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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落入冥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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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宇龍話音剛落,散落於各角落的汙瘴之氣在佛塔頂端又迅速聚攏。

眾人才剛反應過來,蜈蚣精已從天而降,將夏宇龍的身體給纏繞了起來,它想將夏宇龍拖入平台中央那深洞中。

平台在佛塔的猛烈搖晃中轟然垮塌了,所有人都往深洞底部掉落而去。

大胡子想去拉張仙的手,與她比翼雙飛,來一場浪漫的墜落之旅,反正橫豎都是個死,不如就死在小老仙兒的懷抱裡,俗話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早死早超生,帶著小老仙兒到香港開演唱會去。

奈何大胡子的身體太重,他掉下去的速度最快,環顧四周時,他得了第一名。

看著越來越近地魔,大胡子心裡感到發怵,絕望透頂了。

這下徹底的完蛋了,莫非自己真要成為地魔屁股下邊那又臭又香的第一坨不成?

大胡子萬念俱灰,卻又無可奈何,隻能任由身體自由落體,他閉上了含淚的雙眼。

萬年樹精與阿翠卻破天荒地將手牽在了一起,俗話說,鳥之將亡,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二人吐露了彼此的愛慕之情,還誓言,如果掉入地魔口中,他們會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很多人可能想問,如果不掉進地魔口中呢,他們的愛情還會不會繼續,在這方麵,他們還真沒時間考慮……

其餘土撥鼠的麵孔均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雖然都不想被地魔的利齒嚼碎,但不得不麵對這殘酷而可怕的現實,既然在佛塔裡不能永生,那就毀滅吧。

張仙和藍芯死死地拽著蜈蚣精的尾巴,隨同夏宇龍一起往巨洞深處墜落,她們也都已做好了和地魔同歸於儘的打算。

蜈蚣精被蛟龍幻影大傷妖元之氣,已沒先前那般凶惡,但它滅夏宇龍之心不死,它的利齒幾次咬向夏宇龍頭部,被張仙的劍氣和藍芯的冥火給逼了回去。

地魔抬頭望去,哈哈笑道“你們總算是下來了,我說過,你們誰也彆想逃出去,在這裡我將獲得永生!”

雖然夏宇龍被蜈蚣精緊緊地纏繞著,但他仍有一絲氣力,他將鐵鍬刺進了蜈蚣精的腹部,待拔出鐵鍬時,幽藍色的血液從傷口裡噴出。

蜈蚣精吃痛,瘋狂地扭動著身子,它張開血盆大口向夏宇龍頭部咬將而來。

夏宇龍揮動鐵鍬,“砰砰砰”地擊打在了蜈蚣精的頭上,血液從它口中流出,沾染在了夏宇龍的右臂上,皮膚瞬間爆燃,很快便被幽藍色火海包裹。

遠遠看來,就像一團火球在墜落,血液越流越多,蜈蚣精整個身體很快就著了火。

藍芯使出冥陽純火,與夏宇龍身上那幽藍色火焰混雜在了一起,隨後又在裡邊形成了一道屏障,將他的身體與幽藍色火焰隔了開去,防止他身體被進一步灼燒。

夏宇龍意識逐漸清醒,他緊握鐵鍬,再次向蜈蚣精腹部刺去。

蜈蚣精張開利齒,又向夏宇龍咬將而來。

夏宇龍飛速拔出鐵鍬,又連續擊打蜈蚣精的頭部,同時,雙腳猛蹬它的身體,借著反向推力,掙脫了它的懷抱。

蜈蚣精那碩大的身體向深洞底部直線墜落,遠遠看去,如飄蕩在夜空中的火藍色絲帶那般絢爛。

夏宇龍抓住時機,向洞壁上刺出鐵鍬,鐵鍬卡在了一佛窟裡,他的身體重重地撞擊在了洞壁之上。

隻見一串火光爆閃,鐵鍬摩擦著佛窟往下滑行好長一段距離,鍬旋轉了一個角度,才穩穩地卡住了,夏宇龍雙手緊緊地拽著鍬柄,身體就這樣懸在了洞壁上。

張仙與藍芯一起往巨洞深處墜落而去……

“仙兒,快,如我這般……”

夏宇龍在上邊焦急地喊道。

“好的,哥哥。”

張仙刺出利劍,劍刃卡在了佛窟裡。

朱雀丹已經融入了張仙的血脈,她的身體比起任何人都要輕盈,不費吹灰之力便懸在了洞壁上。

以此同時,她伸出左手,一把將藍芯拽住,藍芯配合默契地探出右腳,腳尖踩在了一個佛窟裡,二人就這樣穩穩當當地懸在了洞壁上。

往巨洞底部看去,下邊黑黝黝的什麼也看不見了。

夏宇龍雖是暫時定在了洞壁上,但他心裡是焦急的,怎樣才能毀掉舍利丹?怎樣才能從這裡出去,確保大夥兒平安無事,也不知胡大哥他們的情況如何?

總不能這樣一直耗著,但無論如何,一定要確保兩個妹子平安無事。

他的腦子裡在想象著無數種逃生和毀掉舍利丹的法子……

大胡子並沒有變成地魔口中的那塊肥肉,而是“啪”地一聲,被地魔一掌按在了洞壁上。

地魔喝道“太可惡了,你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哥哥轉世,今天我讓你重回鎖魂台,讓你一萬年不得翻身。”

大胡子“咿咿呀呀”地叫嚷著,這回真要被這廝給摁死了,按成一塊肉餅了,他想到了自己曾經摁死一隻蒼蠅時的慘狀,那便是腸肝肚肺爆裂,大小便失禁,舌頭吐得老長老長。

這還算是好的了,有可能連骨頭渣子都不剩,最起碼自己乾過這麼殘忍的事情。

記得有一次,在急行軍的路上,大胡子被一隻大馬蚊咬臉,他一掌拍去,大馬蚊死在了他的掌中。

看著掌心上那鮮紅的血跡,大胡子喝道“你攻龜山的,臉皮這麼厚都被你給整破相了,如果咬到我其他兄弟,豈不起膿包!”

大胡子不解恨,將大馬蚊在拇指與食指之間來回碾壓,直到大馬蚊變成他指間一顆小小的泥丸。

但他仍不解恨,操起大板斧又將那顆幾乎看不見的小泥丸剁成了幾瓣,直到泥丸徹底消失……

那天他是真瘋了,事後想起來,覺得太暴力,太不可思議了,人在極度激憤的時候往往會失去理智!

