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楚國公府。
魏叔玉跟隨著尉遲寶林剛一進府,就聞到院子裡一股濃鬱的肉香味。
隻見不遠處,正架著一口銅鍋,裡麵不斷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
而尉遲恭坐在一旁,一邊不停地攪拌著,一邊舔著嘴唇,臉上滿是期待之色。
“爹,我把魏叔父請來了!”
自那日尉遲恭稱呼魏叔玉為兄弟後,尉遲寶林就三天兩頭地往盩厔那邊跑。
隻為了能雙手叉腰,站在礦上的土疙瘩上,當著所有人的麵,叫程處默一聲“大侄子!”
一來二去,弄得程處默無比鬱悶,可又偏偏無法反駁。
隻能歸咎於大唐老一輩勳貴,太特麼不講武德了。
為了惡心彼此,竟然連長輩的身份都不要了。
可尉遲寶林卻不這麼看,在他看來,既然已經吃了虧,那就要在彆處找補回來。
不然魏叔玉這一聲“叔父”豈不是白叫了?
不過,在去了盩厔幾次之後,尉遲寶林卻是真正喜歡上了這個地方。
不為彆的,隻因為那裡的食堂實在是太好吃了。
倒不是說裡麵有什麼大魚大肉,而是裡麵的廚子簡直太厲害了。
光是一道麵食,就能做出幾十種口味。
這段日子,他最喜歡吃的便是油潑麵。
勁道的麵條,鮮美的野菜,韭菜花,再加上幾勺熱油,簡直把魂都快給吃沒了。
他聽人說起過,說是魏叔玉說過,要是找來一種名叫“辣椒”的香料,那油潑麵的香味又能提升好幾個檔次。
這些日子,尉遲寶林便與那些來長安的胡商不停打探著“辣椒”的消息。
除此之外,再有一點,就是尉遲寶林很喜歡和礦上做飯的廚娘聊天。
那幾個廚娘都是本份的農家女子,因為災荒沒了丈夫,隻帶著幾個兒女混跡在難民之中。
魏叔玉見他們可憐,便親自教了他們一些做飯的手藝。
或許是因為自己娘親死的早,尉遲寶林和這些廚娘極為投緣,一毛不拔的他,竟然會故意“弄丟”一些小首飾,讓那些孩子們撿去,換取些家用。
這讓房遺愛,長孫衝幾個人大吃一驚。
就連唐僧見了尉遲寶林,態度都和善了許多。
如今,對於魏叔玉,尉遲寶林也有了新的認識,隻不過好像完全跑偏了。
同情心泛濫這種想法,他認為魏叔玉是不會有的,做好人好事這種事情,在他這種勳貴子弟眼中更是一個笑話。
那魏叔玉比他和老爹都不要臉,這種人又怎麼會平白無故地當大善人?
經過幾天深思熟慮之後,他和父親尉遲恭一致認為,魏叔玉這小子,怕不是有孟德之好吧?
否則,養那麼多熟婦做什麼?
想通了這點,尉遲寶林頓時對那些廚娘擔心起來,每次看她們對魏叔玉一臉感激的模樣,就心生戒備。
“真是些傻女人啊,怕是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
於是乎,尉遲寶林“丟失”的東西就從小首飾,變成了小碎銀。
隻盼著有一天,這些廚娘能認清現實,趕緊逃脫某人的“魔爪”。
這邊見魏叔玉到了,尉遲恭大笑一聲“魏兄弟來了!”,接著便拍了拍手。
便看到三個身材豐腴火爆的美廚娘從內院走出來,一個盛湯,一個端碗,一個拿勺,朝著魏叔玉這邊款款而來。
搖曳的身姿,誘人的曲線,暴露無遺。
來到魏叔玉身邊,一陣輕聲細語,周身彌漫著淡淡體香,頭發帶著水珠,像是剛剛洗浴過。
“魏大人,請用湯……”
這一番景象,直接把魏叔玉給弄懵逼了。
“我說,國公啊,你這是做什麼?咋感覺像是鴻門宴啊!”
魏叔玉心中一陣納悶。
不是說鳥銃的事情嗎?
咋一上來就考驗人性呢?
