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熱情地讓人上了茶水,然後與玄奘聊了起來。
看著李泰侃侃而談,一副火熱的模樣,玄奘心中也是有些惴惴不安。
“殿下,貧僧這次過來,是想讓您幫忙通融一下,去西域拜佛求經的事情……”
提起這個,玄奘心裡一陣發苦。
早在年初的時候,他就向朝廷遞交了去西域取經的申請,卻被朝廷直接給拒絕了。
當時關中缺糧,朝廷發布了命令,不讓百姓隨意走動。
再加上此時整個大唐都推崇道教,一個佛教徒踏出國門取經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過敏感。
在接連幾次受挫之後,玄奘甚至有了偷偷溜出去的打算。
隻是就在昨日,他突然聽人說到,越王殿下這邊,似乎在找人破解一句謎語。
說是如果能破解出來,會有重賞。
他便準備過來試試。
沒想到在答完之後,就稀裡糊塗被人領到了這裡。
“大師是要去西域嗎?”
聽到這話,李泰微微一愣。
這件事情有點難辦啊!
他知道李世民的脾氣,對於類似的事情,一直持否定態度的。
不過想到自己以後的前程,李泰心下一狠,咬牙道:
“此事包在本王身上,隻要大師能夠助本王一臂之力,本王一定包教大師滿意!”
李泰自信滿滿地拍了拍胸口,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問道:
“對了,本王想知道,那‘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到底是在何處啊?”
李泰問出了包括李世民在內,所有人都關心的一個問題。
玄奘愣了愣神,旋即解釋道:
“靈台方寸山,乃是靈山之意,指的是我們每個人的智慧所在之地,即是‘心’。
至於那斜月三星洞,指的亦是‘心’字。”
“原來如此!大師果然是大師!難怪讓父皇讚不絕口!”李泰點了點頭,忍不住讚歎道。
難怪他翻了那麼多典籍,也沒有找到一絲線索,原來那不過是一句佛門禪語而已。
玄奘麵色複雜地看著李泰,深深吸了一口氣,道:
“殿下,其實貧僧並不是陳近南,貧僧……”
作為一個出家人,玄奘自然是不願意說謊話的。
可這個時候的李泰,早就上了頭,壓根沒有聽出玄奘的話外之音。
“大師不必多言,你們出家人講究四根清淨,本王是明白的。
你是陳近南之事,隻有你我知曉,本王絕不會傳出去,以後在人前人後,本王也隻會以大師稱呼!”
李泰拍了拍玄奘的肩膀,笑道:
“大師就安心在本王府上多住幾日,等此間事了,本王自會送你出城!”
說著,仿佛怕玄奘反悔似的,連忙叫人將其帶了下去,好好安置了。
看著身後自言自語,歡天喜地的李泰,玄奘隻得無語地歎了口氣,心中默念了句:
“南無阿彌陀佛……”
……
此時,弘文館內。
魏叔玉經過早上被綁架的驚嚇,正趴在教室裡呼呼大睡。
突然,覺得有人在拍自己。
“盩厔縣男,醒醒,快醒醒啊!”
看著睡眼惺忪的魏叔玉,此時馬周也是一臉尷尬。
“陛下真要讓這樣的人來做講經博士嗎?”
事實上,在馬周看來,弘文館此等崇高的地方,隻有世間大儒,方能擔當此任。
就好比那位在陛下麵前推薦自己的伯樂,韋小寶,就極為適合這樣的職位。
至於眼前這個“聲名斐然”的魏征之子,怎麼看都有些有辱斯文。
事實上,這也是目前朝廷上許多人的看法。
發現礦場的事情,多半是這小子傻人有傻福,走了狗屎運。
而解救蝗災的事情,更是處處透著邪乎,純粹屬於歪打正著了。
畢竟在正常人看來,這兩件事情,都不是人力可為的。
至於說到自己那位恩公。
馬周不是沒打探過對方的下落,可是陛下好像對此諱莫如深,隻說以後自有相見之日。
眼見李世民如此說,馬周也隻能認命了。
“你是?”
魏叔玉揉了揉眼睛,看著馬周一臉懵逼。
“恭喜縣公了,陛下傳下旨意,讓你擔任講經博士一職,還說此後若是弘文館的學子出了事情,一切拿你是問,望你好自為之。”
馬周將旨意傳達後,便一刻都不想停留,轉身就走。
隻剩下魏叔玉留在原地發呆。
“臥槽!我當官了?老子當官了?”
