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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五顏六色的星際戰士(4K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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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蘭-高爾的攻城戰戰鬥開始前三十個標準分。

索爾塔恩麾下部隊陣地附近某處。

“你覺得他們——這些人是什麼情況?”

烏列爾·文垂斯——或者說,目前在梅德倫加德的地界上,我們該稱之為菲爾哈默的前極限戰士第四連連長趴在一處掩體岩石後,把他的目鏡鳥卜儀偵測到的景象分享給對方,並用通訊念珠詢問他忠誠的朋友與副手,帕撒尼烏斯·萊薩尼中士——目前化名為安維克的大個子的意見。

“要我說,你在這個地方發現他們一準兒不是因為什麼光彩的事件。”金發的中士嘟噥道,他的手移動在自己的武器上,似乎有一瞬間想做出什麼帝國禮節,又忍住了,開始撫摸胸口的玫瑰念珠上的吊墜——那是在天命鋼鐵號上由尤利烏斯牧師兄弟送給他們的臨彆紀念物。

當索爾塔恩連長看到這兩件物品的時候他沒說什麼,隻是告訴他們,要好好珍惜這兩串玫瑰念珠。帕撒尼烏斯覺得索爾塔恩連長有些小看他了,這樣一份來自牧師兄弟——牧師兄弟還長了一張他們基因之父的偉大的臉——他當然會好好地珍惜它的,尤其是在這個地方,珍惜它就仿佛是抓住了他與他的家鄉和戰團還有帝皇之光的最後一縷聯係。

還有一點他不曾和任何人說起。帕撒尼烏斯很長時間以來都無法徹底地將那把砍斷他胳膊的奇異鐮刀所帶來冰冷的痛苦拋在腦後——那是一種過於深刻的東西,它造成的傷口可能深入了人類的靈魂,無生命的金屬滲透在他的胳膊上的那種詭異的死去的感覺讓他不寒而栗——他握緊念珠,一股溫暖的力量像是活人的掌心般透過他的動力甲手套滲入他的靈魂。

尤利烏斯牧師兄弟贈送給他們的小禮物在他手心裡散發著熱量。

帕撒尼烏斯胸口的一絲刺痛把他的思緒拉回。被他自己在那裡不斷重複刻下的帝國雙頭鷹傷口仍然沒有愈合——但他最近幾天因為戰役緊張的關係沒有去進一步重新切開自己胸口的皮肉來加深它。他這麼做是為了提醒自己不要沉溺於目前索爾塔恩連長這裡過於美好的氛圍——他們是極限戰士,他們有自己的死亡誓言要完成。

軍士在他的頭盔目鏡後擔心地看著自己的連長。

烏列爾·文垂斯在索爾塔恩的團隊中適應的速度比帕撒尼烏斯更快,甚至可以說他大概隻用了幾分鐘來接受自己的新名字和新油漆,隨後他走出索爾塔恩的會見室的時候,看起來就是一個“銀色顱骨”的副官了——但帕撒尼烏斯覺得更加可怕的事其實是,他親眼目睹他的摯友,曾經的奧特拉瑪守護者,極限戰士的第四連連長,烏列爾·文垂斯穿著新的動力甲,混跡在那些洗掉身上的血液與油汙,摘掉那些過多的尖刺和贅生機械後加入他們的“鋼鐵勇士”潛伏兄弟中顯得如此……合群。

他應該找個機會同文垂斯稍微談談這件事。儘管很可能文垂斯三言兩語就能說服帕撒尼烏斯,就象過去很多時候那樣,但作為一個朋友而非戰鬥兄弟,大個子軍士還是會選擇這麼做,就像他當時知道文垂斯要被剝奪榮譽從赫拉瀑布旁的加藍之石上推下去處死或者被放逐出戰團去執行死亡誓言時依然義無反顧地追隨他的長官一樣。

-

烏列爾·文垂斯並不清楚帕撒尼烏斯的想法。

他現在專注於有關他們任務的東西上。並且不希望這難得的曙光中會出現不和諧的音符來打亂正常的節奏。

真的,足夠好了,希望足夠多了,不是嗎?他安慰自己,並希望以此開始收束心神,讓他無法停止的目光從眼前卡蘭-高爾那不斷滲出血漿的城牆與其下奴隸們哭喊著被鋼鐵勇士守衛們抽打、奴役甚至埋入防禦工事中的那些景象上收回來,隻是光看著這裡和這顆星球上不斷發生的景象,就仿佛汙濁滲透入他的心中,讓他的心靈逐漸迷失在某種麻木中,逐漸變得冷酷剛硬起來。