士兵們都覺得大胡子太較真,但大胡子卻說,我皮糙肉厚的都被這廝整得滿臉是血,如果咬到你們,豈不皮開肉綻了。兄弟們覺得對,也著實感動了一把。

其實,並沒有大胡子想象中的那樣糟糕,老天是保佑他的,保佑他躲過了一劫,地魔摁下去的地方是一個佛窟。

大胡子那肥胖的身體正好塞滿佛窟,為了不再次激怒地魔,他發出一聲慘叫,哼聲道“你見我長得比你帥,你就嫉妒,這回如你所願了吧,我會安安靜靜的了……”

他佯裝著死去,將那紅紅的舌頭吐了出來。他心中想道,龍兄弟、小老仙兒,我這回是算是暫時安全了,你們在哪裡啊?

萬年樹精和阿翠掉到地魔身邊時,他使出了隱身術,也躲進了佛窟裡。

阿翠嚷道“我兒子還在外邊,我不能扔下它不管。”

“這個好辦,看我的。”

萬年樹精將拐杖往外拋去,拐杖幻化隱身網,在巨洞中四處尋找,在地魔的右手邊將小東西給兜住了。

來到佛窟裡,小東西抱著阿翠哭道“媽媽,樹公公,我怕我得改口了,叫樹爸爸,再不叫恐怕以後沒機會了。”

萬年樹精臉上露出喜色,很想聽到這一聲“爸爸”,他已做好了“嗯”的準備……

阿翠卻道“你急什麼,沒過門什麼都是假的,而且我們為鼠獸,在變回人之前,什麼都免談。”

萬年樹精急了,說道“還記不記得方才的話?看你一張熱情似火的嘴,怎能說出這種話來,娃娃想叫就讓他叫嘛,又不傷我一丁點皮肉。”

“不行就不行!”阿翠急了。

“有什麼不行的,隻要感情好,人與獸這對去哪裡找?我說行就行!”

“這樣會犯了戒煞,會死得很慘的。”

“我不管,愛不需要理由,哪怕片體鱗傷,也阻擋不了我前進的步伐!我要往前衝!”

“哼,我根本就不愛你,你這是單相思!彆再自作多情了!”

……

二人的爭吵聲引起了地魔的注意,他將耳朵貼了過來。

小東西急道“爸爸媽媽,你們就彆爭了,你們看。”

向佛窟外看去時,隻見地魔那又大又圓且長滿青苔的耳朵越來越近了。

萬年樹精已將拐杖變成了一把鋒利無比的簪子,如果地魔來襲,定將簪子刺向他,讓他永生忘不了這一刺。

隻聽得“砰”的一聲巨響,地魔那巨大的拳頭砸在了佛窟旁邊的牆壁上。

壁麵深凹了進去,並向四周裂開了花,大塊大塊的碎石往下墜落。

萬年樹精他們均被嚇傻了,背心都滲出了冷汗來,如果拳頭再往左偏一些,他們定被砸成肉餅不可。

大胡子也被嚇得不輕,因為他所處的位置就在萬年樹精他們的旁邊。

方才聽到那曖昧的爭吵聲,大胡子還嘿嘿嘿地笑個不停,還真是看不出來,原來老鬼有這等嗜好,都說鼻子高好聞騷,鼠獸身上的那些騷味在他鼻孔裡邊老香老香了。

這“砰”的一聲,讓大胡子的笑聲戛然而止,他連大氣兒都不敢喘了,可能襠下的屁也是憋著的。

地魔眨巴著看不太清楚的雙眼,喝道“你們是在說我壞話嗎,是笑話我不是,竟然說我會死得很慘,竟然說我單相思,我還是童子身,我對天下的女人不感興趣,不感興趣……”

大胡子樂了,心中嘿嘿笑道“這廝不僅眼睛不中用了,連耳朵也不好使了,如果不是被困在這裡邊,我定學女人的聲音好好逗逗他,定讓他春心蕩漾一會。”

地魔見自己又受到了冷落,他再次發怒了,大吼大叫道“你們在哪裡,快給我出來,給我出來,我要與你決鬥……”

他掄起拳頭,又要朝著洞壁上打來,砸向的地方正是大胡子的位置,黑壓壓的,如房屋般大的“榔錘”越來越近……

我的媽媽呀,逃命要緊啊,不然真成泥丸子了……

大胡子已來不及過多猶豫,他要擠出佛窟往深洞中跳下去時,卻聽見頭頂上方傳來了“咿咿呀呀”的喊叫聲。

抬頭望去,正是鼠霸天和它那僅剩的幾個兄弟落到了地魔的頭頂上方。

地魔樂了,他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這幾個又肥又大的土撥鼠身上,揮出去的拳頭“呼”的一聲擦著大胡子身旁而過。

大胡子又回到了佛窟中他被嚇得大小便失禁,安安靜靜地呆著……

苦笑了起來,大胡子啊大胡子,想當初你也是馳騁疆場的猛漢,如今竟變得這麼懦弱了,恨自己隻有一身蠻力,當初就應該與黃大仙學一些法術,總以為那些是騙人的東西,如今想用,卻“兩手”空空如也,怪不得小老仙兒這麼不喜歡你呀……

地魔張開血盆大嘴,將鼠霸天給活吞了,那幾個小混混也未能逃過這一劫,全都成了地魔口中的肥腸。

大胡子看得揪心,天呐……第一個成為這廝屁股下邊的那一坨屎竟然是鼠霸天。

一看鼠霸天就不是這篇故事的主角,它來勢洶洶,卻暗淡收場,家中有無八十歲老母,有無嬌滴之妻,有無繈褓嬰孩?可悲可泣可歎啊!

大胡子不敢再往下去想,不管是第一個還是最後一個,終究是會成為那一坨屎的,他媽的,這廝太可怕了……

大飽口福了一餐,地魔哈哈笑道“你們這些該死的,都下我肚子裡去吧……”

地魔又猛烈地搖晃起身體來,佛窟裡的佛相已全部掉落,罩在他身上的金佛之網消散了一半,他的拳頭打在洞壁之上,對他的身體並沒有半點損傷,他更加肆無忌憚了,如籠中的猛獸,使勁兒地蹦噠起來……

佛塔壁上的巨石紛紛墜落,滲進來的苦海之水也越來越多了。

地魔仰著頭吼道“臭小子,你這廢物,不敢與我決鬥是嗎,快下來,快下來,我要與你決鬥,你死到哪裡去了?”

