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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如此嗎?筆者還真是不敢苟同!
“還打不打?”大胡子雙手叉腰,撇著嘴問道。
鼠霸天猛然起身,它抖掉身上的塵土,惡狠狠地向大胡子撲了過來,它沒有任何功夫的根基,使出來的全是蠻力。
兩隻利爪在大胡子耳邊“呼呼”掃過。
大胡子在後退躲閃之時,又使出同樣的動作,鼠霸天接連撲空,再一次摔了個四腳朝天。
台下的觀眾看得新奇,人類與鼠獸打架在這不夜城裡還是頭一次見到,它們都瞪大了雙眼,有的還猛地墊腳,生怕錯過每一個精彩的瞬間。
觀眾們都希望大胡子贏得這場比賽,鼠霸天在城裡乾了很多壞事,它們都對它是又怕又恨,可愛的人類正好替它們出出這口惡氣。
台下口哨聲此起彼伏,觀眾們有的調節氣氛,有的為大胡子加油鼓勁兒,哪裡還顧得上被鼠霸天事後報複的事情。
“再來,不信我治不了你,你這可惡的人類!”
鼠霸天掄起拳頭又向大胡子打了過來,雖然它未上過戰場,但在打仗方麵,它的格言是“隻要打不倒就往死裡打”。
在替矮人魔族當勞工那段時間,它勤勤懇懇工作,為人處世低調,並沒有暴露出當下本性,但到了不夜城後,沒有了矮人魔族嚴明軍紀的約束,它越發地變得放肆起來,成了一方惡霸。
大胡子心想,反正這廝也打不過我,不如逗它一逗,讓粉絲們開心開心,我大胡子不僅歌唱得好,還是個幽默有趣的人,不管到何處都要留下個好名聲。
想到這裡,大胡子運足氣力,特意將身體迎了上去,隻聽得“砰砰”兩聲悶響傳來,鼠霸天兩顆碩大的拳頭落在了他的胸膛上。
“哎呀,你這死變態……”
大胡子後退幾步,輕柔著脂肪滿滿的大胸肌,“你……你丫的竟敢摸我的……奶……奶!”
“這家夥怎麼這樣……”
“是啊,它怎麼這樣?”
“真丟臉!”
“打不過就認輸嘛,還使出下三濫的手段,真丟我們土撥鼠的臉。”
台下觀眾一片嘩然,都將矛頭對準了鼠霸天。
鼠霸天站定了身子,一臉尷尬地看著雙手,爭辯道“我……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摸你的意思,是你自己要湊上來的!”
大胡子接話道“你是承認得摸咯,我這胸肌夠吸引人吧!”他的雙眉一抽一抽的,彆提有多“**”了。
“你才是死變態,看我打爆你的頭……”
鼠霸天掄起拳頭又打了過來,“能不能好好打一場架,你做人怎麼這麼浮誇!”
大胡子快速轉身,雙腳蹦噠而起,心想,你越作,便是死得越快,這回讓你換個地方摸,讓你知道什麼叫做逗耍的天賦。
“砰砰”兩聲,鼠霸天的兩個拳頭打在了他肥大的屁股上。
“哎呦……”大胡子搓揉著肥嘟嘟的臀部,向前方疾步而去,“你不僅變態,還真他娘的不要臉,不要臉,你專挑彆人敏感部位摸,這三界之中怎會有這麼厚顏無恥的鼠輩。”
台下傳來了觀眾的大笑聲,其實,觀眾們也都看出了端倪,知道是大胡子有意而為之的,但也都覺得大快人心,畢竟大胡子為它們出了這口惡氣,狠狠地出了這口惡氣。
鼠霸天也毫不顧忌什麼“形象”了,它嘶啞著聲音,嚷道“你才臭不要臉,有本事亮出你的襠部也來讓我摸摸,如何?我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大胡子麵色微沉,回道“這燒火棍是我薪火傳承的東西,拚死我也要保護它,如果你要鑽,我也勉為其難一回。”
說著,他張開雙腿,在胯下留出了一個拱門。
鼠霸天陰聲笑道“那好得很了,你一定要站穩了,我鼠霸天說一不二。”它俯下了身子,向大胡子這邊爬來。
“嗯……猴子偷桃!”
大胡子心中閃過這個念頭,這可是胯下之辱啊!鼠霸天真就這麼快就範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千萬不能讓它控製了要害……
唉,時間可不等人,待會兒龍兄弟可能找我找得急,還有小老仙兒,她尋不到未來的夫君,怕是也會生氣的,得儘快結束這場戰鬥了。
“猛爺小心……”
小東西在台下喊話提醒道。
大胡子回過神來,隻見隻見鼠霸天的雙爪已逼近了他的襠下,他向左忽閃,鼠霸天再次撲空。
這次它沒有撲倒在地上,而是被大胡子提住了頸部的衣領,他想與鼠霸天握手言和,化乾戈為玉帛。
幾個小混混見小東西礙事,在台下對它拳打腳踢了一番,小東西口中吐血,當場就暈死了過去。
大胡子怒了,喝道“你們竟敢傷害我的兄弟,怕是不要命了吧,我定不饒你了。”
也就在此時,鼠霸天抱住了大胡子的水桶腰,冷笑道“在不夜城我就是老大,你算個什麼東西,我說一還有誰敢說二的,與我對抗者,都沒有好果子吃……”
話音未落,便聽見“哎呦”一聲慘叫,鼠霸天急忙鬆開了手,它蹲下身來,捂著右腳趾尖咿咿呀呀地叫開了,表情異常痛苦。
過得片刻它才緩過一口氣來,帶著哭腔說道“你們人類真的無恥,三番幾次耍詐捉弄我,你們太不要臉了。”
大胡子雙手叉腰,得意地笑道“想扳倒我嗎?沒那麼容易,對不起,我就耍詐了,你又能咋滴,這一腳是我故意踩到的,你若再糾纏不休,定讓你左邊那隻腳也嘗嘗厲害。”
夏宇龍、張仙、藍芯還有萬年樹精四人也早就來到了廣場外圍。
看到大胡子這麼戲弄一隻身材與他一樣肥胖的土撥鼠,幾人也都覺得新鮮好奇,不聲不響地站在場外看起了熱鬨。
片刻,萬年樹精嘿嘿笑道“你們還彆說,此人雖說毛裡毛糙的,逗人的心思還挺細的,不知為何,這胖子的性格我就是喜歡。”
張仙“切”了一聲,冷然道“這叫臭味相投,你與他一樣貨色,一樣的難纏,一樣的嘚瑟。”
萬年樹精瞪了張仙一眼,吹了吹唇上的胡子,不知說什麼好,細細想來覺得張仙的話沒什麼毛病。
大胡子大意了,有兩個小混混從他身後偷偷摸摸地蹭上了台,他卻全然不知,台下的觀眾也不敢再多言,誰敢冒頭,下場保不定比小東西還要慘。
在場外的夏宇龍想提醒時,但為時已晚,兩個小混混的速度之快令人始料未及,它二鼠手持榔頭棒向大胡子後腦勺敲去。
大胡子兩眼閃冒金星,哼哼唧唧地倒在了地上。
又一小混混向鼠霸天呈上來一把尖刀,它要挑去大胡子的腳筋和手筋,讓他變成妥妥的一個廢人,一個拉屎拉尿都要人扶著的廢人。
“還自稱是三界歌神,宇宙舞王,我讓你帥不出這不夜城,囂張不過今夜!”
