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謝謝你的回答,看起來很有理由。但你是在統治、在治理,不是在養蠱!這是你的人民!啾先生!你的人民!你的子嗣將從他們之中誕生!”假如鳳凰還有手指,迦樓羅幾乎都可以想象出他用那潔白、修長的、帶著武器薄繭的指頭揉著自己虯結起來的眉心的模樣。
而現在他正在用“費魯斯·馬努斯”外表的金屬軀殼那全新的銀白色手指揉著自己銀白色臉龐的眉心。
這張臉龐稱不上華麗精致,但有著一種老派的沉靜典雅,這使得它看上去像是原本的費魯斯·馬努斯麵容的粗獷與凶蠻被文明與感性柔化後又打磨過的雕像。每個見過它的人都會認為他絕不會適合使用美麗或者英俊這般詞彙來形容,卻又會讓人因他麵容中所包涵的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完美平衡與鋒銳而屏息凝神,因它代表的人類理性能夠達到的某種高度的偉大而移不開眼。
就在今天,他們終於決定開始共同塑造這具軀殼的臉孔部分,這是使用費魯斯·馬努斯的迦樓羅軀體中的**金屬與密米爾寶庫的公式與技術對福格瑞姆·伊休塔爾這個宇宙中新軀體的人形改造被故意留到最後完成的部分,不過,很顯然這兩位原體在臉龐的塑造方麵依舊有所爭執,所以這張臉龐的發型依舊沒有決定。它一會兒變成了某種很精神的發型,一會兒又變成了某種對迦樓羅來說過長到礙眼的發型。
“彆跟我說不知道養蠱是什麼意思。啾先生。我可是向你分享了在鐵血號上下載的圖書館資料的。”
迦樓羅動了動翅膀,開始偏頭梳理起自己金屬的羽毛,同時開始將他認為目前這張臉龐過於光滑和慈眉善目之類的評論輸入福格瑞姆的數據意識中。
“你……”無畏鳳凰在軀殼內部皺起眉頭,“我已經讓步了,根據你的顱骨來複原這張麵容,而不是根據我的臉來塑造它……對,我知道不可能用我的臉來塑造……什麼?所以這不算讓步?伱這人真是一如既往的野蠻而不講道理啊,我……”
一陣警告的脈衝掠過他們的思維。
拉庫安氏族的飛行要塞無疑發現了什麼東西。
片刻之後。
所有領袖都集中到了指揮塔樓的數據禦座旁。
“發現了什麼?”
“混沌船隻,”鳥卜儀之主從他被高度機械化改造過的顱骨中用數據流向所有人同時發出脈衝,“似乎也是被和我們遭遇到的那些亞空間風暴一樣吹卷到此的,傳感器陣列返回了對其外殼和引擎損害的發現。”
“有生命訊號或者不同尋常訊號嗎?”
“是的,超過三萬個生物訊號,大人(lord),這是一條古老的護衛艦。她的反應堆尚未從亞空間風暴中完全恢複,虛空盾還來不及升起。”
“護衛艦?”無畏鳳凰再次用自己那雕塑成雙眼形狀的光學傳感器打量著圖標和數據,拉庫安氏族之廳的古老機魂悄悄地向迦樓羅和他的朋友開放了一條額外的觀察線路。“它看起來比正常的護衛艦臃腫變形了許多,而且三萬個訊號,也不是正常的人員數。”
“不管是兩萬還是三萬,在如今的氏族之廳的武器陣列麵前也不過幾輪齊射罷了,它的反應堆功率注定了它的虛空盾過載功率。”這是拉烏斯連長。
“距離美杜莎如此之近的地方出現混沌艦艇讓我的感覺很不好,我認為我們儘快解決它為好,大人。”
“這是當然,但除惡務儘,以防萬一,最後一次進行詳細的掃描,確認它並監聽訊號,鳥卜儀之主。”
於是在數十秒後,他們又獲得了一些新的情報。
比如,這條被忽如其來的亞空間風暴送到他們眼前的混沌護衛艦名字叫做維薩裡烏斯號。以及,這條船上還有活著的混沌星際戰士。
其中肯定有不止一個帝皇之子。
拉庫安氏族之廳要塞的強大傳感器陣列帶著一種濃烈的鄙視情緒朝觀察者們發送了訊息,混沌星際戰士的生物訊號被分辨出來,相當不少,超過兩百人,但有些訊號的狀態糟糕,還有更多不堪入目的細節,比如船員可能都有問題,以及這條混沌艦艇上被安裝有過多的異形科技成分與無法掃描穿透的艙室。
在研究了大概數秒鐘之後,絕大部分的與會成員都認為,還是用幾輪滿功率齊射送他們上西天比較好,這艘船與她的乘員顯然藏汙納垢且都無可救藥,跳幫的意義不大,能火力覆蓋就沒有必要浪費寶貴的鋼鐵子嗣在這群自甘墮落者身上。因為他們並不需要俘獲她,不想要俘虜,而是隻需要徹底地毀滅她和她搭載的所有墮落者。
就在福格瑞姆·伊休塔爾微微蹙眉對這種高效但乏味的戰術點頭並要將表示同意的脈衝發回給其他人與武器陣列軍官的時候,傳感器陣列自動補充將幾個新的掃描數據補充進了他們的思維中。
鋼鐵之手們瞬間悚然,每個人都在自己僅有的血肉神經中感受到了某種可怕的東西在數據纜線後被點燃了。
它是如此明顯而尖銳,帶著致命的危險與不顧一切的毀滅。
激烈、白熱、如同超新星爆發或是地幔火山噴發般的怒火。
仿佛下一秒就能帶著全宇宙一起義無反顧地擊向一個目標。
接著一股冷靜的、鋼鐵般的理性思維立刻侵入了他們的高速聯機會議,以不可思議的柔軟與堅韌“圈住”了這股岩漿般幾乎“燙傷”數據鏈接中的其他人的怒意。
“您……大人……?”馬爾坎·費若斯謹慎地問道。
“計劃改變。”“維蘭德”或者說,費魯斯·馬努斯的聖者回答道,那對子嗣總如春風般溫暖的聲音如今結滿了鋒利凍人的冰碴,“過載他們的虛空盾,擊破亞空間引擎,然後進行跳幫,準備好戰鬥吧,費魯斯之子們,我必須親眼確認擊殺他。”
沒有人詢問為什麼要改變計劃,因為原體的聖者口吻中濃烈的恨意與決心誰都聽得出來。
鋼鐵聖父與連長們朝著數據禦座行禮,但上麵坐著的人到底還是為他們補充了自己的行動理由。
“法比烏斯·拜爾。”每一個字母都像是用淬毒的牙齒和舌頭吐出,刻骨銘心的仇恨雖然讓鋼鐵之父們不解但顯而易見。“他在那上麵。”
迦樓羅在鋼鐵人形的肩膀上低聲啾鳴。
福格瑞姆·伊休塔爾在自己的思維中朝迦樓羅傳遞著歉疚。
“抱歉,我情緒有些過於激動了。他們本可避免跳幫作戰,但如果我隻是一人前往很可能會讓該死的大變節者法比烏斯有機會逃跑,他太過狡猾了,我了解他。”
“我很抱歉。”他又重複了一句。
迦樓羅的思維化為脈衝送入羊水艙內部,“這是正義的怒火,你無需為此愧疚。美杜莎的子嗣沒有你想的這樣脆弱,鐵甲炎心本就是我的期冀,如揮舞你自己的軍刀般揮舞我贈予你的戰錘吧,吾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