一道道強大的暗波自地魔口中襲出,往佛塔頂上席卷而去。

突然,夏宇龍他們所處的那麵石壁全部垮塌了……

夏宇龍也無他法,隻能隨著一堆堆巨石墜落。

通天眼中,他看見藍芯和張仙緊緊相擁,一起往深洞中直落而去……

他喊道“仙兒、芯兒,你們一定要小心,彆讓那惡魔給抓住了。”

地魔的狂吼聲再次襲來,二位妹子耳朵嗡嗡作響,根本聽不到夏宇龍的聲音。

夏宇龍抱著一塊巨石,加速了墜落的速度,眨眼之間,已超過了藍芯和張仙,“嗖”的一聲便被巨洞深處的黑暗給吞噬了。

向下看去時,隻見就在下邊不遠處,有兩個碩大的亮光在閃動。

夏宇龍知道,這便是那惡魔之眼,通天眼中,他看到地魔已張開了血盆大口,正等他自投羅網。

巨石落入地魔口中,均被他的利齒碾成了碎渣子。

地魔哈哈笑道“我已經聞到真龍之氣離我越來越近了,隻要我吃了這條龍,我就可征服三界、征服銀河係、征服北鬥七星、征服整個宇宙。”

眼見著就要掉入地魔的口中了,夏宇龍飛快地爬上了一塊巨石。

借著巨石之力,夏宇龍閃電般速度向上竄起,使出小時候爺爺傳授他的“翻江雲海”招式。

隻見一道幻影從巨石上溢出,夏宇龍已經穩穩地站在了巨石之上。

這招“天翻雲海”能借助外力,爆發出更為驚人的速度,讓對手望塵莫及。

如果道行精深,還能爆發無限潛能,直無極,奈何夏宇龍道行太淺,此次發揮,也是他最佳的狀態了。

不過也夠讓地魔為之驚顫的了,地魔將巨石嚼碎,然後又吐了出來,追問道“你怎會東山道人的絕招?”

夏宇龍先是一愣,隨後便急著問道“看來地魔被我師父傷害過?”

他又驚又喜,總算在地魔口中知道了東山道人的一些線索,為了解到東山道人更多的事情,也隻有厚著臉皮這樣問了。

地魔臉色大變,頗有無奈地道“哼,你師父,你們最終還是走到了一起,他雖然厲害,卻是個莽夫,我對他沒有任何好感,沒有任何好感,你聽清楚了嗎?”

突然,地魔抓狂起來,問道“你師父他現在在哪裡,他現在在哪裡?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夏宇龍反問道“我倒想問你,十幾萬年前,你們是如何對我師父的,你們對他做了什麼?”

地魔哈哈大笑起來,罵道“廢物,你師父沒有告訴你嗎?應是他對我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吧!你回去好好問問你師父,他是怎麼對待我們的!你的道法之力太弱小了,還不及你師父九牛一毛,你拿什麼一統三界,拿什麼和天魔戰神鬥?難道你師父就不肯幫你嗎?”

夏宇龍正色道“我用正義與你們鬥。”他說話精煉簡潔,卻鏗鏘有力、字字入耳。

“彆滿嘴的仁義道德,我一定要殺了你……”

地魔再次抓狂,他揮舞著雙手向夏宇龍抓將而來。

夏宇龍向上跳起,避開了揮過來的一掌。

通天眼中,他看見束縛在地魔身上佛金之網在一根根的消失,他有些焦急,得快些取舍利丹了……

思索間,夏宇龍又避開了地魔揮過來的一掌,掌力卷起颶風,將他刮至了巨石的懸崖邊上,身體就此墜落穀底。

藍芯和張仙一起落到了地魔的後肩上,二人拽著地魔身上的青藤不敢動彈,深怕驚動到他。

大胡子冷不丁地在後邊輕聲喊道“喂,兩位妹子,這廝耳朵和眼睛都不好使,你們不必怕他,有空來佛窟裡玩玩啊,這裡不僅是避風港,還是個安樂窩,像雞窩一樣舒服哦。”

地魔豎起雙耳聽了片刻,喝道“是誰又在說我的壞話了,是誰說我不得好死,是誰說我頭發像雞窩?”

“嗬嗬……”

張仙忍不住笑出了聲。

聲音雖然很小,卻被地魔聽到了,他張嘴喝道“你們竟敢躲在我後背,還說了我的壞話,你們太壞了,我要抓住你們,我要抓住你們……”

話說間,他雙手已反向朝後背抓去,張仙和藍芯攀爬著青藤上下躲避。

藍芯攀緣的那條青藤被地魔又長又黑的指甲給斬斷了,她身體向後傾斜,正要往深洞中掉去。

張仙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襟,低聲說道“放鬆身體,與我到佛窟裡去……”

她運氣於丹田,身體輕盈如風,腳尖踩踏著地魔的背脊,領著藍芯向對麵的洞壁躍身而去,二人很快便鑽進了一佛窟之中。

藍芯驚呼道“姐姐,您會飛身之術了。”

張仙笑道“還差得很遠呢,是朱雀丹助了我一臂之力,也不知道哥哥現在怎樣了?”

二人朝對麵那巨石看去,隻見夏宇龍雙手攀緣在巨石邊緣,下邊就是深不見底的巨洞,他雙腳已失去支撐,雙臂上的肌肉繃得緊緊的……

他的左手緊扣在一道石縫裡,右手將鐵鍬插進了上邊另一道石縫裡,使勁兒地向上攀爬,他的牙齒咬得緊緊的,顯然已經用儘了全身氣力。

地魔哈哈大笑起來,喝道“廢物小子,你若從這裡掉下去,那就彆想再回到陽界了,你還是與我一起攻上九重天吧。”

夏宇龍吃力地說道“你彆唬人,我不是三界戰神嗎,這三界就沒有我去不到的地方。”

地魔撇了撇嘴,不屑地道“還三界戰神,關鍵你現在是嗎,你連爬都爬不上來,還有什麼資格稱三界戰神,你的前身可是很厲害的啊,投胎轉世後為何變得這般弱小了,你就是個廢物,天底下最沒用的廢物。”

夏宇龍爭辯道“廢物也比你強,你無惡不作,必遭天下唾棄。”

地魔不以為然地道“哼,唾棄,總比你死在這裡強!我說過,隻要你助我們魔界一統三界,今後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想橫著走就橫著走,啊!不過我想,你始終會歸順我們魔界的,不為彆的,就為那兩個水靈靈的小姑娘……”

他想說得再明白一些,但轉念又想,說得太明白了就沒意思了,後邊或許還有好戲看。

夏宇龍頓了片刻,說道“要我加入你們魔界也不難,但你得告訴我,我師父東山道人在哪兒?”