鼠霸天舉著尖刀,得意極了,它先要從大胡子的口中刺下去,削去他能說會唱的大舌頭,以解心頭之恨,然後在乾彆的事情,比如廢了他的功夫等。
夏宇龍看得著急,急忙抽出鐵鍬,在鼠群中以左手開路,閃電般速度穿過廣場。
待鐵鍬揮出,鼠霸天被打了個人仰馬翻,它手中的尖刀直挺挺地刺進了那驚訝無比的琵琶手屁股下邊的木凳裡。
樂隊中的其他十餘隻土撥鼠被嚇得從台上滾了下來。
夏宇龍走上前去,抱著大胡子喊道“胡大哥,你醒醒……你怎麼了?”
“快,給我把他們都給我殺了,這些可惡的人類,一個都不給我留!”
隨著鼠霸天一聲令下,有上百個小混混竄至台上,它們從下腹抽出古銅色的尖刀,向夏宇龍刺將而來,情形也越發地變得危急了。
藍芯使出冥陽純火,在夏宇龍四周鑄起了一道火牆,將那群小混混攔在了外邊。
以此同時,張仙拔劍飛身而起,蜻蜓點水般踏著眾土撥鼠的頭,落入了舞台中央。
她持劍直立,環視前方,眼神裡充滿寒光,氣勢逼人,眾多小混混們被嚇得四處逃竄。
總有一些膽大妄為的,它們叫囂著向張仙撲將而來……
張仙揮舞劍柄,一股股衝擊波自劍刃上唰唰溢出,近身前來的那三十幾個小混混仰麵倒地,全都滾作了一團。
“女俠饒命,女俠饒命……”
“我們都不想死啊!”
“都放過我們吧,像屁一樣把我們給放了吧!”
是啊,這些小混混跟著鼠霸天在不夜城裡狗仗人勢慣了,正真上起台麵來還真是不堪一擊,在這關鍵時候個個都認慫了,個個都想保命了。
張仙鄙夷道“哼,沒人願意想去死,包括你們這群鼠輩也一樣,是你們自作自受,我哥哥不忍殺生,就留你們一條性命,還有誰活不夠的?儘管上來!”
那三十幾個小混混翻身爬起,全都逃之夭夭了。
萬年樹精來到鼠霸天身旁,正色道“我聽說你在這不夜城裡邊囂張很久了,總想找個機會會你,想不到卻以這樣的方式見麵,失敬失敬!”
鼠霸天一臉驚恐之色,問道“你想乾什麼,我可沒得罪你,你不要亂來,我們土撥鼠是不會放過你們的,就算是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萬年樹精哈哈大笑起來,喝道“正所謂得道者多助,失道寡助,你算個什麼疤子,你在城裡做了這麼多壞事,該殺、該寡、該死……”
他正為如何處置鼠霸天這事大傷腦筋,把它殺了吧又太殘忍,不殺吧,留著始終是個禍害,這可是兩難的事情啊。
藍芯收回冥陽純火,走上前來,說道“嗬嗬,前輩,還是聽哥哥拿主意吧。”
萬年樹精撇著嘴,斜眯著眼,他嘴上不說,心裡邊卻不大是滋味,小丫頭片子,這個時候你倒是挺靈光的,雖然此惡霸不是我降服的,但在我們幾人當中我是長輩,說話還是有一定份量的。
藍芯看出了萬年樹精心中的不快,抿嘴一笑,說道“是是是,我們當然會聽前輩的,前輩當然也舍不舍殺生是吧。”
萬年樹精樂了,嘿嘿一笑,說道“小丫頭古靈精怪,說話雖然打了老朽的臉,不過聽著舒服,沒毛病!”
在萬年樹精的授意下,觀眾們爭先恐後地湧上台來將鼠霸天一夥人全都給棒了個結實。
這是一件大快民心的事情,誰不願意貢獻這綿薄之力,哪怕是遞上一根繩子也是十分光榮的。
大胡子仍處於深度昏迷之中,他的呼吸已經變得十分微弱了,像是要隨時都會死去的樣子。
這可急壞了在場的人,大胡子醒不來,接下來精彩的故事就沒法繼續。
夏宇龍掐他的人中,萬年樹精拍打他長滿絡腮胡的臉,小東西撓他的腳底板……
該想的法子都想到了,都無濟於事。
怕是這家夥的壽命也就四十來歲了吧,唉,這家夥這麼有趣,卻是個短命鬼。
萬年樹精有些惋惜,更有些舍不得,說話變得哽咽起來,他甚至想到了用臭屁將大胡子熏醒的辦法。
但這在當中如何才能得找到放屁最臭的人,他環視了在座的一圈,將期待的眼神落在了大胡子的身上。
張仙白了萬年樹精一眼,心道“切,這老鬼,神經兮兮的,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年輕的時候恐怕與死胖子有得一比了吧,這胖子死去吧,像這樣的人少一個好一個。”
其實大胡子身體好著呢,他作為本故事主角之一,哪會這麼容易死去?
他已經進入到了另外一個夢境之中,在未來的香港,他是一個帥出天際的花樣美男,他曾經在香港紅館開了個人演唱會……
在法國的埃菲爾鐵塔下,他迷失了愛情,極為淒美……
在某一精神病院裡,他一呆便是五年,在裡邊他結實了一群誌同道合的兄弟,出院後,他們創立了世界五百強公司……
他的前傳將會在下一部的故事裡著重體現。
夏宇龍將拯救大胡子的希望放在了張仙的身上。
張仙卻不大樂意,她不想再見到這毛裡毛糙的家夥,希望他就這樣死去,而且是立刻馬上。
但,既然是哥哥吩咐的事情,也隻能勉為其難了,就在她去取腰間土方袋子的時候,一土撥鼠大嬸端著一個木盆上到台上來了。
夏宇龍問道“大嬸,您這是?”
