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顯然,費魯斯的聖者所說的話像鋼鐵戳印般絕無虛假,隨著他的歸隊,鋼鐵之手們也明顯感覺到自己這一側敵方火力的增強——雖然說因為地形狹窄的關係,能爬上天花板朝他們射擊的敵人沒有那麼多,可也沒有那麼少。
由他的外接伺服顱骨瞄準器作為輔助,一心六用中懊惱地用三發爆彈射進目鏡乾掉了又一個血肉與他褪成粉色的盔甲融為一體的混沌星際戰士之後,馬爾坎·費若斯冷靜地報告了最新一批彈藥儲量——
“大人,按照目前的使用比率來說我們所有的爆彈大約還夠對這艘船上百分之七十六的目標進行滅活處理。”
“鉕素燃料罐?”
“百分之八十五。”
“動力武器電源?”
“百分之八十八。”
“備用伺服顱骨能源?”
“被擊毀三十四,主動擊發十二,餘四十六枚。”
“那就沒什麼問題,足夠了。”
即使在充滿硝煙、血腥、塵土與黯淡幽藍微光的維薩裡烏斯號這喧鬨不堪的走廊裡,在光學觀測顯示器中的“他”依舊如同一位銀色金屬的巨靈一樣,美麗,一塵不染,閃閃發光。
“真是不可思議,”阿爾維恩·拉烏斯的大約2%的算力被分出來與正在儘力維持二進製靈能護盾的特拉齊溝通道,“在我那有限的想象中,我一直都以為費魯斯·馬努斯是那種如被黑雪所覆蓋的聖山一般冷和比鐵還要堅硬的閃長晶變岩一樣硬的人。但我沒想到他會是這樣。”
“是嗎?”相比遊刃有餘地使用他的雙手動力劍與為此次行動額外附加的凶惡電漿槍的拉烏斯鋼鐵連長,首席智庫特拉齊明顯能分給對話的算力更少。“但我覺得一場長達萬年的死亡能改變的事情再如何也不足為奇,阿爾維恩。”
這位首席智庫的身軀中原裝血肉比例原本還有大約百分之三十五之高。但在上一次的沙德努斯之戰的最後時刻,直麵升為惡魔王子的帝皇之子前一連長朱利亞斯·凱索隆的那場大戰之後,由於過量聚焦和保存五位智庫的力量在他自己一個人的身軀中,他幾乎被字麵意義上的燃燒殆儘。
但原本必死無疑的身軀經過正在現場的他們的基因之父靈巧雙手的拯救,得以讓特拉齊撐到了藥劑師兄弟趕來並將他緊急送入靜滯立場。
但拉庫安氏族首席智庫的傷勢過於嚴重,以至於他表麵上是因為這個原因在後來誌願成為了“費魯斯·馬努斯”的聖者在鐵十之中第一個施加“返本歸源”手術的試驗對象。
他的身軀如今被認為正是“費魯斯·馬努斯”為自己鑄造的新軀殼的原型試作機,其中由無數從未有人了解和讀取到,隻有基因原體一人懂得並敢於使用的公式與技藝製造了如真實人類一般的肌肉、神經與內臟,儘管也有阿斯塔特手術改造後的模仿,但完全由金屬和未知工藝材料製成的全新金屬血肉之軀對人類身體的完美模仿顯然讓特拉齊的靈能技藝更上了一層樓。
而事實上,從靈能感應之間模模糊糊不能付諸於口的情感由來自基因代碼深處的古老寫入數據維係,同樣來自由泰拉之上出發的所有“人類”心靈深處的渴望而使得特拉齊從未如此眷戀、依戀過一個存在,就像雛鳥依戀第一眼看到的生物一樣,這才是他真正迫切接受手術改造的原因。
“做好你的事吧,該死的,新來的那幾個變種人……很不對勁,我感受到他們身上有讓人厭惡的……”話音未落,一頭明顯相較於其他“獵犬”更加蒼白、扭曲但健壯異常的變種人高高躍起,它流著涎水,皮膚下的回路晶片閃著微弱的光,兩隻眼球突出在變得尖而高聳的顱骨上,但它的利爪抓上特拉齊的靈能護盾的時候,靈魂之海的力量仿佛“厭惡”這隻變種人的存在一般“避開”了它。
這頭針對靈能者專門開發的獵犬得意地嘶嘶笑著撲向首席智庫。
所以隻帶了一根最好的引導法杖而且不想讓汙穢血液玷汙它的特拉齊隻好勉為其難地用金屬肢體和手指小心地捏爆了它的腦袋——就在對方驚詫於抓破了陶鋼盔甲刺入肌肉之後為什麼這名阿斯塔特的動作依舊精準,似乎完全不受痛苦與肌肉切斷的限製一樣。
“不得不說,這裡的生物明顯都是人工改造的,在一個地方今天我見識到了迄今為止最多的、最令人打從心底反感的人體改造體,難以想象竟有人類能夠對如此之多的同類下此毒手,仿佛……”
“仿佛那個‘下手者’在製作的時候沒有將自己置於人類的同類分類中一樣。”這會兒,拉烏斯也不得不收回他分出聊天的算力,因為的確就像特拉齊所言,從艙室、通道和通風管中依舊在源源不斷地湧出來的生物已經不是剛才的雜兵等級了,需要他們認真打起精神應對。
所以也正如他們事前偵察的結果,這艘被詛咒和腐化變形的虛空艦艇身體內搭載的乘客人數遠超過她的姊妹艦們應該有的容量。
儘管他們的殺戮效率已經在完美的諧波同調中達到了一種不近人情的高效與冷酷,但敵人的總人數始終是個問題,配合上狹窄複雜的通道和艙室地形,目前已經開始變得膠著拉鋸的戰況很有一種朝鋼鐵之手們最不喜歡的熱帶叢林世界地麵近身戰發展的趨勢。
而對麵通道中湧出的各種怪物、畸胎倒下了一批又一批,仿佛無窮無儘,夾雜其中的那些身穿褪色紫甲的混沌星際戰士們的襲擊則往往雖然致命卻因為其中能夠貼身殺戮鐵十們的那種狂喜、貪婪與饑渴而送上門來,被沉默而精準地往已經沒有人形的腦門上悶上一錘或者一斧頭。
在又經過兩輪割麥子般的收割性命與不知是否還有的靈魂之後,最開始那些明顯吸嗨了的帝皇之子們已經所剩無幾,而後來的那一批明顯要更加謹慎——儘管他們可能因為地形的關係看不清站在最後、一人負責給這條陣線後場遠遠掠陣的那個身影,但夏巴爾軍刀揮動的時候在黑暗中帶起的優美白金色弧線顯然讓這些頭腦更為清醒的帝皇之子餘孽陷入了某種狐疑之中。
“你怎麼看?阿肯尼克斯?”梅裡克斯把手放在自己的武器上,並未抽出它,但他們兩人都知道梅裡克斯指的是什麼。“那個刀光。那種技藝。”
“我知道,不用著急,梅裡克斯。”來自鳳凰衛隊與鳳凰密會的總長,弗萊維厄斯·阿肯尼克斯回答。
他的雙眼在目鏡後幾乎是急切地捕捉著那在後麵的濃重黑暗中、時不時如夜空中的閃電般劃過的刀光。
“就在這個地方,他跑不了,我們會弄清楚的。是哪一個帝皇之子竟能加入戈爾貢之子來對付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