他也不想再掩飾了,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但他明顯低估了地魔的智商。

地魔頗為驚訝,問道“哎呀,你不是他老人家的徒弟嗎,為何來問我了,他在哪裡應該你最清楚才是啊……”

突然,地魔哈哈大笑起來,接著又道“你的話都給我整懵了,原來你還沒找到東山道人啊,你學會他的絕招定是你前世的記憶,如是這樣,我更不應該留你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洞壁上墜落的巨石不計其數,從塔頂湧進來的苦海之水也越來越多了。

地魔再次變得欣喜若狂起來,道“我想我已經不用你的幫忙了,我很快就能從這裡出去了,我要變成地魔戰神,與天魔戰神分庭抗禮,此刻就是你的死期。”

話畢,他揮出右手,向夏宇龍抓將未來,待手掌擦過巨石,夏宇龍已不見了蹤影。

“哥哥……”

藍芯和張仙都被嚇壞了,二人同時哭出了聲,她們都知道,哥哥定是落入了地魔的掌中。

她們也隻是乾著急,不知如何是好了,但二人並沒有絕望,因為哥哥總能絕處逢生。

大胡子搖了搖頭,嘖嘖歎道“唉,太殘忍了,龍兄弟這回怕是,一定是稀碎了,一定是稀碎了……”他又想到了被他碾碎的那隻大馬蚊。

萬年樹精搖了搖頭,竟將阿翠摟得緊緊的,心想,這小子的命怎就這麼薄麼?我孫子和族人還指望他呢!

阿翠掙脫了萬年樹精,罵道“死鬼,把摟老娘的這寶貴時間拿去救人不好嗎?”

地魔高興壞了,仰天狂笑道“你終究還是難逃我的掌心,我先捏死你,然後再慢慢地把你給吃了。”

其實,在崖壁之上時,夏宇龍早已蓄積力量,就在地魔使勁捏下去時,他猛然刺出鐵鍬,並旋轉著鍬柄,硬生生地將地魔的掌心削開了一個大洞。

夏宇龍飛快竄出,他大喊一聲“天翻雲海……”

話音未落,整個人已站在了巨石之上,速度之快讓地魔始料未及。

地魔喝道“你這臭小子,是怎麼出來的?你又在使詐了!”

夏宇龍懷抱雙手,笑道“你不感覺到痛嗎,你看看你的手掌就知道了。”

地魔抬起右手看去,隻見掌心被鑿出了一個大洞,幽藍色血液正順著洞口邊緣緩緩流淌……

他臉色大變,發出一聲慘叫,吼道“今天我一定要殺了你!”說著,他雙手向夏宇龍捧來。

夏宇龍踩踏巨石,向上跳起,躲過了地魔的雙掌,在落地之時,地魔再次向他抓來,他雙手展開,借著雙掌掃出的颶風,向後飛退而去……

他的“天翻雲海”招式雖然沒達到最高境界,但配合著“釋心咒”卻能一次次躲過地魔揮過來的大掌,他時而奔跑在地魔那粗大的手臂上,時而又跳回到了巨石上。

地魔的兩手捧去時,他又能從地魔掌心上的孔洞中鑽出來。

地魔見抓不到夏宇龍,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他不停地拍打著巨石,越來越用力,難以撼動的巨石開始出現了鬆動。

夏宇龍也有煩惱,他幾次想逼近巨石邊緣,取舍利丹,但都被地魔給逼了回來。

洞壁上脫落的巨石已多如雨點,砸在地魔身上“砰砰”作響。

地魔卻高興壞了,唯有洞壁垮塌,才能將自己身前這塊更大的巨石扳倒,自己才會徹底擺脫佛塔封印,找回被封印的魔力,身體才會幻化自如。

趁著地魔嘚瑟之際,夏宇龍向前翻出一個筋鬥,又使出了“天翻雲海”招式,一道幻影飄忽而過,他手中的鐵鍬已撬在了舍利丹上……

夏宇龍還未發力,舍利丹與鐵鍬觸碰的地方便爆閃出無數道金光來,金光裡泛著白光,刺痛了所有人的雙眼。

他緊握鍬柄,想使出全身力氣撬動舍利丹,舍利丹竟自動旋轉了起來,那巨石越來越鬆動,從洞壁中緩緩移出。

地魔的眼睛被強光刺瞎了,他發出一聲慘叫,比任何時候都要變得狂躁不安,雙手往巨石上揮舞而去。

“啪……”

地魔的左掌拍打在了夏宇龍身上。

夏宇龍口噴鮮血,往深洞底部掉落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張仙、藍芯、大胡子他們瞧得清清楚楚,卻也無可奈何,也都已做好了掉入深洞的準備。

地魔樂壞了,大笑起來,說道“想與我鬥,你還嫩了點,你想在三界有立足之地,那是不可能的了,我很快就會一統三界,一統三界……”

隨著舍利丹在巨石的縫隙中越轉越快,整座佛塔轟然倒塌,巨石從洞壁上脫落,往巨洞深處掉落而去,轟隆隆的巨響聲傳來,響徹整個陰界。

“哈哈哈,我自由了,終於自由了……”

地魔本想躍身而起,跳出佛塔的封印,逃出苦海的桎梏,但他被無窮的神力拖拽,與張仙她們一起往深洞中掉去。

佛塔已沉入苦海,苦海也隨之乾涸了,裡邊的水已全都湧入了巨洞之中,佛光散儘,不夜城上空突然出現了一片黑壓壓的雲層。

雲層壓得低低的,就像天要塌下來一般,傾盆暴雨下了一月有餘,街道上出現了無數條溪流,一起往苦海彙聚而去。

苦海被流水灌滿了,不過很快又湧入了巨洞之中,隨著不夜城上空的烏雲散去,這片苦海已經變成了荒蕪之地。

不夜城的上空,七星封印暗波襲來,另一緯度籠罩在了荒蕪之地上。

巨洞裡的洞壁逐漸合攏,冥界通往三界的路被徹底封死了,不留一絲縫隙。

就這樣,在冥界幽冥穀的附近出現了一大片苦海,衝走了魔獸軍團五個工兵大營,也淹死了很多魔獸。

地魔在苦海中拚命掙紮,他時而浮出水麵,時而又沉入水中,不知被嗆了多少口水。

經過一番折騰,地魔最終還是在深海中脫困了,那碩大無比的身軀正往幽冥穀這邊緩緩走來。

隻見他身上被多股手臂般粗大的金鏈子束縛著,他走出苦海時,卻見到鐵鏈的末端是洞壁上的那顆巨石,那巨石被鐵鏈網住,幾乎與地魔一般大小。

“啊……”

地魔發出一聲聲嘶吼,他吃力地拖著巨石,在苦海邊上的沙灘上行走了半會兒,他累得不行,便在巨石上坐了下來。

海風徐徐吹過,輕撫著地魔那凶神惡煞的麵容,地魔望向無邊無際的苦海,目光呆滯、麵色憂沉。

雖然封印他的舍利佛塔倒塌了,但苦海沒有退去,而且越來越多了,他仍被佛國金鏈束縛著。

地魔低語起來“這幽冥穀是三界的儘頭,怕是再也出不去了吧,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他雙掌高舉,將掛在肩上的金鏈子拍得砰砰作響,看向身下的這塊巨石。