弄得人怪不好意思的……
“魏兄弟說得什麼話,上一次你來的匆忙,加上老夫有病在身,未曾盛情招待,眼下兄弟你治好了老夫的病,老夫感謝你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是鴻門宴呢?
再說了,你不是挺好這一口嗎?寶林都告訴我啦,魏兄弟不必拘謹,就當在自己家裡便是了。”
說著,尉遲恭給了一個男人都懂的眼神,看向那些廚娘,吩咐道:
“哪有讓客人動手的道理,你們就不會喂我魏兄弟喝湯嗎?”
那些廚娘聞言,一個個俏臉發紅,然後嗔怪地看了魏叔玉一眼,便將肉湯放入自己口中,接著便要“喂”下來。
嚇得魏叔玉直接離開了座位。
“那啥,這湯啊,還是自己喝得舒服些,還是自己來吧。”
看到魏叔玉一臉窘迫,廚娘們笑得花枝亂顫,尉遲恭卻是暗暗點頭。
不愧是魏老頭的種,風骨倒是有幾分的。
可是在看到魏叔玉的小眼神不停往廚娘身上亂瞄,不由一臉無語。
風骨是有的,但似乎並不多啊……
可尉遲恭哪裡知道,魏叔玉關注的乃是這些廚娘身上的內衣。
說起來,自從他推廣出去之後,整個大唐的上層社會,著裝內衣的女子變得越來越多。
婦人們顯然對於內衣可以塑身提型的效果極為滿意。
隻是當初在推廣出去之後,教坊司這邊給過他幾次費用,到了後來便不了了之。
如今看著連楚國公府裡的廚娘們都人手一件,用腳指頭都能想到,人家眼見打開市場,就自己研發自己生產去了。
看來時候是,是時候收一筆專利費了。
被人白嫖的感覺可太糟糕了!
這邊魏叔玉拒絕了廚娘們的好意,那邊尉遲恭也不勉強,隻是招呼著魏叔玉吃肉喝湯。
“國公,你有啥話就直說吧,但凡小侄能辦到的,一定給你辦了,就是辦不到的,想方設法也給辦了!辦法總比困難多嘛……”
魏叔玉撕咬下一塊羊肉,便宜話脫口而出。
“瞧見沒有,啥叫格局?你呀,還得和你魏叔多學著點!”
尉遲恭瞪了尉遲寶林一眼,這才不好意思地搓手道:
“魏兄弟,老夫聽說令尊此次要隨使團前往突厥?”
“嗯啊……咦,這肉真香!國公,你繼續說,我都聽著呢……”
尉遲恭尷尬地咂了咂嘴,也不裝了,直接開門見山道:
“老夫就直說了吧,你能不能拜托魏公,在陛下麵前替老夫求個帶兵出征的機會,你想想,那突厥遠在萬裡之外,令尊這一路風塵仆仆的,萬一有個……對吧,總得有人照應才是!”
尉遲恭拍著胸脯說道:
“彆的老夫不敢和你保證,隻要能讓老夫帶兵出征,就是那突厥帶著令尊跑到天邊,老夫也能給你把他完完好好地送回來!如何?”
尉遲恭說完,便一臉期待地看著魏叔玉。
卻見他翹著二郎腿,扣著牙縫裡的肉渣渣,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你這個事吧……嘖嘖,不太好辦啊……當然,咱也不是說不辦,隻是這個問題的關鍵還在關鍵的問題上……你知道,人生繃不住的時候,往往是繃不住的……”
魏叔玉美美地曬著太陽,不痛不癢地說著廢話文學。
聽得尉遲恭一頭霧水。
“你……你在說啥?”
感情年輕人如今都這麼拐彎抹角地說話了嗎?
尉遲恭看向一旁的尉遲寶林,後者也是一臉懵逼。
最後,神秘兮兮地靠過來,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尉遲恭,羞色道:
“那啥……爹,孩兒肚子好餓,也想讓人喂湯喝呢……”
尉遲恭愣愣地看著自己的兒子,片刻之後,臉色一黑,一腳便踹了出去。
“滾!”
“好嘞!我就是開個玩笑,爹你怎麼不經逗呢!”
尉遲寶林悻悻地捂著屁股,跑到了門口。
尉遲恭瞪了兒子一眼,這才看向魏叔玉,沒好氣道:
“行了,說吧,到底怎樣才肯幫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