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四周寂靜。
周圍的侍衛與禦林軍還在等著皇帝發號施令。
季懷之挑眉的看著皇帝的背影。
大將軍的臉一下子就黑了,這老匹夫這話一說。
自己現在身上還有可調令大軍的虎符,皇帝可不就得懷疑他嗎?
突然覺得自己白忙活了不說,還惹得一身騷。
榮親王的表情也有些嚴肅,但是從眼神裡能看出有著擔憂。
隻有季懷之一人,滿臉淡定從容,,穩若泰安。
突然。
皇帝轉身:“朕於危難之際,幸得榮親王、季大人、宇遼大將軍等挺身而出,護朕江山周全。”
“忠勇可嘉,國之棟梁。”
“季懷之救駕有功,其在戶部侍郎之位,今升任戶部尚書。掌管天下財賦,為朕分憂解難。”
季懷之謝恩:“謝陛下。”
皇帝看著榮親王:“榮親王救朕於危難之中,救朕於水火,此等恩情,朕銘記於心。”
“今日賜你金銀珠寶若乾,象征皇家榮耀九龍玉佩、黃馬褂一件。特許你免死特權,望你常伴朕側。”
榮親王看著皇兄,語氣感動:“謝皇兄!”
皇帝點頭,又看向宇遼大將軍。
大將軍看到皇帝目光迎來,後背一下挺直。
宇遼大將軍還在想丞相剛剛話會不會讓皇帝忌憚自己,心裡把丞相罵了千百遍。
“陛下,我不要賞賜,臣對你是忠心耿耿啊!”
“天地可鑒,我是個粗人,我不像他們會拍你馬屁,但你要知道我的心中,陛下永遠都是陛下。”
皇帝:“”
“行了。”
皇帝都無奈了。
榮親王和季懷之都被他逗笑了。
似乎沒想到他是這麼個性子。
“朕賜你黃金萬兩,以彰其功。”
“良田萬畝,府邸一座。”
聽到這賞賜大將軍的眼神亮了。
這都是錢啊,還有良田。
以後手下弟兄們不是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有了良田,軍隊裡就有糧食了。
“謝陛下!”
大將軍謝恩的聲音格外洪亮。
季懷之和榮親王對視一眼,皇帝這個賞賜是有一點小心思的。
丞相、禦史、前任戶部尚書等大臣,還有其他知曉此事的人,皇帝下旨斬首示眾。
此事禍及家人,被押往官府。
等待他們的是殺頭,被流放,被發配邊疆。
昔日的榮華富貴,瞬間化為烏有。
留下的隻有無儘的淒涼與絕望。
~
“啊!你們這些狗奴才!”江心月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隻是醒來的時候,府裡的下人都跟瘋了一樣,一直搶東西,她的首飾、銀子、甚至嫁妝,都被奴仆搶完。
“放下!拿開你們的臟手,信不信我殺了你們?”
“滾開吧你!”其中一個小廝推開她:“完了,什麼都完了。”
“現在小命都快不保了,還敢對我指手畫腳?”
小廝看剛剛準備搶的東西被其他人搶完了,氣得踢了江心月一腳:“都怪你,掃把星!”
“還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夫人?我告訴你,張家是全完了!”
說完拿著一些零星的東西準備出去,沒想到剛踏出院子,就被一把利劍直接抹了脖子。
外麵的官兵進來,看到這些下人搶奪得厲害,直接見人就砍。
江心月還不明白,怎麼一夕之間變了這麼多?
她忍痛起身。
朝後院走去。
平日裡趾高氣昂的小妾也唯恐不及的往外跑,深怕留在這兒沒命了。
“怎麼回事?”
張家亂成了一鍋粥。
江心月隻覺得腦子裡嗡嗡作響。
想拉住一個人問情況,直接被推開了。
身邊的丫鬟也不知道跑到了哪兒去。
終於看到了從內院出來的巧蓮。
她一時也忘了,之前她恨不得殺了她,連忙拉住她詢問:“到底怎麼了?”
“府裡的管事呢?”
“張常勝呢?”江心月捏著她的肩膀搖晃,巧蓮懷中的金銀珠寶也掉落了出來。
看著地上的東西江心月愣住:“你也要跑?”
巧蓮麵不改色的撿起:“不跑怎麼辦?在這兒等死?”
“你說張常勝那個畜生?他現在應該還躺在女人的身上,你自己去找吧。”
說著就要往外走去。
江心月心裡發慌:“你不能走,到底怎麼回事?”
巧蓮看著她慌張的樣子勾起唇角:“張府意圖謀害陛下,老爺隔日問斬。”
“全府上下沒一個能跑掉的,包括你在這個少夫人。”
巧蓮突然笑了,笑得揚眉吐氣:
“江心月,你也有今天?”
江心月搖頭:“不不可能。”
巧蓮突然抓住她的頭發看著院內大家匆忙驚慌的樣子:“是真的,你啊,這輩子算是完了。”
“你的下場是什麼呢?”
“是為奴為婢?還是發配流放?還是淪為官妓呢?”
巧蓮的臉上笑得滿是惡意:“江心月哈哈哈哈哈,你啊,這輩子到頭了。”
“不不可能,我可是丞相府的千金,你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江心悅的表情猙獰,看她的眼神就跟淬了毒一樣。
巧蓮冷笑:“丞相府?那些官兵應該是先去的丞相府吧?畢竟丞相大人可是主謀。聽說丞相夫人為了不被抓走,直接搶了官兵的刀抹了脖子。”
江心月倒地上不相信的搖頭,甚至忘了打她。
“怎怎麼會?”
“我姐姐可是貴妃啊,我爹可是可是丞相啊!”
巧蓮鬆開手冷漠的看著她。
挨了這麼多年的打,終於有一天她最恨的人遭報應了。
聽到外麵官兵的動靜,連忙抱緊東西準備跑。
江心月抱住她的腿:“帶我走,巧蓮。我錯了,後半輩子我給你當奴婢!”
“帶我走。”
巧蓮聽著越來越近的動靜,直接一腳踢開了她往前跑。
沒想到沒跑幾步就看到了拿著長槍的官兵,看了看四周,又換了一個地方跑。
終於跑到府裡很安靜的一個角落,她記得這裡有個狗洞。
“爬出去,爬出去就好了。”
江貴妃坐在破敗的屋子裡,身邊還有半個發硬的饅頭。
就呆愣愣的坐在地上。
身邊的宮人也不知道哪兒去了。
昔日傲人的容貌已憔悴不堪,跟以前風姿綽約的樣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