片刻,無奈地歎道“難道要我這樣一直拖著它不成,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啊……”

地魔憤怒了,他唯有狂吼,才能發泄心中的不快。

無邊無際的苦海翻騰了,陣陣海浪襲來,拍打在他的大腿上,海風帶來了苦澀的味道,也帶著無儘的悲涼。

征服三界的美夢,隨著他墜落冥界也在一點點破滅,這樣的事情或許會導致兩個截然不同的情況發生……

一是將會激起他更大的憤怒,招致他更瘋狂的報複,他要不顧一切地逃離冥界,實現他這十幾萬年的理想抱負。

第二個或許他會就此消沉下去,佛國悲歌會經常出現在他腦海深處,他誠心向佛、用心懺悔,從此不問三界是非,做一個無憂無慮的佛魔。

就在地魔被封印在佛塔中的這十幾萬年,他身前那巨石上的舍利丹時常用佛禪之語來開導他……

說“權力有多大才算大?金錢有多少才算多?路走多遠才算遠?私欲膨脹,隻會給我們帶來更多的罪惡,給天下蒼生帶來更大的災難,何不放下屠刀,雖然暫時成不了佛,亦可做一個無憂無慮的魔,一個心地善良的魔,一個與世無爭的魔,功德無量時,仙佛之路或許就會為你敞開。”

地魔用粗俗的語言回道“佛與仙算個屁,算個屁,你又算個屁,見人要行合十禮,見麵要點問好頭,你們那套條條框框太多,繁文縟節太雜,我們魔界沒這些無用的規矩,沒這些磨人的事情,哼,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多好,想殺誰就殺誰,想橫著走就橫著走,試問,你們有我們這麼瀟灑嗎?”

舍利丹笑了,說道“無規矩不成方圓,壞規矩天下大亂,宇宙萬物運行皆有章可循,若遭破壞,必將回到混沌狀態,凡事以自我為中心,無法無天、肆意妄為,與喪失靈魂又有何異,想殺誰就殺誰,勢必罪行累累,與天下蒼生為敵,就算你得到了天下又如何,你的位置又如何坐得穩?”

地魔喝道“穩不穩與你又有何乾,我怎樣快樂怎樣來,怎樣舒服怎樣來,彆和我講什麼天道大義,我一點都不稀罕!”

巨洞中陷入了死一半的沉寂,安靜得讓人窒息……

片刻,舍利平靜地道“是嗎,如果沒有天道,萬物在哪裡,你又在哪裡?如果沒有大義,你早就煙消雲散了,還能在這裡輕鬆地聊天嗎?”

地魔沉思片刻,脾氣卻變得越來越狂躁不安起來……

喝道“你們不是講大義嗎,為何要把我囚禁在此,為何對我如此不講道義,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還我自由,還我自由,我要出去一統三界!”

舍利輕歎一聲,道“是因為你太過於執著,上天並不是沒有給你機會,在這片苦海之下,望你放下屠刀、回頭是岸,一切都是你的心魔在作祟,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載物之厚,佛國有寬容之心,苦海有渡劫之道,囚禁你並非真正目的,淨化你的心靈才是最終目的,也是拯救你唯一的法子。”

地魔瘋狂地抓撓著頭,喝道“如果沒有我們魔界在從中起的作用,整個三界會有發展嗎?如今整個三界死氣沉沉,沒有一點活力,特彆是仙界那些酒囊飯袋,整天雲遊四海、不思進取,你說我們該不該把他們拉下九重天,哼,你說的這些大道理我不想聽,不想聽,你快把我放出去,放出去。”

舍利又輕歎一聲,緩緩地道“你私心雜念太多,怨恨太多,私欲過重,請你戒嗔、戒怒、戒躁,慢慢地淨化心靈吧……”

話說間,空靈的佛國悲歌在巨洞裡響起。

地魔抓狂了半會兒,便低垂著頭不再動彈了,任憑那悠悠曲調往耳朵裡鑽,偶爾他還會掉出幾滴淚珠子來,是悔恨的淚、悲傷的淚,還是被囚禁失去自由的淚?隻有他自己知道。

佛國禪語和地魔的“反駁”就這樣在巨洞之中爭辯了十幾萬年,佛國禪語始終感化不了地魔那堅如磐石的心……

佛渡的是有緣人,地魔與佛無緣,被佛放棄了,但並沒有還他自由身,而是讓他拖著這塊巨石繼續行走。

其實,佛仍舊沒有放棄地魔,隻要地魔痛改前非,一心向善,不與天魔戰神沆瀣一氣,他很快就會獲得自由。

但地魔並不領佛的情,他舉起雙拳,向屁股下邊的巨石“砰砰砰”地打去,巨石堅硬如鐵,沒有半點損壞,而地魔的手已是稀爛。

地魔朝著苦海喊道“為什麼,為什麼,為何要這樣對我,為何要這樣對我?你們都太壞了,你們才是天底下最壞的人!”

整個大地忽明忽暗,視線的儘頭不時地爆閃出一道道幽藍色的閃電,苦海在地魔的狂吼下再起波瀾,巨浪狂卷,猶如鍋中沸水,更如大地震顫顛簸中的黑水,猛烈地撞擊著苦海岸邊。

此番動作驚動了幽冥穀中的魔獸,一大隊三百來個魔獸騎著黑色戰馬自空氣中爆閃而出。

這些黑色騎士都背著青綠色骷髏弓弩,手持骷髏板斧,一個個青麵獠牙,看起來身材高大健碩。

但與地魔比較起來卻要顯得渺小多了,就如一群小孩站在一幢高樓麵前一樣。

看到如此龐大的怪物,那為首的魔獸並未表現出一絲恐懼,他大喊一聲“放箭”,所有魔獸整齊劃一地從身上取下弓弩,向地魔的後背一齊發射。

一支支利箭刺破長空,箭頭爆燃起幽藍色火焰,“嗖嗖嗖”地刺進了地魔的皮肉裡。

地魔並未感覺到疼痛,他轉過身來,喝道“你們這些小輩,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讓我吸乾你們的精髓……”

話說間,他已張開兩臂,雙掌猛然發力,那幾百個魔獸的身體瞬間爆燃,幽藍色火焰奪目詭異,他們在哀嚎聲中紛紛墜落馬下,場麵撼動人心。

為首的魔獸尚且能受的住這強大的妖法,他吹響了掛在胸前的號角,嗚嗚聲傳遍整個幽冥穀。

地魔喝道“我已是手下留情,你竟敢搬救兵!”