一想到這個,魏叔玉高興地一蹦三尺高。
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朝遠處喊道:
“對了,那位大人,請問一下講經博士是幾品官啊?”
聽到這話,馬周腳步沒停,遠遠喊了句:
“從七品。”
便加速離開了。
“隻有從七品啊……”
聽到這話,魏叔玉臉上閃過一抹失落。
不過很快又變得鬥誌昂揚了起來。
“想那漢高祖,不過一個亭長,那劉備更是織席販履之徒,還有那劉秀,也不過是從太學生起步……老子比他們高多了……”
魏叔玉抖擻了一下精神,看著周圍那些還在打瞌睡的學子,不由一臉鄙視。
他走到講桌前,拿起戒尺,挨個在那些睡覺之人的身前敲了起來。
“喂喂喂!都啥時候了,還睡呢!你們父母把你們送到這裡,就是為了睡覺嗎!一點出息都沒有,本博士真是羞與你們為伍啊!”
那些學生們一個個從美夢中被人叫醒,一臉惱火。
可看到眼前的對象,一個個不由愣在了那裡。
“啥情況啊!這睡覺頭子竟然還有臉說彆人!你教訓彆人之前,敢不敢先把嘴角的哈喇子擦乾淨啊!”
“合著你當學子的時候,呼呼大睡,現在當了老師,就重拳出擊?”
“真是太特麼行了!”
這時,原本要過來上課的幾位博士,在得知魏叔玉成為了自己的同僚後,直接站在外麵不進來了。
今日的課題,是講經。
他們倒要看看,這位新晉升的講經博士,到底能講出什麼東西來。
眼看著下麵的學生們鬨得不行,外麵又有同行幸災樂禍。
魏叔玉急中生智,直接在紙上寫下了四個大字。
他拿起紙張,對著下麵學生,大喊了一聲:
“都給老子安靜了,想要聽故事的,就給我閉嘴!”
那些學生到底是孩子心性,一聽有故事聽,而不是讀書,一個個瞬間變得安靜下來。
望著這一幕,魏叔玉滿意地點了點頭道:
“好!既然你們如此懂事,本博士今天就給你們講一個故事,故事的名字叫做《九陰真經》!”
說著,魏叔玉猛地將戒尺往桌子上一拍,一首定場詩,脫口而出:
“馬瘦毛長蹄子肥,兒子偷爹不算賊,瞎大爺娶了瞎大奶奶,老兩口過了多半輩兒,誰也沒看見誰……”
“話說有一個斷了胳膊的小夥子,長得極為英俊,有一日,在一個山洞裡,發現了一位名叫李莫愁的女子,既然姓李,多半帶著點皇室血統,你們也可以稱呼她為赤練公主……”
魏叔玉的聲音還在繼續,下麵的學生們早已聽得如癡如醉。
外麵的老夫子們,卻一個個臉色黑了起來。
尤其當聽到那小夥子居然喜歡上了自己的師父,這些老夫子們的三觀早就碎了一地。
再也繃不住,紛紛捂著耳朵,逃命似的跑走了。
對於教室外麵的情況,魏叔玉置若罔聞,嘴角浮現出一抹笑容。
既然今日的課業是講經,你就說《九陰真經》是不是經吧!
很快,一天的課程結束了,在學生們戀戀不舍的目光中,魏叔玉離開了講台。
第二日,等到魏叔玉再次來到弘文館時,不由嚇了一跳。
弘文館內,按照年齡與學習好壞,分了許多堂,類似於後世的班級。
此時,教室裡,上上下下,全都坐滿了人,就連窗戶上也坐著十幾個其他學堂的學生。
看著魏叔玉,這些人一個個兩眼放光,有幾個人還吹起了口哨。
很快,在人群當中,魏叔玉發現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長孫衝,房遺愛,程處默正拿著一個鬥笠,忙前忙後得竄來竄去。
每到一處,就會有人掏出幾個銅板扔進去。
見魏叔玉來了,那三人拿著鬥笠,晃來晃去,咧嘴笑得像個傻子。
望著這一幕,魏叔玉嘴角不由一抽。
“好家夥!這是產業升級?不代人答道,改付費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