲滴。
人性當中的惡是難以想象的。
於謙曾經親眼見過，餓急了的人是什麼都能做的出來的。
“從他把持朝政，陷害忠良，你覺得他會在乎這些東西？”於謙看著劉健淡淡反問。
後者語氣一滯，也不說話了。
見有點打擊到劉健，於謙又道：“彆想那麼多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活著。”
“老師，我知道。”劉健道，說完，他又沉默了下來。
“等一下，我送你回去，你被關進牢中這麼長時間，家裡人也很擔憂。”於謙拍拍劉健的肩膀，道。
“謝謝老師！”
……
回到家中的劉健好好陪了陪家人，第二天就收到了朝廷下發的任命。
並且讓他三日之內就出發就任。
對此，劉健隻能接受。
如今朝中隻有後楊賊一人的聲音，他們這類人離開京師，靜待時機才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劉健也沒有忘記托人將打聽到的消息告知刑部大牢中的官員。
第三天的時候，劉健就出發了，送他的隻有幾位同窗好友以及老師於謙。
楊軒給劉健就任的時間很緊迫，他不得不提前出發。
“老師，您在京師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劉健看著於謙，道。
“嗯，你這一路上也要保護好自己。”
“時間不早了，趕緊出發吧！”於謙點點頭，道。
“老師，再會！”
劉健麵朝老師於謙行了一禮，隨後登上了馬車。
隨著時間的流逝，馬車漸漸消失在了於謙的視野之中。
……
酷熱難耐的盛夏終於結束，舒爽的秋季也沒有幾天時間了。
成化元年十月初。
正在公事房處理國事的楊軒收到了一個好消息。
那就是新幣的技術得到了突破。
“鎮國公，下官經過計算，現在新幣在擴大鑄造規模的情況下已經可以做到收支平衡了，甚至還可以盈利一點。”戶部尚書站在楊軒的麵前，恭敬彙報。
“這勉強可以說是一個好消息，雖說比本公預估的要晚一點，但這段時間你的付出本公都看在眼裡。”
“既然現在已經可以大規模鑄造了，那接下來就施展全力鑄造新幣，從明年開始，所有官員的薪俸，將士們的軍餉都開始用新幣發放。”
楊軒吩咐道。
“是，下官領命！”
戶部尚書應道，心中鬆了口氣。
他本以為會受到鎮國公的責罰，沒想到最後不僅沒事，還得到了鎮國公的一句誇讚。
為了能突破技術，這幾個月他可是一直在工坊住著。
雖說在技術上他幫不上什麼忙，但是他能解決匠人的後顧之憂。
接著，楊軒又問了問現在新幣已經鑄造了多少，得到答案就讓戶部尚書先退下了。
戶部尚書退了下去，去安排大規模鑄造新幣的事。
而楊軒這個時候，也是鬆了一口氣。
新幣的技術問題解決，接下來就是讓其流通到市場上了。
楊軒首先選擇的是在京師以及金陵、揚州、杭州等富庶，經濟發達的地方推行。
讓人將錦衣衛指揮使叫了過來，楊軒給他安排了一個任務。
去找戶部尚書將已經鑄造好的新幣押送到金陵。
…
時間總是過的很快，一轉眼，成化元年便結束了。
除夕這天，百官進宮給皇帝拜年，楊軒的椅子就在朱見深的旁邊，和他一起接受百官的祝福。
對此，朱見深心中就算不滿，也不會表現出來。
這一年來，他增長的不僅是年紀，也更成熟了。
最起碼在隱忍方麵已經做得很好了。
朱見深按照楊軒給他的稿子，走了一番過場，就將舞台讓給了楊軒。
後者也是毫不客氣，直接接管了現場。
隻見他看向廣場上的文武百官，緩緩開口：“按照往年的常例，朝廷已經給諸位準備好了紅包。”
“隻不過今年本公給諸位準備的紅包，既是錢，也是一份收藏品。”
話音落下，就見楊軒拍了拍手。
而廣場上的百官還在思考鎮國公楊軒的話。
今年的紅包和往年不一樣？
那會是什麼？
其他官員可能不清楚，但文官隊列之中的戶部尚書以及戶部一部分人卻有了猜測。
待得太監將紅包端到他們麵前的時候，證實了他們的猜測。
果然是新幣！
“你們現在所看到的，是朝廷即將發行的新幣。”
“每一種新幣價值多少，上麵都有寫。”
“這是朝廷第一批鑄造出來的樣品，具有一定的收藏價值。”
“當然，用來買東西也是可以的。”
“具體是要拿來收藏，還是花出去，你們自己決定。”
說完，楊軒便吩咐將紅包發給百官。
每人都是一套，隻不過每一套上麵都有編號。
地位、官職越高，編號越靠前。
拿到新幣的官員迫不及待的打量了起來。
造型精美，質量上乘，宛如藝術品。
他們之中很多人隻知道鎮國公要鑄造新幣，卻不知道新幣長什麼樣子。
現在總算是看到了。
“陛下，這一套編號為一的新幣是臣特意為您準備的。”
禦階上方，楊軒將準備好的一套新幣遞到了朱見深的麵前。
“鎮國公有心了，朕在此謝過鎮國公！”
朱見深裝作開心道。
但心中卻很是憤怒，因為在他看來，對方這是用發紅包的方式來告訴他，他隻是一個晚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