他再次發力,那幾百個魔獸身體在烈火中化作一縷縷妖黑之氣,被他吸入了掌中,那為首的魔獸也未能幸免。

越來越多的魔獸軍團從幽冥穀中湧出,有步兵、弓弩兵、戰車兵,還有數不儘的工兵,放眼望去,穀口前密密麻麻的,有上百個方塊隊,怕是有五六萬人。

魔獸軍團常年在幽冥穀深處訓練,軍事素質極高,他們五百人一個方塊隊,手中持的骷髏板斧和戰戟整齊劃一,威風凜凜、氣勢磅礴,定是一支不可戰勝的隊伍了。

地魔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太好了,你們來多少,我滅多少,待我吸乾你們的魔氣,我就可獲得無窮無儘的魔力了。”

這場戰鬥注定是血腥而殘酷的,魔獸軍團有組織地進行了進攻。

先是兩千步兵高舉骷髏戰戟向地魔攻來,旌旗獵獵,喊殺聲震天。

還未來到地魔的腳下,他們已有大半的人化作了妖黑之氣,被地魔吸入了掌中。

地魔見殺不過癮,他揮舞起雙掌,鋒利的黑爪在指尖上幻化而出,如巨大的鉗子砸向魔群。

其餘攻上前來的魔獸一片片倒下了,有的身體被攔腰折斷,有的被割去頭顱,有的身體被撕扯得血肉模糊。

總之,戰爭場麵慘不忍睹,空氣中到處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墨藍色的血液彙聚成數不儘的河流,流向苦海深處。

戰車兵團隆隆隆地開上前來,煙塵彌漫在幽冥穀上空。

上千輛戰車一字排開,那領隊的一聲令下,戰車萬箭齊發,在上空幻化成魔空之網,將下邊的魔獸軍團全都籠罩了起來。

地魔狂吼一聲,雙掌再次發力,卻不起任何作用了,下邊的魔獸軍團並未受到任何傷害,他連續嘗試了幾次都無濟於事,而且他使出的一道道魔法,均被魔空之網吸收殆儘了。

“你們還真行啊,我那短命的哥哥培育了你們,他卻聽了三界戰神的話,將你們囚禁在這七星封印之下,難道你們不想出去嗎?”

地魔一邊說話,一邊拖著巨石緩步前來,他想拉攏魔獸軍團,“隻要你們歸順於我,我帶你們重見天日,出去吃香的喝辣的去,與我一起統一三界不更好嗎?”

聽了地魔的蠱惑,魔獸軍團中有一大隊步兵五百來人向地魔繳械投降了……

他們走上前來,虔誠地跪拜在地魔腳下,以表忠誠的決心,但就在這一瞬間,這隊魔獸卻在哀嚎中化作了一縷縷煙塵。

見狀,其餘魔獸又驚又駭,更多的是憤怒,他們都認為地魔太殘酷、太絕情,口是心非,說一套做一套。

地魔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你們被我哥哥下了詛咒,他是不會讓你們歸順於我的,在這七星封印之下,你們將永世不得翻身,我也搞不懂,他為何要培養你們。”

魔獸軍團的小統領驅馬走上前來,拱手說道“您已經侵入我們的領地,我們也不想與你為難,還請您速速離去。”

地魔罵道“你們這些小赤佬,也不想想這是誰的地盤,統治這裡的時候也不知道你在哪裡,廢話少說,開打吧!”

他拖著巨石,吃力地緩步向前,巨石在海灘上劃出了一道又長又深的痕跡,他揮出大掌,想將魔獸軍團布下的魔空之網劃破,卻頻頻抓空。

魔空之網看得見但摸不著,是一張半透明的隱形大網,是魔獸軍團的殺手鐧,它可讓裡邊的魔獸免受傷害,還可消耗對方魔力,這讓地魔很是惱火。

地魔拖著那塊巨大的石頭,艱難地向前行走,他的身體已經進入到了魔空之網裡,他掌心上的魔法已經完全被魔空之網禁錮,發揮不出一丁點的作用了。

魔獸軍團那小統領一聲令下,第一波箭雨向地魔射將而去,密集的戰車飛速向前,而且戰車身上長滿了鋒利的割肉刀。

地魔揮舞兩隻巨大的手,隆隆砸向前方,在群魔中央炸開了花。

魔獸軍團從四麵八方如潮水般湧來,有的工兵抽出斧頭鑿子,在地魔腳上鑿孔,有的工兵搭建起了骷髏長梯,步兵攀緣長梯爬到了地魔身上,他們向地魔的毛孔刺出戰戟,有的徑直張開利齒啃噬。

不到半會兒的功夫,地魔身上已爬滿了密密麻麻的魔獸,遠遠看去,就像群蟻集體攻擊一巨物般。

地魔震怒,他仰天狂吼,運氣於魔魂之根深處,全身毛發直立,變成了一把把鋒利的尖刀,刺向他身上的魔獸。

有的被刺穿了身體,粘在了地魔身上,更多的魔獸從他身上墜落,砸到了下邊正在爬上來的魔獸。

越來越多的魔獸爬到了地魔身上,他的頭頂上,背上,胸口上,手臂上,大腿上已全是魔獸。

經過一番激烈的纏鬥,大大小小的傷口已布滿了地魔的全身,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了,流淌的血液彙聚成一條條溪流,腳下那片暗黑色的沙灘被染成了幽藍色。

突然,從空氣中爆閃出幾百個吸血魔獸,它們有的來到地魔襠下,張著嘴接住了滴下來的血液,有的徑直趴在了地魔的大腿上,貪婪地吮吸著流出來的血液。

地魔的兩條腿上已被魔獸工兵釘滿了“散魂釘”,他們想將地魔的魂魄催散,讓其身體土崩瓦解。

有的工兵魔獸扛來了大腿般粗大的黑色鏈子,鏈子被分成很多小股,係在了“散魂釘”上。

下邊的魔獸將鏈子扛在肩上,往同一個方向拉扯,想讓地魔碩大的身體轟然倒塌。

“嗚嗚……”

