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磊不知道自己的好兄弟腦海裡都在想什麼。
這會兒摟著撒嬌的妹妹,受用的很,心裡甜絲絲的,跟吃了蜜一樣。
“又哄我是吧?你剛見我時候的氣勢呢?”他學著桑泠之前的語氣,“桑磊!你怎麼才來!”
剛說完,自己先繃不住嘎嘎樂了。
桑泠就說桑磊煩,兩年沒見還這副德行。
“你煩死了,走開走開,我現在一點都不想你了。”
“口是心非,不想我,乾嘛抱我抱的這麼緊?”
桑泠翻了個白眼,“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把手從我肩膀上拿開!”
她都被按住了,還怎麼走?
而且她嗅著空氣裡的煙草味,更是不爽,“走開了,你身上好臭。”
桑磊嘴氣歪了,“臭妹妹,你才臭。”
“本來就臭,你身上都是煙味,臭死了!”
“嘖,狗鼻子吧你!”
桑磊雖這麼說,還是放開了她。
他扭頭,剛要跟秦致說把煙熄了唄,他妹子聞不得煙味。
就見秦致平靜地將煙丟到腳下,用鞋尖碾滅了。
桑磊拍拍他肩膀,“兄弟,有眼色。”
秦致拍開他。
“明天還要去公社開會,你走不走?”
桑磊也想跟桑泠好好聊聊,但現在有點晚,外麵又那麼冷,他們大男人皮糙肉厚的沒事,彆凍到他妹子。
“要走的,我今晚在你家湊合一晚,明天咱倆一起去開會,我跟大隊長申請過了。”
秦致無所謂,“嗯。”
桑磊還是舍不得走,香香軟軟的妹妹,當初他可是求了媽媽好久,才有的妹妹呢。
他得寸進尺道:“秦致,讓泠泠跟我去隔壁坐會兒唄?我有好多話想跟泠泠說呢。”
聞言,桑泠好奇地看向秦致。
他跟三哥的關係很好嗎?
小姑娘眼神靈動,比天上的星星還亮,會說話一樣。
秦致視線越過她,提醒桑磊:“現在很晚了。”
他點到為止。
桑磊一拍腦門,“哎,是我考慮不周了,”他揉了揉桑泠的頭,“這個點確實太晚了,到時候傳出去了又不知道要被怎麼編排了。”
他跟桑泠告彆,哄桑泠回去休息。
說明天他去公社開會,結束了回來,讓秦致捎帶國營飯店的肉包子給她吃。
桑泠都沒見桑磊多久,就要分開。
剛才還笑吟吟的樣子,這會眼眶迅速紅了,眼裡包了兩泡淚。
“那你就把我一個人丟這兒了?”
桑磊最怕她哭了。
自家妹妹讓他從小就認識到——女人真是水做的。
“哎喲彆哭彆哭,我要是不管你,爸媽就得先把我逐出家門!你給哥點時間,哥想想辦法,行不?”
桑泠撇撇嘴,彆開臉眼淚啪嗒就斷了線的珠子般掉下來了。
黑壓壓的睫毛被淚打成一簇一簇的。
“我不想在這,我想跟你在一塊。”
她知道知青下鄉都要乾活的,沒有桑磊在旁邊,她不會乾活,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
她什麼都不會的。
桑磊都快心疼死了,手忙腳亂地哄,“我知道我知道,我發誓一定想想辦法,等明天!明天哥就去公社裡問問主任,把你調到紅旗大隊去,成不?”
秦致的視線停留在小姑娘頰邊掛著的淚珠上。
忽地聽到桑磊的話,眼睫向下壓了壓,遮住了眸底的晦暗。
桑泠被他哄了好久,才勉強答應再忍幾天。
張玉華已經收拾好有一會兒了,硬是沒敢出去。
心裡說不羨慕那是假的,有些人的命就是好,羨慕不來的。
她見多了重男輕女的家庭,兄弟們都把家裡的姊妹當成給自己換老婆本的資源,卻第一次見到,將妹妹當成眼珠子疼的哥哥。
真好啊。
桑泠眼睛紅的像是小兔子一樣回屋了。
張玉華看的都覺得心疼,也難怪桑泠家裡人會不放心她了。
她拍拍桑泠安慰道:“彆哭了,就算你有不懂的地方,我們也會幫你的,不會讓人欺負了你去。”
桑泠鼻音很濃,眼仁水洗後越發明潤,“玉華姐,你人真好。”
張玉華被誇的都不好意思了,她也是有私心的啊。
外頭,桑磊又想到一件事。
他扯著脖子對裡頭的桑泠道:“泠泠,你先彆睡覺啊,我等會去秦致家燒兩壺熱水給你送來。”
新知青剛到,冬天的柴火那也是緊俏貨,用一點少一點的,太陽少,剛撿的柴火又難乾,誰也不願意浪費熱水給新認識的知青。
桑磊說完就拉著秦致走了。
一出門口就鼻子發酸,歎氣:“哎,秦致你說咋辦啊,泠泠她啥都不會,離了我可怎麼辦。”
秦致黑眸在夜色中閃爍。
兩人沉默地走。
忽地,他沉沉問:“她是你親妹妹?”
桑磊卡殼,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憤怒抬頭,“秦致你啥意思,泠泠當然是我親妹子了!一個爹媽生的那種,你看我倆長得,難道不像?!”
秦致停下腳步,當真平靜地看了他兩秒。
淡聲:“不像。”
桑磊:“?不是你啥意思!!”
秦致越過他向家的方向走,唇角揚起不明顯的弧度。
當然不像,桑磊皮糙肉厚的,哪裡像?
桑磊這邊,一進秦家,就奔著廚房去。
不僅如此,他還要拉著秦致,“剛才忘記叫泠泠把水瓶遞出來了,你家的先給我用用。”
秦致掃他一眼。
桑磊理直氣壯:“乾啥!我妹妹不就是你妹妹,給咱妹妹燒點熱水你都不願意嗎?”
秦致聽得煩。
尤其是哥哥妹妹的。
“你閉嘴吧。”
他回屋找熱水瓶去了。
王玲玲是越睡越難受。
睡不著啊!
尤其是桑泠,她這是來下鄉的還是享福的啊?被子有人鋪,熱水有人燒。
那哥哥真不是情哥哥?
桑磊很快拎了兩瓶水來,桑泠有兩個新水盆,紅雙喜的,分外喜慶。
她仔仔細細的洗了臉跟腳,看了看屋裡的其他人,還是沒辦法做到當著陌生人的麵脫衣服,便端著盆子去了茅房,忍著味道蹲下用手撩著水,洗了洗身上。
回去總算身上好受點,她才拿出潤膚脂,摳出一坨在掌心搓開,細細抹到臉上。
馥鬱的香味在空氣中飄散。
王玲玲嫉妒的鼻子都歪了,“窮講究!”
但桑泠想的卻是,明天還得告訴桑磊,再給她買個盆子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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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沒求發電啦,小寶們可以給藻藍點點發電嘛,(星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