大嬸笑道“你們讓來試一試,他這是抽風給抽的,我家那死鬼每次在夢裡移情彆戀地說夢話,怎麼叫都叫不醒,一盆洗腳水澆上去且看看效果如何,如果他還不醒,再想其他法子也行。”
“這個好,這個好!”
萬年樹精樂得不行,拍手連聲叫好,他還特意湊上前去嗅了嗅,“大嬸腳趾丫子的味道定讓他刻骨銘心一輩子。”
大嬸笑道“這哪裡是我的,是我那死鬼的,我的定然是不會用到彆人的身上,專留給我那死鬼用……”
話說間,它已將那盆水往大胡子臉上潑去。
還說了句順口溜“水往頭上澆,前塵往事都忘掉,沒有什麼大不了,不如意咱再找,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看著這一盆水全都淋在了大胡子頭上,夏宇龍他們全身起了雞皮疙瘩,不知為何,他們都相信大嬸的此辦法能行,而且一定能行,不管是出於看熱鬨還是其他,反正他們是相信了。
萬年樹精還給這盆洗腳水起了個好聽的名字,叫“聖腳水”又名“腎叫水”。
果不其然,那冰冰涼涼、酸酸爽爽的感覺讓大胡子立馬從地上坐了起來,他一臉茫然地看著夏宇龍……
片刻,自言道“冷冷的冰雨在我臉上胡亂的拍……”
他抬頭看著夏宇龍,“好兄弟,我是不是掉進糞坑裡了。”
定睛細看時,大胡子嘴唇那濃密的胡渣子上還掛有幾顆泥丸子,這大嬸的男人有多久沒洗腳了!
藍芯和張仙想到的是三天時間,萬年樹精則更離譜,是一輩子都沒洗過腳,而且剛拔糞回來,被老婆強行按在地上洗了一回腳。
而且是為了專門救大胡子用的……
這是什麼歪道理……
“這……這……”夏宇龍不知如何回答,總之胡大哥能醒過來就是一件好事情。
張仙有些幸災樂禍,笑道“是呀,方才你掉進了糞坑中,我哥哥將你從糞坑裡撈出來的,你還不感謝他。”
藍芯抿嘴不語,心想,這大嬸的洗腳水可要比冥界裡的屍水強得多了。
萬年樹精咿咿呀呀地嚷道“小姑娘,胡說些什麼,人家胡兄弟是吃了大嬸的聖腳水,喝了腎叫水,他好我也好,你們問問,方才大嬸是不是這樣唱的?”
“來來咯,好狗不擋道,好狗不亂叫,請讓讓,請讓讓……”
土撥鼠大嬸又端來一盆清水,從萬年樹精身旁擦過,它洗淨了大胡子臉上的汙垢,又替他換去一身臟兮兮的衣服……
笑道“猛哥,你唱得歌賊好聽,我都被你給迷住了,不過我不能與你走,我是有夫之婦,我得遵守婦道不是。”
大胡子聽了這話,有點感動,又有點想吐,還有點想動怒,但明星包袱壓製住了他的怒火,他不自覺地向張仙看去……
張仙瞪了他一眼,眼神裡滿含罵意,死胖子,你看我乾嘛,彆老是自作多情了!
大胡子很快便移開了眼神,看著大嬸深情問道“我也心有所屬了,我不能亂來,我也得遵守夫道不是,我為你簽個名吧!”
大嬸當然願意了,它找來毛筆,當即讓大胡子在胸口上寫了個大大的“猛”字,它笑著跳著回家找丈夫去了,它知道,偶像是偶像,老公是老公,二者不能混淆了。
這“名”一簽起來便一發不可收拾,觀眾們都湧上台來討要大胡子的簽名。
大胡子表現出明星應有的風範,大筆一揮,都幫他們簽了名,有的寫在了背上,有的寫在了額頭上,有的寫在了肚臍眼上。
唯獨不寫的地方是腳底板、襠部和臀部,這是他做人的底線。
由於討要簽名的粉絲太多,大胡子寫得手酸手抖,但他很敬業,每一個簽名他都一筆一劃地認真寫了下來。
為了防止踩踏和擁擠的事故發生,夏宇龍他們替大胡子維持了現場秩序,“鞍前馬後”,照顧得好不周到,此刻的夏宇龍也妥妥地成了大胡子的黃金配角。
也就在此刻,大胡子成了這座不夜城裡最火熱的大人物,他實實在在地爽了一把,賺足了麵子。
夏宇龍無怨無悔地為他付出,著實讓大胡子感激萬分。
大胡子心裡發誓,好兄弟,不管今後你是不是我的大舅哥,不管今後我們成不成親戚,今天你替我一時,今後我為你一世。
雖然張仙和萬年樹精心裡有怨言,不大情願替大胡子做事,但看到夏宇又是引導觀眾,又是替大胡子送筆的,他這麼心甘情願的付出,二人也就無話可說了。
藍芯緊隨夏宇龍步伐,也樂在其中。
其實,對於夏宇龍來說,這沒什麼,隻要兄弟開心,其他都不計較,而且他從來都沒有把自己當成一個主角,他覺得上天已經待他不薄了,他從沒奢望自己成為一個主角。
這集體簽名整整花了兩柱香的時間才落下帷幕,觀眾們滿心滿意地各自散去,接下來是如何處置鼠霸天這一夥人的事情了。
大胡子怒氣未消,他走到鼠霸天跟前,要將它打得它老媽都不認識,最起碼是跪地求饒的那種。
夏宇龍將身體擋在了鼠霸天跟前,還未開口說話,大胡子便將砂鍋大的拳頭放了下來……
他拍了拍夏宇的右肩,笑道“好兄弟,我隻是想嚇唬嚇唬他,此鼠如何處置,全憑你的定奪……”
他拍了拍胸脯,環視了一眼在場的人和鼠,“隻要我兄弟說一,我絕不會說二的。”
萬年樹精搶上前來,急道“啊,俗話說,得饒人處且饒人,依我看,得饒鼠處且饒鼠,隻要它痛改前非,咱就不與它計較了,讓它立個字據,下回再乾傷天害理之事,決不輕饒。”
“嗯……”
夏宇龍微微點著頭,這也正是他考慮的,他解開了鼠霸天身上的繩索,把它扶了起來,凝視著鼠霸天,他是個不善言辭之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但眼神裡充滿了讓它痛改前非的期望。
鼠霸天能讀懂夏宇龍的意思,它心懷感激,說道“龍兄弟仗義,回去之後我會帶領兄弟們一家家上門道歉,今後龍兄弟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開口,隻要我說半個不字,兄弟便可取我性命……”
話說間,突然感覺到腳下微顫,緊接著,整座不夜城猛烈地搖晃了起來。
大胡子急忙說道“兄弟,方才在休息的時候我已有所察覺了,不會是魔獸軍團又在搗鬼了吧?”