號角聲傳遍整個幽冥穀,一波接著一波魔獸軍團自空氣中爆閃而出,洪水般向地魔湧來,你追我趕地往他身上爬去。

地魔已是寸步難行,被魔獸軍團給死死地困住了,但他實力強大,並不是這麼容易就被打敗的……

他又發出一聲狂吼,再次運氣於魔根深處,一暈暈魔瘴之力在他體內爆發而出,他身上的魔獸紛紛被震落了。

有的甚至被遠遠地拋出,落入了苦海之中,亦或掉入了幽冥穀裡。

從誕生之初,魔獸軍團的使命就是“衝鋒殺敵”,他們不是訓練,便是與靈界常年交戰,幾乎每個魔獸都有視死如歸的精神。

那些受了傷的魔獸,隻要是還能動的,便會很快拾起地上的武器,組織成一個標準的方塊隊,向地魔攻殺而來。

“散魂釘”在地魔身上起作用了,他隻感覺到頭腦暈乎乎的,眼前出現了重重幻影,看樣子,他很快就要撲倒在海灘上了。

仍不斷有魔獸從地魔的身上“呼呼”墜落,有的碰到了他腳上的“散魂釘”。

“釘尖兒”轉動,刺痛了他最敏感的神經……

地魔頓感腦仁刺痛難忍,他仰天發出幾聲狂吼,整個大地為之震顫……

他不停地抓撓著大腿,那密密麻麻的“散魂釘”已脫落大半,仍在拖拽金鏈子的那上千個魔獸被他高高提起,全都被他塞入長滿獠牙的口中。

過得片刻,地魔的意識逐漸清醒,喝道“你們這些小赤佬,今天我要把你們趕儘殺絕、趕儘殺絕……”

話說間,他已揮出兩隻大手,掌心掃過,已有一群魔獸被他捏在了掌心之中,他張開大嘴,將落入他掌心的魔獸一個不落地又塞進了口中。

地魔拖拽著巨石踏步向前,一排排戰車陷入了沙丘裡,有的被他那兩片巨大的腳掌踩踏得粉碎。

“嗚嗚……”

號角聲再次傳遍海岸,傳向了更深的幽冥穀。

魔獸軍團源源不斷地自空氣的暗波門中爆閃而出,看來他們真的是與地魔杠上了,他們不消滅這個大怪物是不罷休的了。

戰鬥場麵極度混亂,雙方都殺紅了眼,地魔體量龐大,要想一下子扳倒他絕非易事,魔獸數量眾多,想要在短時間內消滅他們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十幾波箭雨鋪天蓋地襲來,地魔身上再次插滿了利箭,他身前的那幾千輛戰車,又拋來了密密麻麻的火球,烈火引燃利箭,地魔身體瞬間被火海包裹。

地魔喝道“你們比那些凡人還要壞,是想燒死我是嗎?可沒這麼容易……”

他抖動著身體,一團團烈火拖著長長的濃煙從他身上墜落,如雨點般散落在魔獸群裡。

魔獸人數太多,全都擁擠在這片狹小的沙灘上,沒有辦法第一時間組織疏散,甚至相互擁擠在了一起,烈火在群魔中燃燒,很快就燒成了一片。

數不儘的魔獸身體被烈火點燃,他們瘋狂地撲向了地魔,將地魔圍了個水泄不通,他們搭建起人牆,往地魔身上爬去。

地魔想向前奔跑,但身後被那顆巨石給死死地束縛著,每跨出一步,竟是這麼的艱難。

地魔緊捏雙拳,仰天又發出一聲狂吼,他身上的魔獸再次被震得飛了出去,他使勁地拍打身體,將留在身上的一團團火焰撲滅。

突然,苦海深處傳來了“唰唰”的巨響聲,放眼望去,海麵上白帆點點,已有七八十艘艦船自空氣中爆閃而出。

每膄艦船的船頭均掛著一個巨大的半獸人頭,船的甲板上站滿了身穿綠色鎧甲的魔獸,他們每八十人一列,一共有三十列,每艘艦船上就有兩千來個魔獸。

這便是魔獸軍團的海軍,巨大的戰船向地魔這邊破浪前行,他們氣勢磅礴、來勢洶洶……

海軍統領是個大高個兒,他身上的肌肉碩大結實,皮膚呈古銅色,四顆獠牙裸露,銅鈴般的雙眼鼓鼓瞪著。

他鶴立雞群,威風凜凜地站立在中間那艘戰船的甲板上,環顧左右片刻,他抽出腰間骷髏跨刀,登上了戰船的指揮台上。

他怒視著前方,怒視著那不可一世的地魔,大喊一聲“給我殺,給我殺,絕不留情地殺……”

話音剛落,戰船上萬箭齊發,眨眼之間,第一波箭雨已全部射進了地魔的後背,緊接著,第二波箭雨又鋪天蓋地射將而去。

第二波箭雨突然在地魔的上空停了下來,每支利箭幻化成煙,絲絲縷縷的霧氣相互交織,一張幽藍色大網瞬間成型。

大網落下,地魔已被罩在了網中,大網越收越緊,地魔動彈不能,巨大的身體轟然倒地。

苦海岸邊搖晃不止,海麵上沸騰了,洶湧的波濤將那七八十艘巨船往後推去了很長一段距離。

地魔在烈火中哀嚎掙紮,他龐大的身軀壓死了很多魔獸。

場麵越來越混亂,仍有魔獸軍團從空氣中爆閃而出,向地魔圍攏而來,那些著了火的魔獸,舉起戰戟刺向了地魔的身體,想與之同歸於儘……

戰船再次逼近……

海軍統領撇著嘴,成就感滿滿地道“三下五除二就被我們搞定了,這些陸軍一個個都是酒囊飯袋,如果不是我們海軍及時出手,這些沒用的陸軍還在苦苦撐著啊。”

“是的,這場惡戰咱們海軍記頭功。”

“我們海軍是不可戰勝的!”

“還是統帥領導有方。”

“記頭功的應是咱們的統帥!”

旁邊有幾個小嘍囉使勁兒地應和起來。

但令這些魔獸意想不到的是,地魔的轟然倒塌引來了更大的災難,那就是“海嘯”。

先是苦海中央蕩起了一暈暈水波,而後巨大的海山高高隆起,形成一堵堵巨大的海牆,鋪天蓋地的向四麵八方席卷而去。

那七八十艘戰船被海牆淹沒,消失在了狂風巨浪之中,海嘯吞噬了岸上的一切,也吞噬了地魔那巨大的身軀。

奔湧不停的海水湧進了幽冥穀中,看著滾滾而來的潮水,還停留在穀中的那幾百萬魔獸軍團反應迅速,他們通過暗波門逃生,出現在了幽冥穀的儘頭。

那是冥界禁區,是一片極為荒蕪之地,是幽冥穀地勢最高的地方,也是最接近冥界城堡的地方。

這裡一片開闊,可容納幾十萬人,但寸草不生,全是亂石,亂石之間躺的不是屍體就是白骨。

十幾萬年前,地魔的幾十萬“幽靈軍”被圍困在此高地上,而後全部被處決在此處。

冥王視之為最聖潔之地,聖潔的地方自然是不受玷汙的,他曾經頒布召令,凡進入此地者,殺無赦,滅九族。

十幾萬年來,從未有誰涉足過此地,此次魔獸軍團大規模進入,恐怕冥王也要為之頭疼一回了吧。

冥王會下令將魔獸軍團全部斬殺殆儘嗎?

