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國公?他怎麼了?”魏叔玉一臉錯愕。
秦懷道苦笑著搖了搖頭,有些不好意思道:
“魏博士……你能不能跟我回去看看啊?也不知道為什麼,父親的身體近幾日越發糟糕了……”
“你……你要是能治好家父的病,讓我做啥都行!”
說著,秦懷道的眼角有些泛紅。
“魏博士?”魏叔玉神色變得古怪起來。
哎呀呀,果然拿人手軟,求人嘴軟啊!
你看,咱們這位秦公子,幾日不見,叫人都會稱呼職位了。
眼見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魏叔玉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點頭道:
“好吧,我可以試試,不過提前說好,能不能治好,我可不敢打包票,隻能說儘力便是了。”
“這是自然!你願意去,我便知足了!”
聽到魏叔玉肯去,秦懷道臉上一下子有了笑容。
“我知道你與處墨他們幾個關係不錯,原本是想托他們說項的,誰知他們全被你帶來了這邊,我隻好連忙趕了過來……”
與上次冷酷寡言的性格不同,現在的秦懷道反倒變得健談了許多,終於有了幾分少年人的模樣。
在得知其他三人打算參加科舉時,不禁大為震驚。
“隻可惜某已有官職在身,否則,倒是也想在魏博士這邊叨擾一二的。”
魏叔玉笑了笑,不以為意。
千牛衛備身本就屬於東宮屬官,將來遲早是要跟著太子一路晉升的。
兩人騎著快馬,一路疾馳,很快便回到了秦府。
在秦懷道的帶領下,魏叔玉也終於見到了曆史上那大名鼎鼎的秦瓊秦叔寶。
在看到那人的第一眼,魏叔玉心裡一陣暗驚。
按照年紀來算,此時的秦叔寶不過五十來歲,卻瘦骨嶙峋得像個七八十歲的老頭。
頭發花白,麵容憔悴,唯獨那一雙眼睛,隱藏著半點精光,昔日裡那氣吞萬裡如虎的氣概,若隱若現。
“晚輩魏叔玉,拜見翼國公!”
對於這樣的英雄人物,魏叔玉打心眼裡還是很尊敬的。
“你便是那羊鼻公的兒子吧?你和魏公看起了可不像父子,倒是和知節更像些,難怪懷道會敗在你的手裡,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秦叔寶臉上帶著笑容,輕鬆打趣道。
“父親……”
聞言,秦懷道微微一愣,旋即神情有些不滿。
你說魏叔玉與程叔叔像,這不是在罵人嗎!
我可是好不容易請人來看病的啊!
秦懷道看向魏叔玉,生怕他一時氣惱,拂袖而去。
卻見魏叔玉瞪大眼睛,伸出前腳,順勢給秦叔寶比了一個拇指,道:
“翼國公看人真準啊!您怎麼知道程知節已拜我為義父了?晚輩聽聞,當年您與程知節可是結過拜的,這要算起輩分,您……”
魏叔玉一邊說著,一邊掰著手指,仿佛要與秦叔寶在輩分上的事情算算清楚。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一下子讓秦叔寶驚呆了。
我去!
這哪裡是像程知節啊!
這分明是比老程還不要臉啊!
這羊鼻公怎就生了個如此妖孽的兒子啊!
“咳咳……你這逆子還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趕快給魏賢侄上茶!”
秦叔寶激動地臉上終於有了一些血色,秦懷道在一旁捂嘴偷笑,偷偷給魏叔玉比了個讚。
說真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父親吃癟。
上過茶水之後,兩邊很快便進入了主題。
“父親,這次我請魏博士過來,是想讓他給您看看身體,您可能還不知道,皇後娘娘的病,就是被魏博士瞧好的!”
秦懷道服侍在秦叔寶身邊,講著宮裡麵的事情。
“哦?竟有此事!”
一時間,秦叔寶看向魏叔玉的眼神,一下子不一樣了。
“皇後娘娘對我們兄弟幾個一直多有關照,既然你小子瞧好了她老人家的病,那便算是我秦家的恩人!
懷道你去庫房取些貴重禮物,替我送給魏公,魏家往後要是有什麼事情,大可來找老夫,隻要老夫還有口氣,斷然不會說半個不字!”
作為一個久居廟堂的老油條,秦叔寶自然懂得,皇後娘娘的存在,對於太子以及太子一係的重要性。
之前他進宮托孤,除了自己身體原因外,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因為皇後的病情並不樂觀。
假若有一日,皇後不在了,太子失勢,那麼秦家也會跟著受到牽連。
可現在不一樣了,隨著皇後娘娘身體康複,太子的地位自然能得到保障,他也就可以徹底放心了。
至於他自己,這輩子為大唐立下汗馬功勞的同時,身體也屢遭重創,光是鮮血就吐了好幾升。
連年下來,身體越發虛弱,就連陛下多次派禦醫診治,也是束手無策。
這魏家小娃娃又能有什麼辦法。
秦叔寶看著魏叔玉,慈祥地點了點頭道:
“好了,老夫乏了,今日就不留你在家中用飯了,以後若是遇到難事,可來找老夫聊聊。”
說著,便下了逐客令。
“父親,魏博士他……”
見狀,秦懷道還想再說什麼,卻被秦叔寶一個犀利的眼神,瞪得一哆嗦,話都不敢說了。
望著那戰戰巍巍的老者,魏叔玉笑著搖了搖頭道:
“想不到堂堂翼國公,竟然與那諱疾忌醫的齊桓公一樣!
嘖嘖,可惜了啊!原本還能有大把的時光,舞槍弄棒,風花雪月的,既然翼國公不想要,那晚輩也不好強人所難,告辭了!”
魏叔玉躬身行了一禮,轉身便走。
很快,耳邊便傳來了一聲急呼。
“且慢!”
魏叔玉轉過頭來,就看到秦叔寶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顫聲道:
“魏家小子,你當真有把握治好老夫的病?”
魏叔玉點了點頭。
“想要恢複如初怕是難了,但如常人般生活,頤養天年,含飴弄孫,卻是可以的。”
其實秦叔寶的病,在魏叔玉看來並沒有那麼複雜,無非就是造血功能受到了損傷,自身沒有辦法產生新鮮的血液,所以身體才會每況愈下。
隻要能有新鮮血液進入體內,那問題便迎刃而解。
聽到魏叔玉的答複,秦叔寶與秦懷道相互對視一眼,眼中不禁露出一抹驚喜之色。
“魏博士,有什麼法子,你就直說吧,上天入海,隻要能治好家父的病,我秦懷道無不從命!”
魏叔玉點了點頭,接著對兩人說了自己的想法。
下一刻,便見秦叔寶父子倆如遭雷擊般傻在了那裡,一臉震驚地看著魏叔玉,道:
“你……你的意思,豈不是要以命易命!這……這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