鼠霸天不以為然地道“有什麼奇怪的,這座城市經常抖動,有時候還抖得很厲害,我們已經見怪不怪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萬年樹精說道“話可不能這麼說,凡事不能掉以輕心,危機都是有征兆的,我認為這是一種不詳的征兆……”
說著,他向夏宇龍看去,他知道夏宇龍一定有自己獨到的看法,而且這個看法與他的想法同出一轍。
夏宇龍思索片刻,環視著在場的道“我想,接下來將有一場惡戰,保衛不夜城,我們義不容辭。”
鼠霸天自信滿滿地道“保衛不夜城便是保衛我們的家園,龍兄弟,我的兄弟多,全憑你的差遣,隻要你說往東,我們也不會往西。”
夏宇龍環視前方,目測之下,怕是有一千來隻土撥鼠站在台下,它們都是與鼠霸天作惡的小混混,而且年齡都不大,怕是有些還是未成年鼠。
鼠霸天向前跨出一步,向眾小混混喊話道“快見過我們的龍英雄,今後我們要改邪歸正了,一切事情都聽龍兄弟的。”
“龍英雄……”
眾小混混齊聲向夏宇龍喊話,有的還拱手行禮。
大胡子樂得不行,他在軍營中訓話的臭毛病又犯了……
走到最前邊朗聲道“曾經你們都是失足青年,如今你們痛改前非,值得慶幸,哈哈,值得慶幸,如今呢,你們改掉以前的惡習,跟著我龍兄弟好好乾,今天算是招兵買馬了,隻要你們痛改前非,我們就會乾出一番事業,隻要你們一改之前惡行,我們又將會乾出一番事業……”
他雙手叉腰,兩片厚嘴唇吧嗒吧嗒不停,唾沫星子在身前橫飛,想極力地展示出自己能說會道的一麵,但怎麼也說不好,還不如唱歌來得利索。
這是他這輩子的軟肋,但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他將軟肋展現得淋漓儘致。
張仙聽得耳根子發麻,細聲諷刺道“切,這什麼水平,還曾經做過大官,說去說來都是那幾句話。”
藍芯心想,如果胡大哥出生在西丹古國,那定然是混得風生水起的了,父皇最喜歡他這樣的將領,愛訓話,但口才又不太利索,最後由父皇總結提煉、畫龍點睛,進一步提升父皇在軍中的威望。
萬年樹精實在聽不下去,嚷道“唉唉唉,我說胖子,差不過就得了,咱也得聽聽龍少俠發話不是。”
平時不檢點,哦,不對,搞錯,重來……
平時不努力,此刻徒傷悲,書到用時方恨少,用詞造句數廖廖,如何讓我不心焦!
大胡子紅著臉退了回來,看著夏宇龍笑道“兄弟,你還有什麼要強調補充的,我們以你說的為準!”
夏宇龍一臉正色,他知道他們接下來要麵對的是三界中兩股強大的力量,魔獸軍團和矮人魔族,這背後還有藍色妖姬,甚至還有可能隱藏著不可預知的強大力量,這幾百個土撥鼠哪能與他們抗衡,而且土撥鼠的命運還掌握在阿漢達手中,它們躲進這七星封印下的不夜城裡,才暫時擺脫了魔法的控製……
思索間,小東西的媽媽阿翠不知從廣場的哪個角落裡竄出,它直奔夏宇龍而來……
喊道“龍少俠,龍少俠,救命啊,救命啊!”
“撲通”一聲,它跪倒在了夏宇龍的跟前。
夏宇龍將它扶起,問道“大嬸,發生什麼事了?”
阿翠哭道“我女兒小不點它被地魔給抓去了,我叫它不要四處閒逛,它偏不聽,它打開了不夜城下邊的密道,喚醒了地魔,再不去救它,它就要被地魔給吃了,嗚嗚嗚,我就這麼個寶貝女兒,這該如何是好啊。”
聽到姐姐被抓,小東西不淡定了,它又哭又鬨起來。
其他在場的人、鼠也都義憤填膺,嚷著要去救小不點。
最激動的要數大胡子了,他雙拳捏得嘎嘎作響,怒道“這還了得,讓我下去打得連他老媽都不認識……”說著,他急忙挽起了衣袖,想要衝鋒打頭陣的樣子,隨後他又轉頭看向了夏宇龍。
萬年樹精看不過去,道“你莫激動,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屬豬的人竟然也這麼的猴急!”
“什麼,我屬豬?人家屬虎好嗎,不懂彆亂說話!”大胡子急眼了。
萬年樹精卻表現得心平氣和“你去了也是送死,咱就聽聽龍少俠是怎麼個想法?”
“你沒見我正含情脈脈地看著我龍兄弟嗎?”
夏宇龍問道“大嬸,是在什麼時候的事情?”
阿翠回道“就在不久前,剛剛發生的事情,方才這不夜城底下猛烈地抖動了片刻,我女兒就被地魔給抓去了。”
張仙提出了質疑,問道“你女兒被抓的時候你在哪裡?”
藍芯也疑問道“你又是如何曉得你女兒被抓的?”
“這……這……”阿翠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萬年樹精嚷道“哎呀,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有這麼多問題嗎,救不救得看你們的良心了。”說著,他也向夏宇龍看去。
大胡子應和道“老鬼說得沒錯兒,我相信我兄弟也不會見死不救的。”
此刻的夏宇龍雙眉緊鎖,表現得十分冷靜,其實他心裡已是波瀾不驚……
他想,小不點必定是要救的了,這地底下除了魔獸軍團竟然還有地魔,也不知今後還會冒出什麼個魔來,無論如何也得下去一探究竟。
現場陷入短暫的沉寂後,夏宇龍他們紛紛緊隨小東西的媽媽阿翠向不夜城的最中央走去。
一行人穿過了幾條大街,遠遠便看見前方不遠處有一波碧湖,湖麵上浮動著乳白色的霧氣,霧氣深處隱隱閃爍著微弱的金光。
夏宇龍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一片苦海,他和半仙爺爺爺、記恩爺爺從陰山上回龍古鎮時曾經就碰見過,他們三人在苦海中真切地感悟到了罪孽的深重,幸得他們及早抽身,否則定在苦海中無法自拔了。
通天眼中,夏宇龍看到了湖中央矗立著一座舍利寶塔,寶塔身上金光萬丈,在上空彙聚成一個金色的“佛”字,佛字中央正釋放出一竄竄稀奇古怪的梵文。
“還真是佛國苦海,難道地魔被困在這舍利寶塔下邊渡劫不成?”