恐怕不會,魔獸軍團是他老爹為他留下的財富,也是他與靈界抗衡的資本,此時的冥靈河兩岸正打得火熱,甚至已陷入焦灼,在如此嚴峻的形勢下,他不會這麼傻的。

洪水在幽冥穀中肆虐,吞噬了那裡的一切,一群群妖獸自穀中飛出,放眼望去,幽冥穀上空全是黑壓壓的一片。

幽冥穀裡的飛獸有兩種類型,一種是長著翅膀的惡狼,它們的眼睛呈現血紅色,毛發烏黑錚亮,個頭與獅虎般大小。

另外一種是巨大的烏鴉,身形亦如獅虎,展開的翅膀十倍於獅虎身長,它們的嘴細長而鋒利,眼睛泛著詭異的藍光。

這兩種妖獸誕生於上古開天年間,原先是生活在天界的,但不知因何事觸犯了天條,被打入冥界,與魔獸軍團生活至今。

經過幾十萬年進化,它們和原來的模樣已有很大的出入,但凶殘仍舊是它們的本性。

就在幾萬年前,魔獸軍團裡的馴獸師已將這些數不儘的妖獸馴服,於是組建了一支魔獸天軍。

自傲的冥王認為,自己統治下的魔獸軍團已擁有水、地、空三大軍團,軍事實力在三界怕是無人能敵了,於是發動了對靈界的戰爭,又下令魔獸軍團破七星封印,想自己一統三界。

這些妖獸像是受到了驚嚇,高高盤旋於苦海上空,每飛出一段距離,便會發出急促而空靈的叫聲,但又像是在尋找獵物,它們的雙眼一遍遍地掃過海平麵上,眼神專注而犀利。

認真細看時,每隻飛獸的身上均坐著一個驅獸師,他們身材要比那些高大健碩的魔獸小得多,但身上的每塊肌膚都棱角分明,有的地方還高高鼓起,皮肉上的青筋盤根錯節,一看便知是經過千錘百煉的角兒。

不得不承認,魔獸軍團的實力在三界是不容小覷的,難怪冥王這麼趾高氣昂。

不知過了多久時間,苦海之水退去了,地麵上到處是坑坑窪窪的水塘子。

冥界上空一片灰蒙蒙的,到處黯淡無光。

由於魔獸軍團進入冥界禁地,驚動了冥王,那巨大的城堡在忽明忽暗中隱隱顯現了出來,城堡上空烈焰滾滾,將整座城堡照得無比錚亮。

冥王派出親信到荒原調查……

得知事情的緣由後,冥王終究是坐不住了,隨即下令魔獸軍團不惜一切代價鏟除地魔,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哪怕戰至一兵一卒,也不能讓地魔攪亂冥界朝綱。

魔獸軍團進入到暗波門內,消失在了茫茫荒原上,百萬大軍一起開拔,沿著幽冥穀,如狂風暴雨般向苦海這邊席卷而來。

隨著苦海退潮,地魔的身體露出了水麵,他身上的烈焰熄滅了,有一半的身體陷入了海沙裡。

經過烈焰灼燒,地魔身上那層又硬又厚的綠皮已變成了火紅之色。

烈火中的他似乎在反思自己的罪行,難道他要在烈火中才能獲得重生?海嘯卻阻斷了他的重生之路……

其實,發生海嘯也並非完全是地魔倒地所致,在苦海深處還有一樣東西在作祟,那就是地魔的幽靈子,為了讓地魔脫離火海,它將苦海攪了個天翻地覆。

突然,那領頭的巨鴉一頭紮進了苦海之中,它身後的鴉群也都緊跟了上去,全丟消失在了苦海深處。

不到半頓飯的時間,海麵上再次變得波濤洶湧起來,苦海中央發出“嘩啦”一聲巨響,一條幽藍色巨型鯊魚從深海中竄出。

鯊魚的皮膚呈幽藍色,它身上布滿了巨鴉,巨鴉的利嘴刺進了它的皮肉裡。

群狼撲騰著翅膀向巨鯊撲咬而去……

來到半空中,巨鯊幻化成煙,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群狼相互碰撞在了一起,有些腦漿迸裂,掉進了深海之中,有些身體相互摩擦受熱,苦海上空一片火藍。

群鴉追著那道幽藍色幻影向地魔這邊飛來,突然間,那道幽藍色幻影消失在了地魔的身體裡。

隻見天空中,密密麻麻的群鴉和群狼一起撲向了地魔。

地魔被幽靈子喚醒,在沙灘的深坑中掙紮了片刻,便猛然起身,他身體與山齊高,立於冥界的天地之間。

天空中那片黑壓壓的飛獸離地魔越來越近了。

地魔喝道“重生後的我將變得更加邪惡,你們是滅不了我的,滅不了我的……”

他捏緊了雙拳,竭儘全力發出一聲狂吼,一道道音波自口中襲出,最前邊的那些飛獸被震碎了身體,殘肢如雨點般墜入海中。

但對於遮天蔽日的飛獸來說,這聲狂吼力量太過於弱小,並不能阻止飛獸進攻的步伐,已有數不儘的飛獸圍了上來。

地魔揮舞雙手,將一些飛獸捏得粉碎,一些飛獸被他打入了海中。

地魔一次次地發出怒吼,一次次地調集體內邪惡的真氣反擊,一暈暈強大的暗波自他體內溢出,飛獸一**被震飛,又一**輪番向他攻擊而來。

幾番陣仗下來,地魔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了,但飛獸攻擊的力度不減,而且越發猛勁,他身上的皮膚一塊塊掉落,幽藍色的血液再次染透了腳下的那片沙灘……

地魔一邊應付飛獸來襲,一邊吃力地拖著腳下的那塊巨石行走,每跨出一步,腳掌便深深地陷入了沙土之中。

他終究是忍受不了飛獸的襲擾,他徹底震怒了……

拽著身後的金鏈子,喊道“憑什麼這麼束縛我,我要自由,我要自由,快放開我,還我變身術,我不要變成這又大又笨的魔身!”

金鏈子被他扯得“哐當當”作響,他向巨石揮去了拳頭,巨石被打得“砰砰”作響。

但巨石巋然不動,似乎在向他宣誓佛國封印的決心,他若再不悔改,再不改邪歸正,巨石將永遠不會脫離他的身體,他將永遠不會獲得自由。

一個瘋狂的計劃在地魔的腦中醞釀,他望向了冥界荒原……

在冥界荒原上,他看到了他那群士兵的靈魂,他要用他的鮮血救活他的士兵。

幽靈子被地魔從身體裡逼出,也幻化成了無數巨鴉和惡狼,兩大群一模一樣的飛獸,頓時陷入了混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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