想想彆的,烏列爾,想想看,自從他們遇到天命鋼鐵號與銀色顱骨們開始,事情就逐漸有了一絲轉機。

他轉而思考。

他們原本是將這趟旅程看做有去無回的贖罪之旅,正如它被發下的時候的名字一樣:死亡誓言。

但現在烏列爾·文垂斯從未如此認真地開始要將它作為一個可以返程的任務來考慮,他的野心很大也很小:他想要從這顆魔鬼星球完成首席智庫底格裡斯與戰團長卡爾加大人托付給他們的任務,並且帶著自己的夥伴全身而退。

即使對現在擁有了戰爭機械與一整個戰幫還有輔助軍的他們來說,這件事其實也希望渺茫,但文垂斯依舊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手裡最後一個浮在水麵上的東西一樣抓住了目前的態勢,因此他顯得格外靈活而放得下身段——不得不說,考慮到他被判決的罪名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不遵守《阿斯塔特聖典》的規定而被舉報造成的,這個判決某種程度上還真的很符合他的性格。

極限戰士的前四連長,銀色顱骨二連的臨時副官現在正在他的頭腦中飛速思考。

毫無疑問,隨著他們抵達梅德倫加德並在這裡待的時間越長,知道的東西越多,那麼他們被賦予的這件秘密任務就越發顯示出它的不可思議的複雜與突兀程度。

隔著整個銀河與恐懼之眼的時空距離,瓦羅·底格裡斯又是如何憑借自己一介人類的力量精準地得知梅德倫加德上將要、正在、一定會發生在某個堡壘中的事情的呢?換句話說,擁有這種能力還可以被稱之為“人類”嗎?

他收住思緒。

首席智庫館長閣下在許許多多的軍事行動中都證明了他的價值與忠誠,他不該考慮這些,執行並完成死亡誓言任務才是首要的。他們在路上遇到的翁法洛斯惡靈是否事整件事的一部分?惡魔的陰謀計劃是否還有後招?他們不得而知。

但梅德倫加德上的人的確知道翁法洛斯惡靈的名字,並且對這個噬人的惡魔相當有了解已經讓他足夠驚訝了。他們所攻打的許多工廠裡都有一個廣場般的、充滿了血肉的站台,據說隻要獻祭足夠的生命與靈魂就能召喚翁法洛斯惡靈為他們服務,而卡蘭-高爾的主人正是這頭惡魔列車的最大雇主之一。索爾塔恩向文垂斯表示當他們攻下卡蘭-高爾之後或許可以找到更多的人來問問詳細情況。

而且梅德倫加德上的態勢也十分複雜,鋼鐵勇士與鋼鐵勇士之間、惡魔與惡魔之間根本沒有任何榮譽與信譽可言,新的陰謀與計劃不斷地上演,而更加複雜又長久的勾心鬥角在不斷推進,諸多古老的惡魔與混沌神明則在一片混亂中大快朵頤。

在這種情態下很難看清楚誰在利用誰,或許索爾塔恩的任務也不像他所說的這麼單純(畢竟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某些鋼鐵勇士真的太鋼鐵勇士了,索爾塔恩真的比他們高很多),但文垂斯發誓他不會允許自己和同伴被任何邪惡所利用。

儘管從前在身邊與眼前都充滿了危險,但他總是能夠感受到帝皇的意願在通過他得到執行,他的胸膛中總是滿溢著勇氣與榮耀的火焰。

而曾經或是現在他依舊感到軀殼中某一個部分如此空洞。

烏列爾曾經在赫拉要塞的殿堂裡了解過諸多戰鬥英雄的事跡,也聽過無數次戰鬥牧師兄弟那慷慨而激動人心的布道宣講,他們總是形容帝皇那神聖的力量就像是火炬、燈塔、真正的光,熊熊燃燒,比任何恒星更加明亮,照亮人們眼前的道路,驅散每個人心中的黑暗。他們總是形容那些英雄的光輝美德,每個人都是純潔的、從靈魂到**、從裡到外,沒有來自內心的傲慢、疑問或者軟弱,沒有任何被外界所質疑的汙點。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烏列爾·文垂斯能夠自然地融入那些“鋼鐵勇士”之中而看起來並不突兀。

現在,他的胸膛裡沒有那團熊熊燃燒的火焰了,他被他的戰團審判並下令驅逐了,在戰鬥兄弟們的注視下驅離了赫拉要塞,他們被他的家園世界所否認,剝奪了所有過往的榮譽與戰鬥的印記,他過去的人生與作為一個士兵的價值被完全的拿走了,他不再是他的人民所需要的英雄,也不再是他戰士們眼中的典範。

在那些最黑暗的時刻,他還需要照拂帕撒尼烏斯的情緒——大個子軍士雖然堅定地跟隨著他,但自從那個金屬的亡靈之神攻擊過他們之後,他有的時候看起來真的脆弱如琉璃。烏列爾必須顯得比他的朋友更有信心、更加堅強——遇見天命鋼鐵號的尤利烏斯牧師兄弟這樣奇跡般地事件無疑在中途賦予了他們極大的勇氣,讓他們堅持到了梅德倫加德。但在他迫切需要帝皇的光芒的時刻,牧師們所許諾的火焰與光明在哪裡?他在這個他們被放逐進的惡魔世界上的每一天都感受不到帝皇的光芒。