夏宇龍表情凝重,他在心中揣測起來“此地乃佛國聖地,此番貿然前去,不知會不會攪擾佛法朝綱?如果將下邊的地魔放了出來,非但斬魔不成,還助紂為孽了?唉,這小布丁也真是夠調皮搗蛋的。”
一路上,萬年樹精要大胡子傳授為何這麼受歡迎的秘訣,自己也想嘗嘗被人追捧和敬仰的滋味。
大胡子也提出了條件,要求萬年樹精將拐杖變成大板斧贈予他,而且不準反悔,否則一切免談。
二人為此事爭執不休,一直來到苦海邊上。
“南無喝呐怛那哆呐夜耶,南無阿俐耶,婆盧羯帝,爍缽呐耶菩提薩陀婆耶……”
苦海深處傳來了這首佛國悲歌,旋律悠揚婉轉,讓人聽得心情破碎,淚水在每個人的眼眶裡打轉。
夏宇龍說道“這是《大悲咒》,古書《佛海無邊》第五十六章提到了這首歌,佛說,一切皆因果,好事要多磨,一念成佛,萬事順闊,一念入魔,天下墮落,我若成魔,蒼生皆禍,我如為佛,悲苦解脫,咒語湯湯自渡我,夢境涼涼淚婆娑……”
話音剛落,苦海深處的悲歌戛然而止。
隨後傳來了一醇厚的聲音“我可敬的斬魔鬥士,你已在渡我,苦海無邊,善惡皆由你掌控,你心有明燈,必將帶領天下蒼生解脫悲苦,我佛法將儘,也該讓路了!”
隻聽得前方噗噗聲響起,整片苦海沸騰了起來,緊接著,躁動不安的清水向兩邊退去,一條大道展露在了夏宇龍他們前方,大道直通苦海深處的那座舍利寶塔。
那醇厚的聲音再次傳來“年輕人,如果你們硬闖,定深陷這片苦海而不能自拔,值得慶幸的是,你的睿智為你們開啟了這條康莊大道,快去實現你的理想報複吧,天下蒼生有你而享受福報。”
夏宇龍有些受寵若驚,不就是原原本本地念出古書上這幾句話,竟能撬動這一整片苦海,究竟是上天的有意恩賜還是自己真有這麼大的能耐?
張仙拍手叫好,笑道“哥哥,半仙爺爺叫你多讀書,你看,發揮作用了吧,要說睿智,爺爺才是正真的睿智呢。”
夏宇龍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對張仙的話無可反駁。
藍芯也補充了一句“爺爺在天之靈,也會保佑哥哥一路順利斬妖除魔的。”
萬年樹精聽不下去,嚷道“你們兩個黃毛丫頭,彆老是一唱一和的,酸不酸,酸不酸,溜不溜,溜不溜!”
大胡子嘿嘿笑道“老鬼,你懂個啥子,你若不擦話,我也會應和,我也會說,是啊,是啊,書中自有柳飄飄,書中自有妃子笑,書中自有黃金島,書中自有滿春桃,書中有人把你邀……”
他看著萬年樹精,又哈哈一笑,問道,“老鬼,我這樣說有文化不?”
這是大胡子多年前行走江湖時聽來的話,從小他讀書不多,而且因為缺少學識還吃過不少虧,如果他再會寫一篇一頁紙的作文,哪怕是流水賬也好,他可能就到皇宮裡做大官去了,也不至於整天過打打殺殺的日子,最後淪落到被通緝的境地。
這是大胡子一生的遺憾,因此,他對這句話記憶深刻,而且刻骨銘心一輩子,不亞於被初戀深深地傷害。
大胡子念出這句順口溜時,也特彆的自然,而且飽含深情,不過他也隻會這半吊子的話,如果再讓他說下去,恐怕又會崩出什麼黃段子,或不堪入耳的話來。
萬年樹精向大胡子豎起了大拇指“胡大嘴不僅歌唱得挺好,想不到還這麼有內涵,說起話來一串一串的,就像連環屁,不僅特彆響,還挺押韻,佩服佩服。”
大胡子似乎沒有聽出這是損他的話,他樂得不行,雙肩一聳一聳的,又自我嘚瑟起來,還好他這回沒有向張仙看去,不然張仙又要替他惡心一回了。
夏宇龍的幾句話就順利地開啟了進入佛國苦海的路子,這讓阿翠又驚又喜,又有些忐忑,且看接下來這小子的表現如何了……
它焦急地催促道“少俠,咱們快些動身吧,我擔心女兒被地魔給吃了。”
“嗯,事不宜遲,我們走!”
夏宇龍領著大夥兒走進了大道中,既然佛法指路,那定是要去瞧瞧這裡邊究竟隱藏怎樣的凶險了。
一行人很快便來到了舍利寶塔下邊,一波接一波的潮水使勁地拍打著佛塔四周,大有將寶塔吞沒之勢。
呼啦啦的巨響聲自身後傳來,苦水築起的兩道高大牆體瞬間崩塌,將夏宇龍他們來時的大道淹沒殆儘。
夏宇龍他們被無邊無際的苦水包圍,所處的空地也越來越小,頭頂上方是搖搖欲墜的高塔,他們很快就被卷入巨浪之下,境遇已是岌岌可危了。
跟隨而來的那群土撥鼠小混混們有的尖叫、有的哭泣,有的陷入了絕望。
鼠霸天喝道,都是一群沒用的東西,快給我振作起來,大不了一死,又回到阿魔星座上去投胎做人。
在大胡子看來,這回的死無非就是兩種情形,不是被苦水淹死就是被這大笨塔給壓死,不管怎麼個死法都是死,最關鍵的是能與小老仙死在一起,到地下做一對鬼夫妻,下輩子投胎進豪門或是搖身一變高富帥,看小老仙兒不死粘死粘你才怪!
