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聽到這話,唐儉一下子懵逼了。
“回”字他當然知道,可這什麼所謂的幾種寫法他還真沒研究過。
他神色尷尬地看向一旁的薛萬徹,露出了一抹求助的神色。
“不是,唐公,你瞅我乾啥,你該不會覺得我會這一題吧?”
剛才還擼起袖子,等著動手的薛萬徹一下子又把袖子放了下來。
幫忙陪打他還可以,其他的就算了吧。
唐儉回過頭來,看向自己兒子,皺眉道:
“你跟著那魏叔玉,就學了這個?”
“當然不是,我們還學了《九陰真經》和《八脈神劍》呢!”
提起這個,唐善識更是來勁了,立馬擺出一副炫耀的口吻道:
“你知道為啥這些武林中人,都要爭奪《九陰真經》嗎!”
唐善識撇著嘴,嘴巴裡哼哼唧唧,腳尖還在地上晃了晃去,一副街溜子的做派。
唐儉看著手裡的文章,失望地搖了搖頭。
這些故事,雖說寫得是挺吸引人的,可在他看來,終究是些旁門左道,上不得台麵。
這故事看得再多,難道還能增進學問不成?
然而,兒子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徹底傻眼了。
“他們之所以爭奪這《九陰真經》,那是因為這裡麵藏有一個天大的秘密,隻要背熟了這部經書,就可以悟出來絕世神功!”
看著兒子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樣。
唐儉先是一愣,然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完了,完了,這下兒子不但學廢了,而且還學傻了!這小時候的聰明勁哪去了?這世上哪會有此等神功!怕也隻能哄三歲孩子吧!”
唐儉那邊哭得老淚縱橫,這邊薛萬徹卻是坐不住了。
他走上前來,一把抓住唐善識得肩膀,激動地說道:
“賢侄,這世上真有此等功夫?快快拿出來,讓叔瞧瞧啊!”
“啊?不是,你還真信啊!”唐儉張大嘴巴,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同時在心裡暗暗決定,以後再要出使突厥,絕對不要再和這人一起同行了。
他怕早晚會被這家夥坑死。
眼見自己老爹不信,唐善識也不氣餒,不禁有些感慨。
魏博士果然有先見之明啊!
這世間凡夫俗子,又豈能明白《九陰真經》的奧妙呢!
說著,直接將《九陰真經》的口訣心法,大聲念了出來。
“你們聽好了,我隻說一次,這功法的第一句便是: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
“什麼!你說這便是《九陰真經》?”
唐善識話音剛落,唐儉那邊便如遭雷擊的傻在了那裡。
實在是兒子所說的東西,太過令人震驚。
這哪裡是什麼《九陰真經》,這分明就是儒家經典《禮記》中的內容啊!
我家老五居然會背《禮記》了!
這在之前,是他完全無法想象的事情!
唐儉看著兒子,小心翼翼道:
“你除了這《九陰真經》,還會背啥?”
“不是說了嘛,還有《八脈神劍》……”
說著,唐善識挺胸抬頭,朗聲道:
“《八脈神劍》是一門高深的劍法,每一路劍法,都配著一套身法,還有口訣……”
說著,唐善識一邊打著魏叔玉教下來的八段錦,一邊背道:
“這第一劍,乃是右手大拇指少商劍,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
“嘶!”
聽到這句話,唐儉臉色大變,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方才兒子能夠背出《禮記》已經夠讓他震驚的了。
可他如何也沒有想到,兒子居然連《大學》都會背誦了!
似乎想到了什麼,唐儉有些期待的問道:
“你既然會背這口訣,那你可明白這口訣的含義?”
會背誦固然已經很了不起,可如果隻是一知半解的話,還是有些可惜。
然而,兒子的回應卻再度衝擊著唐儉的認知。
“這有何難,這少商劍第一式的意思是,本門功夫的宗旨在於弘揚光明正大的品德學習和好好生活,以使人達到最完善的境界。”
聞言,唐儉瞪大了雙眼,臉上不禁露出狂喜之色,顫聲道:
“這些……都是那魏叔玉教的?”
原本聽到父親一口一個“魏叔玉”,唐善識就有些不滿,到了這個時候,終於忍不住了,不由埋怨道:
“什麼魏叔玉不魏叔玉的!請父親稱魏博士!”
“啊……對對對,是為父唐突了,這些都是魏博士教你的?你還會什麼?有沒有聽過……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
見唐儉換了稱呼,唐善識神情這才緩和了起來。
“父親念得乃是《七傷拳》的總綱,算是入門功夫,不入流的……我早就倒背如流了……”
“臥槽!這也行?”
到了這個時候,唐儉算是看明白了。
那些所謂的武功秘籍,實際上全都是化名而來的儒家經典。
這魏叔玉果然是人才啊!
居然打著講故事的名義,將這些經典巧妙的變為了武林中人,人人追捧的秘籍,引得像兒子這般的少年,爭相背誦,用以炫耀……
這一招真高啊!
甚至他現在都能想象到,那些勳貴子弟在學校裡是一幅什麼場景。
這邊使出《九陰真經》,念出一句《禮記》,配上霍霍哈哈一陣王八拳。
那便使出《八脈神劍》,吟上一段《大學》,拿著木棍,一陣瞎掄。
這場麵,這鬥法,多有逼格!
想到這裡,唐儉大笑了起來。
“都說人不可貌相,想不到為父也有看錯人的一天,居然偏聽偏信,差點誤會了如此良師!”
想到這裡,他連忙下人喊了進來。
“你將老夫這次從突厥帶回來的特產裝滿馬車,再拉一車綢緞送到魏公府上,就說多謝魏博士悉心教導,這些東西,權且當作我兒的束脩!”
很快,那下人得了令便離開了。
唐儉再度看向兒子時便是滿臉紅光。
“真乃吾家麒麟兒也!”
唐家父子在這邊父慈子孝,那邊薛萬徹卻拿起一篇文章,看得神情有些古怪。
“薛將軍,你沒事吧?”
看到薛萬徹滿臉緋紅,好似一副生病的模樣。
唐儉不由一頭霧水。
這一路上回來,他們還挺注意保暖的啊,應該不至於染上風寒吧!
就在唐儉快要去請大夫的時候,卻見薛萬徹眼神炙熱地看著唐善識道:
“賢侄啊!這上麵的《與女談心劍法》和《回春大法》可有口訣,或者圖畫啊……叔父……叔父我也想讀書上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