在那一瞬間,一絲又像是紅色又像是藍色或者紫色的陰霾從他灰色的眼底浮現。

胸口的某一點忽然熱起來,讓他感覺到了它的發燙,烏列爾不得不扭動著脖子試圖讓玫瑰念珠稍微離開一些原來的位置。

“我不知道,但我覺得我們應該去查看一下。”

烏列爾聽到帕撒尼烏斯這樣回答,他點點頭,他的目鏡遮住了他此刻正在閃耀著一點點白金色光點的灰色眼睛。

“那我們就過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我覺得我看到了不止一個熟悉的戰團徽記,它們不該是那種形式的,也不該出現在這裡。”

-

兩名前極限戰士以曲折的岩縫為遮掩,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同樣充滿戒心地觀察著他們的那群戰士。

很快,這兩名獨自離開營地的銀灰色甲胄的戰士便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小小的破碎岩石盆地或者彈坑中的包圍圈,至少有十支爆彈槍或者其他武器在指著他們的要害。

“我們不想起爭執。我在和誰說話?這兒有人能回答我嗎?”烏列爾儘量用一種奧特拉瑪式的友好姿態開口。

這種很有極限戰士特點的姿態和語氣可能引起了對方之中某個人的注意,一名身穿大部分是斑駁的白色,還有一些部位用繳獲的鐵板與填充物粗糙地縫補了一下的戰士從石頭後麵稍微露出了半個身體,他的一側肩甲變得灰暗的白色底漆上畫著藍色的雄鷹頭部,上麵還用紅油漆打了一個粗糙的“”。

帕撒尼烏斯的低歎在文垂斯的通訊頻道中響起:“白色執政官……”

“你們又是誰?”對方警惕地問道,緊握著他露出金屬底色的爆彈槍,槍口依舊對準了好奇的來訪者,“你們這樣可不像極限戰士,極限戰士也不會跟那些鋼鐵勇士們混在一道。”

“我是,菲爾哈默,這是安維克,我們來自銀色顱骨戰團,或許你們聽說過,我們同為基裡曼之子。白色執政官的這位?”

“我是白色執政官的傑弗爾——曾經是。銀色顱骨戰團我知道,那麼你們在這兒做什麼?為什麼和那群叛徒混在一道?你們墮落為叛徒一夥兒了?”

“曾經是?那麼你又在這裡做什麼?你沒有背叛嗎?”“我們不是叛徒!”

烏列爾歎了口氣,帕撒尼烏斯真的很在意這個。他把手放到中士的臂甲上拍了拍。

而傑弗爾歪著頭盯著他們,就像一隻鷹。

“我們是流落到這裡的變節者,但我們不是叛徒。我們靠掠奪和殺死鋼鐵勇士來獲取生存物資。這兒明顯要有一場大戰,我們是來看看能不能趁亂找到點物資的。”他不客氣地說,“但根據我們數天來的觀察,你們兩個在這群新崛起的鋼鐵勇士那兒可不止是為他們效勞那麼簡單,尤其是你,菲爾哈默,我看到你分明是那個新領主的左右手,或許我們應該抓住你然後扒了你們兩個的武器裝備,再殺了你們這兩個叛徒。”

“我們不是叛徒!!”帕撒尼烏斯高喊道,昂著頭,附近金屬碰撞的聲音更明顯了。

“如何證明呢?”

“我們早就發現了你們,”烏列爾冷靜地指出,“假如我們如你們想象的那樣邪惡的話,隻需要從遠處把這裡轟成廢墟就行了。如果你們也不是叛徒,或許可以考慮和我們談談。”

“這也不能說明什麼,不過。”艾弗爾又歪了歪頭,“你們和這群新來的鋼鐵勇士確實都沒什麼變異,習慣也很整潔,富有戰鬥紀律。”

前白色執政官的星際戰士朝某個方向問道,“他們聞起來怎麼樣?”

一個粗豪的聲音回答,“聞起來有一些警惕,但其他很好,味道很好,很標準的基裡曼之子,要我說,比你當初聞起來還像那些死板的藍人。”

而另一個更加沙啞的聲音也回答,“沒有混亂的感覺……他們的胸前有某種守護者的力量——不是王座的,但也不是混沌之神的。”

文垂斯與帕撒尼烏斯交換了一個彼此驚訝的眼神,又想起了胸口的玫瑰念珠。

尤利烏斯牧師兄弟……真的隻是長得像那位神聖之人嗎?

“那好吧,讓我們聽聽你們是否巧舌如簧。”

隨著這句話,從周圍的碎石與陰影中開始出現更多的腳步聲。

而烏列爾的眼睛也因為他所見到的如此之多的繽紛色彩而驚訝地睜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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