通天眼中,一道佛光閃現……
夏宇龍尋光看去,隻見在佛塔底部,有一隱隱浮動的蓮花幻影,佛光正是從花蕊中溢出。
蓮花急劇膨脹,已如佛塔般大小,花蕊中央翻滾著五彩斑斕的霧氣。
眼看苦海就要沒過頭頂了,夏宇龍也想不出其他什麼法子來,但總不能坐以待斃,情急之下,他領著大夥兒踏上了蓮花,很快便進入到了花蕊中。
其他人自然是看不見蓮花的,他們隻感覺到身體被一股神秘力量高高舉起,已與佛塔齊高。
腳下儘是翻滾的波濤,陣陣雨浪迎麵撲來,打在臉上冰冷異常,浸入口中苦澀難咽。
一道金光爆閃,蓮花消失在了佛塔之中……
夏宇龍他們一行人在一個幽深寬廣的深洞中自由下墜,頭頂上懸浮著一盞巨大的蓮花燈,燈座緩緩旋轉,放射出萬道金光,將洞壁照得通亮。
洞壁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窟窿,窟窿裡存放著形態各異的佛像,有的側臥,有的端坐,有的閉目沉思,還有的開懷大笑……
總之各式各樣的佛像都有。
突然間,洞壁上那些數不儘的窟窿裡傳來了悠悠哀哀的哼唱聲,這是眾佛像的齊聲清唱,沒有任何伴樂,但卻聽得讓人潸然淚下。
鼠霸天更是覺得罪孽深重,它誠心歎道“此曲能淨化心靈,如果早些時候聆聽,也不至於乾這麼多壞事了,我們一定要洗心革麵、痛改前非。”
跟隨它一起來的那幾十個小混混也都聲淚俱下起來,它們那顆罪惡的心正被這曲子一點點的“融化”,它們誓死為正義而戰。
此佛國悲歌讓每個人深深懺悔,大胡子為自己在混跡江湖那幾年專偷看女人洗澡而羞愧不已,他在心裡不聽地喊道,罪過、罪過啊……
張仙和藍芯相互對視一眼,二人心有靈犀,均為這一路來沒有聽哥哥的話,傷害了一些無辜而深感自責。
夏宇龍則為沒有能很好地保護天下蒼生,而心情變得越發地沉重,或許是在他身上的壓力太大了,此刻的他,顯得有些心力憔悴。
相比較其他人而言,夏宇龍的格局要大得太多,在不知不覺中,他已將護天下蒼生視為己任,視為這一生中永恒不變的目標。
但他仍舊是不自信的,西風族棄子、被西風族追殺的對象、靈山古墓守墓人、廢寶等幾重身份在他心裡仍揮之不去。
沐浴在這佛國悲歌中,萬年樹精和阿翠感覺到頭痛欲裂,有如千萬把刺刀往腦仁裡紮,雖說他們已把雙耳捂住,但悲歌極具穿透力,直擊他們罪惡的心靈。
正當萬年樹精和阿翠要向夏宇龍吐露最真實的意圖和心聲時,巨洞深處傳來了嘿嘿哈哈的大笑聲。
笑聲越來越響,也越來越吵雜,已將佛國悲歌掩蓋殆儘,再也聽不到那讓人悔斷腸的清唱聲了。
通天眼中,夏宇龍隱隱看到一團團妖邪之氣自洞底襲來,他知道他們離地魔越來越近了,洞底深處一片混沌,是個什麼情況誰也不知道。
待笑聲停罷,洞底深處又傳來了帶著魔性的嘶吼聲……
那聲音說道“哈哈哈哈,你們終於來了,聽聽,你們認真聽聽,這便是讓人聽得潸然淚下的《反思經》了,也不過如此,悟道天相、九荒天色、玄機天涼、曉光天破,紅塵是非過、是對亦或錯、有罪無罪常反思……哼哼,我反思個屁!”
夏宇龍一行人落到了一巨大的石頭上,巨石自洞壁上延伸而出,在巨洞中央高高聳立、獨樹一幟,是那樣的顯眼,讓人瞧得精神為之一振。
大胡子暗自讚歎,哇靠,真他娘的翹,老翹老翹了,非得要用四個字來形容的話,那便是“一柱擎天”,很多男人見了怕是羨慕得不要不要的了吧。
“哈哈哈哈,你們都來了,快把我救出去吧,讓我們一統三界去!”
這帶魔性的嘶吼聲從正前方傳將而來。
循聲望去,隱隱見到巨石對麵坐著一個身披黑色蓑衣的巨人。
巨人低垂著頭,蓬亂的發絲呈紅綠色,將上半身全都掩蓋住了,他雙腿盤著,屁股下邊無任何支撐,整個身體就懸浮在深洞中。
張仙抽出利劍,搶上一步,問道“你是人是鬼?”
那巨人猛然將頭抬起,張開血盆大口,嘶吼聲頓時如狂風暴雨般襲來。
張仙反應敏捷,腳尖輕點巨石,眨眼的功夫,已退至了人群之中。
暴風雨來勢迅猛,大有將巨石上的一切給侵吞之勢,若再不躲避或采取應對措施,上邊的人和土撥鼠怕是要被卷入深洞之中了。
“都給我趴下……”
夏宇龍緊握鐵鍬,疾步前去,鐵鍬在他掌心飛速旋轉了起來,疾風暴雨來襲,他已紮穩馬步。
“疾風暴雨”受到鐵鍬攪動,力道大為減弱,形成幾股力量,向四周呼嘯而去。
但夏宇龍也被猛勁的風力推出,即將撞到洞壁時,他鐵鍬向身後刺出。
隻聽得“當當”幾聲清響聲傳來,鐵鍬自洞壁上滑落而下,隨著一道火光爆閃,夏宇龍已穩當當地落回了地麵上。
其他人都聽了夏宇龍的話,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順利躲過了這場颶風。
那巨人抬起頭來,哈哈笑道“好小子,還算你有兩下子,你今天進得來,怕是出不去了吧!我要讓你死在這暗無天日的巨洞裡。”
在蓮花燈光的照射下,隻見那巨人左邊麵部慘白得可怕,而且皮膚如枯樹枝般乾裂,毫無生氣可言,右邊的臉卻是惡獸的麵容,青麵獠牙的不知是何種巨獸。
站在巨石上的人和鼠均被嚇傻了,這巨人獸竟這麼可怕。
夏宇龍走上前來,拱手問道“閣下就是地魔了嗎?”
