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打算做什麼?”見上愛問。
“我學習料理時,父親曾經對我說過,‘不要從最簡單的開始,而是從最喜歡的開始’,賭上兔女郎的比賽,我當然要做自己最喜歡的料理!”
“哦?是什麼呢?”見上愛好奇。
小野姐妹也認真聽著。
“你們或許以為,我最喜歡的料理是父親做的某道菜。”安藤學姐說。
大家確實是這麼想的。
“實際上,”安藤學姐繼續道,“比起我父親的那些華麗料理,我心中的最愛,始終是母親為我做的魚鬆三色便當!”
“對普通人來說,最有親近感的果然還是家庭料理。”水口道。
“家人拿起筷子時綻放的笑容~,是媽媽料理的標準~,那也是料理的最高境界~”季步同學的自編自唱。
“學姐必勝!”水口與季步同時道。
“哇~”小野美月輕輕鼓掌,“簡直就像彩排過一樣。”
“就是彩排過。”季步揚起下巴,很驕傲。
“學姐的命令。”水口不太好意思。
“青山同學,安藤學姐的料理會講故事,你的料理呢?”見上愛一副中立裁判的摸樣。
“都是廢話。”青山理如係統般冷酷,“不好吃的料理,就算是媽媽親手做的,孩子也吃不下去——美味,才是料理的唯一標準。”
“你居然說這種話?!你對得起每天給你做飯的媽媽嗎?!”安藤學姐怒吼。
“我沒有媽媽。”青山理冷聲道。
“呃,那個,請問,‘沒有媽媽’的意思是?”
“我媽媽去世了。”
“對不起!”安藤學姐接近180度的大鞠躬。
“比起安藤學姐的溫情,青山同學的決意似乎更勝一籌,我現在迫不及待想要嘗一嘗你們的料理——開始!”見上愛宣布。
安藤學姐迅速行動起來。
魚鬆三色便當。
魚鬆是現場製作,將三文魚蒸熟,去骨去皮,用叉子壓碎,再炒製。
而所謂‘三色’,除了為了好看外,也是出於營養的考慮。
據說,如果餐桌上的菜有五種顏色——必須是天然的,那人體所需的營養,幾乎都能補充。
安藤學姐注重細節,尤其是在體現愛意上。
那是一份徹徹底底‘隻為了你’而製作的便當。
——係統,做七份漢堡排。
【開始指導】
係統對材料要求很苛刻,但也可以說是幾乎沒有要求。
家政課上,學生們使用的材料,就是係統所需要的全部材料,無非是新鮮一些。
連用到的料汁,係統也不會渴求更高級的。
所以,在見上愛她們的眼裡,青山理這邊平平無奇。
“不對。”水口不太確定地開口。
“簡直就像,在奏樂。”季步盯著看。
早就見識過的小野姐妹不用說,見上愛慢慢地也看出一種感覺。
神奇的感覺,很難形容。
一定要說的話,那就是青山理現在做飯的樣子,就是她認為的、理想中的做飯的樣子。
將她已經知曉的東西、一直在追求的東西,具象化了,這就是現在的青山理。
沒有刻意去注重什麼。
也沒有專注得就像全身上下長滿了眼睛。
隨意?
不,是沒有一絲多餘動作。
在看似簡單的料理中,其實每一勺調料都是決定性時刻,但他卻很從容。
理所當然的不像是做料理,像是在拚圖,在組裝榫卯結構。
青山理此時的一舉一動,已經超越了他的外表,用一種謎一樣的魅力,吸引住了眾人。
小野姐妹入迷地看著他。
兩人親眼見過青山理做漢堡排,但她們一直沒說,其實,隻是看他做飯,已經是在享用美食。
篤、篤、篤,洋蔥切碎。
一半放入鍋中,小火翻炒,略顯金黃後撒鹽,裝盤備用。
肉攪拌至上勁,加入麵包粉、雞蛋、胡椒粉、洋蔥等。
啪、啪、啪,雙手摔打肉餅,然後絲滑下鍋。
呲溜,煎肉的香氣彌漫。
神奇的反應逐漸發揮魔力,肉的表麵顏色逐漸變深,將其中的碳水化合物與氨基酸變幻為各種誘人的香氣和滋味。
裝盤,舀起一勺醬汁淋上去。
再配一碗熱氣騰騰白米飯。
無聲無息,七份漢堡排做好了。
——係統,退下,最重要的收尾讓我來!
“招待不周!”此時青山理的容貌顯得格外華麗,用料理界王子不足以形容。
從他做飯開始,他的容貌第一次贏了才華,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安藤學姐的七份便當也做好了,在桌麵上一字排開。
“我有一種幸福感。”水口忍不住說。
“這才是真正的料理比賽。”安藤學姐不自覺地笑起來,“沒有輸贏,隻有見識到更多美食的開心和興奮。”
“能吃了嗎?”季步已經拿好筷子。
“請隨意!”青山理道。
“住手!”安藤學姐忽然發出野獸般的怒吼。
正要動手的眾人嚇了一跳,像是玩一二三木頭人,木頭人忽然回頭一樣全都愣住了。
“等我先拍照!”安藤學姐拿出手機,一副誰敢不答應,就當場捅死誰的氣勢。
“請。”
等手機與粉絲們吃完,才輪到他們。
“開始品嘗吧。”吃過無數美食的見上愛,也有點忍不住了。
青山理盯著她。
吃下第一口漢堡排,見上愛的雙眼泛起陣陣光彩。
【校園推理、主要能力是美貌:943、944】
相當於看了一本推理書!
——乾得不錯,係統!
【高中校園戀愛:81】
——喂
【高中校園戀愛:82】
——喂!
青山理才沒有覺得享受美食的見上愛很可愛。
也沒有看她享受美食,自己就會滿足。
“我認輸。”安藤學姐歎氣,是沉浸在美食中,終於回過神來的那種歎氣。
“原來料理也有聲音啊。”季步失神。
“在中國,一直有祭祀的習慣,那裡的人民認為,就算是天地、神明、祖先,也能用食物取悅,甚至說服——這份漢堡排,能控製神明。”見上愛感歎。
她看向青山理:“青山同學,你控製我了,當然隻是胃。”
“你真的在誇我,而不是在誇自己?”
“如果以後找不到工作,又不想靠外表吃飯,可以來給我做廚師。”
這不是橄欖枝,是詛咒。
“青山學弟,請問你在哪裡學的廚藝?請務必告訴我!”安藤學姐鞠躬哀求。
“就在這裡啊。”
“就在這裡?”
青山理指向遠處的料理台:“家政課上,我在那個位置,跟著家政老師學的。”
“我們的顧問老師?”水口不敢置信。
“就是那個指導我們的時候,更多的是教我們怎麼通過剪輯掩飾失敗、以及如何拍照才能把食物拍得好看的顧問老師?”
說這句話的時候,安藤學姐的眼睛硬是沒眨一下。
似乎‘費解’凝固成兩根小木棍,撐住了她的眼簾。
“嗯。”青山理點頭。
“料理之神~,為什麼你的聲音~,隻有青山能聽見~,季步就不行嘛!明明每天唱歌給你聽啊!我要自殺!”
撕心裂肺的自編自唱中,料理部與雅研部的對決落下帷幕。
料理部獲勝!
雅典哲學研究部也沒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