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聞言,麵露猶豫之色,她看了看床上的兒子兒媳,又看了看江月瑤,心中滿是掙紮。
她咬了咬牙,眼中泛起淚花,拉著兩個小童“撲通”一聲跪下,重重地磕起頭來,額頭撞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不一會兒便磕得頭破血流。
“夫人呐,我們沒錢,也不知道該如何報答您。若您能救活我兒子兒媳,我們一家人的命都是您的。”老婦人聲音哽咽,滿是絕望中的一絲期盼。
兩個小童見老婦人磕頭,也跟著哭了起來,小小的身子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求求夫人救救我爹娘!”
江月瑤蓮步輕移,急急上前,伸出柔荑般的雙手,輕輕扶起老婦人和小童,聲音溫婉如潺潺溪流,輕聲說道:“老人家,快快請起,切莫如此。救死扶傷,本就是我等醫者的分內之事,妾身自當竭儘全力,斷不會有絲毫懈怠。”
那老婦人滿臉淚痕,拉著江月瑤的衣袖,泣不成聲:“夫人呐,您真是我們一家的救命恩人呐,若您能救活我兒子兒媳,我老婆子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您呐。”
老婦人抬起滿是淚痕的臉,眼中滿是感激與擔憂,“夫人,老身實在放心不下我這兒子兒媳,就讓我們留在這兒吧,哪怕能幫上一點小忙也好。”
小童們也緊緊抓著老婦人的衣角,用稚嫩的聲音說道:“我們也要陪著爹娘。”
江月瑤看著她們堅定的模樣,心中雖有些無奈,但也明白她們的苦心,隻好妥協道:“罷了,既如此,那你們便留下吧。隻是,你們需戴上這口罩,無論如何都不能取下來,這口罩能隔絕疫病,護你們周全。”
說著,她取來幾個口罩,細心地為老婦人和小童戴上,又仔細地調整了一番,確保口罩貼合他們的麵部。
她又從空間內取出輸液所需的器具和藥品。
在古代,輸液這種治療方式對於這些古人來說,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幾個工匠原本還在小聲議論,看到江月瑤拿出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頓時都瞪大了眼睛,停止了交談,好奇又緊張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裴大郎也是滿臉疑惑,雖然遠遠地站著,他亦忍不住問道:“阿娘,您這是要做什麼?”
江月瑤一邊整理器具,一邊耐心地解釋道:“這是輸液,能將藥物直接輸送到他們的體內,幫助他們抵抗疫病。”
裴大郎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眼中滿是驚豔和敬佩。
江月瑤先走到那男子身邊,她輕輕扶起男子的手臂,動作輕柔而熟練。
男子的手臂因為疫病而顯得瘦弱無力,皮膚也泛著不健康的青黃色。
江月瑤仔細地尋找著血管,她的眼神專注,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眼前這根細微的血管。
畢竟她不是專業的醫生,自己也害怕紮針紮錯了。
許久她找到了合適的血管,用消毒棉球輕輕擦拭後,拿起針頭,穩穩地紮了進去。
鮮血微微回流到針管裡,江月瑤迅速調整好輸液的速度,看著透明的液體緩緩流入男子的血管,她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接著,她又來到女子身旁,如法炮製地為女子紮上針。
整個過程中,老婦人和小童都緊張地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
江月瑤一邊操作,一邊輕聲安慰著她們:“莫要擔心,不會有事的。”
她的聲音如同春風拂麵,讓老婦人和小童原本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了下來。
待輸液順利進行後,江月瑤才直起身子,活動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脖子。
她看著眾人,認真地說道:“這輸液需要持續一段時間,在此期間,你們切不可隨意觸碰針頭和輸液管,以免發生感染。這個袋子裡麵的液體快沒有的時候叫我,我再過來。還有,你們可能要暫住在這裡,你們的生活用水不可以直接倒入溪水,這疫病可能會通過水源傳播,若汙染了溪水,恐會殃及更多村民。疫病未好之前,不得離開此處。若需要什麼東西,大聲呼叫裴大郎即可,他會為你們取來。”
老婦人連忙點頭,“夫人放心,老身定當謹記您的叮囑。”
小童們也懂事地說道:“仙女姐姐,我們也會聽話的。”
那幾個工匠此時也圍了過來,其中一個工匠好奇地問道:“東家,這輸液當真能治好這疫病?”
江月瑤微笑著解釋道:“這輸液能將藥物直接送入他們體內,比口服藥物見效更快。不過,這疫病凶險,還需配合其他治療方法,方能徹底治愈。”
另一個工匠又問道:“那我們這般與他們接觸,會不會被傳染啊?”
江月瑤耐心地說:“隻要做好防護,便無大礙。這口罩和我這身衣服,都能起到一定的防護作用。你們平日裡也莫要靠近他們太近。你們受雇來為我修葺房屋,我自然會保護你們周全。”
老婦人緊緊握著兩個小童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床上的兒子兒媳,口中喃喃自語:“菩薩保佑,菩薩保佑,一定要讓他們好起來呐。”
那兩個小童也懂事地依偎在老婦人身旁,眼神中滿是擔憂和期盼。
幾個工匠原本還對江月瑤的醫術心存懷疑,此時見她如此專注認真,手法又如此奇特,心中也不禁生出一絲敬佩之意。
張九點頭,神色不明地看著江月瑤,彆人不知,他可是見過世麵的人。
東家的醫術可以說是天下奇絕之術,他輕聲說道:“這東家還真有幾分本事,定能把這病給治好。”
另一個工匠附和道:“是啊,咱們就拭目以待吧。”
江月瑤又叮囑了一番注意事項後,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然不早,便說道:“今日便先如此,大家都早些休息吧。若有任何情況,隨時喚我。”
眾人聞言,皆依言散開,各自忙碌去了。
庭院中,隻餘裴大郎略帶試探之意,踱步至江月瑤身側,輕聲問道:“娘親,孩兒從未聽聞您精通醫術,不知這醫道之術,您是從何處習得?”
江月瑤心中一緊,麵上卻強作鎮定,支支吾吾地胡謅道:“這……實不相瞞,為娘幼時曾遇一雲遊老道,見為娘聰慧伶俐,便傳了些岐黃之術。隻是彼時年幼,並未深究。如今見這疫病橫行,百姓受苦,便鬥膽一試。”
裴大郎聞言,雖心中仍有疑慮,卻也不便再追問,隻微微頷首,道:“原來如此,娘親心善,仁心仁術,孩兒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