巨人獸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還有些時日,還有些時日,你們就可尊稱我為地仙魔師了,地魔這個名字太難聽,太難聽了,今後誰要是再叫我地魔,我……我……”
地魔突然發瘋似地抓狂起來,想向夏宇龍他們揮出利爪,但似乎又被什麼東西給束縛住了,他嘗試了幾次,仍舊不能動彈,他氣憤難當,抓撓著淩亂的發絲,昂起頭,朝著巨洞口怒吼不停地怒吼……
聲音如陣陣滾雷,佛塔四周的苦水為之沸騰了,整座不夜城猛烈地搖晃起來,餘音刺破夜空,向天邊傳將而去。
夏宇龍、藍芯、張仙早就聽慣了靈山古墓巨洞深處的狂吼聲,這地魔的嘶吼聲與之破力相當。
三人早已有所準備,並不刻意避開,而是調動起了體內最柔和的內力迎麵抵禦……
狂魔之音襲來,卻猶如硬拳擊打在棉團上一般,將所有爆破之力全部化解,對三人的身體不僅沒有半點傷害,血液裡還聚集了一股強大的力量。
而其他人和鼠就沒有這麼幸運了,大胡子捂著雙耳趴在地上不敢動彈,口中已多次噴血。
大胡子心中不禁駭然,這廝的肺活量大得可怕,莫非是金毛獅王投胎轉世不成,他若這樣不停地吼,豈不被他震碎肝腸不可!
萬年樹精內力深厚,卻也不想消耗內力來抵禦,他手中的拐杖幻化成一個罩子,他在原地盤腿而坐,罩子將他護在了裡邊。
其他土撥鼠有的趴在地上翻滾哀嚎,有的忍受不了這刺耳的音波,索性跳入深洞中了事,還有的口中噴血,躺在巨石上已經奄奄一息了。
鼠霸天和小東西挽著手往洞壁邊上擠去,二鼠也好不到哪裡去,它們的內臟也已被強大而可怕的音波給震傷。
通天眼中,夏宇龍看到地魔被鎖在一個閃著金光的橢圓形籠子裡。
籠子的四周布滿了大大小小的佛字,原來他仍被困在這苦海之中,事不宜遲,得馬上救了小布丁,然後速速離去。
夏宇龍向四周看了片刻,這巨洞之中哪裡有小布丁的身影,他急忙說道“還請地魔放了小布丁,我們這就速速離去,絕不打擾您的清幽。”
地魔大笑兩聲,反問道“小布丁?什麼小布丁,我又何曾見過你們要找的叮叮當當?”
他的語氣明顯偏向柔和了,之前那幾聲狂吼大動了他的內力,怕是一時半會兒再也吼不出這可怕的聲音了。
夏宇龍在鼠群之中尋找阿翠的身影,但阿翠已消失不見了。
地魔立馬反應過來,哈哈笑道“你們都被騙了,我讓阿翠將你們幾個斬魔鬥士引到這裡來,它卻以這樣的方式騙你們,它挺有心計的,不過我喜歡,達到了我的目的,哈哈哈哈……”
張仙和藍芯麵麵相覷起來,同時將目光看向了夏宇龍,齊聲道“哥哥,我們真被大嬸給騙了。”
大胡子緩緩起身,來到夏宇龍身旁,有氣無力地道“你這魔頭總是那麼愛笑,而且笑起來好沒水平,老是岔氣,你如此這般作態,就不怕同類恥笑嗎?”
“哼!”地魔怒了,抓狂似的想要再次發出吼叫聲,卻明顯中氣不足,“同類,我還有什麼同類,我的同類早就死了,他的屍骨就沉在這下邊的冥靈河裡。”
夏宇龍頗為好奇,問道“敢問地魔,這如何說起,我們倒是想聽聽此事的來龍去脈了。”
地魔悠聲回道“我與幽魔是雙胞胎兄弟,在十幾萬年前,天魔戰神與三界戰神在九重仙界鏖戰,爭奪三界霸主……”
藍芯“哦”了一聲,思索著道“我聽冥燈二老提起過你,說靈王和冥王還有個叔叔,想不到你被封印在此處!”
地魔哈哈笑道“十幾萬年過去了,想不到還有人知道我,這上天怕是要助我重見天日了吧!”
突然,他惡狠狠地看向藍芯喜道“小姑娘,你知道我的事情,那就不用我多費口舌了,由你說來給大家聽聽,等我助天魔戰神統一三界後,我們封你為公主,如何?”
藍芯根本就不稀罕什麼公主,而且還是魔界的公主,她更是不屑一顧了……
隻見她抿嘴一笑,道“我還真不知道地魔的故事,不過地魔的故事令小女也著迷,我倒是要洗耳恭聽了。”
“唉,你這小丫頭是在故意戲弄我嗎?”
地魔有些無奈,卻也將他的故事說了出來……
就在十幾萬年前,陰界有兩大魔,幽魔和地魔,他們是雙胞胎兄弟,長得一模一樣,就像現在的靈王和冥王一樣。
當時兩兄弟在陰間也是劃江而治,冥靈河東邊為冥界,西邊為靈界,兩界統稱陰界,沿用至今。
兩大魔各有脾氣,地魔野心太大,早就想拿下九重天,一統三界,而幽魔卻隨遇而安,他認為有個住的地方就行了,不想再折騰。
由於兩兄弟性格合不來,在一統三界上經常談不攏,幽魔當時已有兩個兒子,就是現在的冥王和靈王,他家庭和事業有成,不想冒這個險,其實他壓根兒就不想攻上什麼九重天,他唯一想的就是過安穩日子。
地魔脾氣暴躁,一言不合就要開打,經常挑起冥靈兩界戰爭。
幽魔也不讓半步,對於弟弟的秉性,他是知道的,在幽靈車中,他隔著冥靈河向地魔喊話道,與九重仙界戰,我還忌憚三分,但與你戰,我將奉陪到底,戰至一兵一卒。
地魔隔著河罵道,你這不要臉的東西,養了一群大肚兵,全都是廢物,不就讓你助我攻下九重仙界,就這麼難嗎,等拿下仙界寶座,我讓你坐頭把交椅。
其實幽魔此舉是基於兩個方麵的考量,一是他要以戰爭的方式來消耗地魔,讓地魔攻不上九重仙界,換三界太平,二來他要殺殺地魔的威風,壓製壓製他的囂張氣焰。
地魔與幽魔的戰爭一打就是幾十年,二魔打打停停,停停打打,大的戰爭就打了五十場,小的戰爭不計其數,弄得整個陰界烏煙瘴氣、秩序混亂。
二魔根本沒時間打理各自的事務,妖魔鬼怪們也叫苦不迭,有些逃出了陰界,大肆禍害人間,於是陽界出現了大量的捉妖師、巫師、驅鬼師等。
那年,北鬥七星中的天權星突然熄滅,妖孽縱橫,三界災禍不斷,天魔戰神誕生魔山腳下,他號令天下惡貫滿盈之徒與三界抗衡,想逼迫陰界與之為舞,待事成之後,共同瓜分三界。
地魔認為起兵反勢的機會來了,便向天魔戰神俯首稱臣,隨時等待天魔戰神號令。
幽魔卻死活不肯,他選擇站在了三界戰神這邊,在冥靈河邊上,他向地魔喊話道,雖我們地處陰間,但同屬三界,應以維護三界之朝綱為己任,雖然我們都是魔,但此魔與彼魔,在本質上是不同的,此魔隻是一個稱謂,而彼魔是邪惡的象征,它將毀掉三界的一切,我等都是三界棟梁,何必同室操戈?你若再執迷不悟,勢必與天下蒼生為敵。
地魔隔岸回話道,既然我們都被三界呼為魔,那便世代為魔,早已被三界釘在了恥辱柱上,此魔與彼魔又有何異,勸你也彆再執迷不悟,那樣天魔戰神勢必會蕩平陰界,屆時你也將無家可歸。
就這樣,兩兄弟在冥靈河兩岸大大小小又打了數十場仗,直至三界戰神與天魔戰神決戰於九重仙界。
整個三界混亂不堪,所有的文明幾乎毀於一旦,三界戰神被天魔戰神幾十萬大軍圍困巫山堡。
但幽魔堅信,正義始終會戰勝邪惡,他佯裝與地魔講和,設計將地魔囚禁了起來,領兵助天魔戰神攻破了巫山堡。
三界戰神脫困後,領兵直插魔山腳下。
天魔戰神且戰且退,被攆到了天邊,幽魔緊隨三界戰神領兵攻來,打得天魔戰神潰不成軍,勝利的天平逐漸向正義傾斜。
天魔戰神將失敗歸咎於幽魔身上,派手下藍色妖姬將幽魔斬殺與冥靈河裡。
三界戰神打敗天魔戰神後,地魔也被封印在了這舍利寶塔之下,直至今日。
說到此處,地魔又哈哈大笑起來,喝道“他活該,他活該,他死得活該,他與我是同胞兄弟,卻向著外人,如果我們兩兄弟聯手,天魔戰神定也會忌憚我們三分的!”
地魔安靜了片刻,卻嗚嗚嗚大哭起來,說道“後來我才知道,他那顆心是紅色的,是血紅色的,而我的心卻是黑色的,是可以吞噬一切顏色的黑色,同為一個父母所生,為何有如此差彆,為何對我這麼不公,為何要這般對我!”
夏宇龍道“地魔何故在此責怪,隻要地魔一心向善,不管紅心黑心又有何異?”
地魔凝視夏宇龍片刻,冷笑道“你知道嗎,我大哥幽魔的心機可重了,後來我才知道,他這麼對我原來是為他的兩個兒子鋪路,他太自私了,我出去後,一定要奪回失去的一切,一定要奪回失去的一切。”
張仙說道“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若以天下蒼生為重,不會淪落到這份田地,還希望你儘早醒悟。”
地魔怒“哼”一聲,喝道“天下蒼生!天下蒼生!動不動就拿天下蒼生來壓人,你與我那哥哥一樣討厭,嘴上的大道理誰都會說,你若處在我的位置,你又作何感想?”
他雙眼瞪著張仙,眼神裡充滿了可怕的殺氣,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起來,像是要將她吃掉一般。
大胡子搶上一步,將半個身子擋在了張仙身前,說道“三界戰神不殺你,已經是網開一麵了,你就老老實實地呆著,何必還要這麼折騰,你若想與我去開演唱會,我隨時歡迎,但如果你要害人,我也絕不同意!”
萬年樹精也勸慰道“是啊,是啊,你就消停消停吧,彆再鬨了啊。”
地魔輕“哼”兩聲,緩緩地道“你想叫我老老實實地呆著,可能嗎,藍色妖姬好不容易才將沉睡了十幾萬年的我喚醒,經過十幾萬年的苦修,我已活得了無窮的力量,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我怎麼可能會老實呆著。”
“少在我麵前晃蕩,快讓開。”張仙不耐煩地推了大胡子一把。
大胡子向前踉蹌幾步,已來到了巨石邊上,跪在了地魔跟前,如果張仙再用力些,恐怕他已經掉進深洞之中了。
“啊!”
地魔似乎嗅到了什麼,他使勁呼吸起來,看著大胡子喝道,“這味道太熟悉了,你……你就是我那短命鬼哥哥,你定是我哥哥轉世投胎的。”
“什……麼……什……麼!”大胡子一臉不可思議,“我……我……我可是來自未來的香港啊,雖然我長得與你哥哥一般帥氣,但你彆亂認錯了人。”
“今天我要殺了你,以解我這十幾萬年來的心頭之恨!
地魔的脾氣變得極度暴躁起來,他雙掌向下快速張開,從無底的深洞中迅速湧上來一股股妖黑之氣。
這些妖黑之氣被他慘白如骨的利爪給吸進了身體裡。
大胡子探頭向深洞中看去時,目及之處,儘是一列列軍隊,他們如螞蟻般細小,正從四麵八方向巨洞這邊集結。
“哎呦,是魔獸軍團!”大胡子不由得喊出了聲,“這麼多人來討要我的簽名嗎,我怎應付得過來?”
話說間,地魔已再次發力,又有幾股妖黑之氣自深洞底部湧了上來,很快便進入了他的體內……
他似乎又有了足夠的力量,哈哈大笑幾聲,喝道“不錯,我這屁股下邊原來全是泥土,是魔獸軍團打通了這地洞,他們給我送來了源源不斷的魔妖之力,我很快就能衝破這封印,一統三界指日可待了,哈哈,你們說是不是上天有意在助我。”
張仙鄙夷道“哼,你動不動就將一統三界掛在嘴邊,你有這個能耐嗎?”
這句問話,雖然再次刺痛了地魔的心,但他並不生氣,而是搖著頭笑了起來,笑得沒心沒肺,又有些無奈。
片刻,地魔認真地看著夏宇龍,輕聲說道“唉,是該吐露真心話的時候了,我特意請你來這裡做客,想與你商量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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