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
林樽咽了咽唾沫。
他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將話題扯回到了自己送來的那個家夥身上。
“長官,你可認識我送來的那一位是誰?”
他這話題雖然改變得略有些突兀,可還算是合情合理,那名長官也沒多想,隻是扭過頭去看了一眼,“麵生,沒有印象,但是看著很年輕,而且身上可謂是功勳卓著……”
“所以我懷疑,可能是某些世家公子,隱姓埋名低調入伍,隻為曆練的。”
“老弟啊,你救了這麼一位,日後好處可少不了啊!”
他笑嗬嗬地拍了拍小老弟的肩膀。
對他態度極其和善。
畢竟此事,他亦有沾光。
雖然跋山涉水帶來那位的是林樽,可找人出手救治的是他,這種平白撿一功勞的好事,可不是哪裡都能遇得到的。
“所以……老哥你也不認識他?”
“當然不認識。”對方嗬嗬一笑,顯得不甚在意的模樣,“這次的事情比較嚴重,算是華夏數十年來都難得一遇的突發事件,天南地北調集了不知道多少精英,平日裡潛伏的能人異士也可謂是傾巢而出。”
“遇到不認識的大佬,實在是太正常了啊。”
“怎麼,老弟難不成你還擔心這種級彆的大佬會翻臉不認人?”
他半開玩笑半認真似的說著。
顯然,他以為林樽在打聽那位長官的消息,擔心自己好不容易努力救下的長官,最後卻被忽略。
“沒有沒有……”
林樽趕緊擺手。
隻是他的笑容很勉強。
長官還以為自己猜中了小老弟的心思,哈哈一笑,繼續開解著,但隻有林樽清楚,他自己心裡在想什麼……
不認識!
這位長官,也不認識那個家夥!
雖然對方解釋得合情合理,可這完全無法讓他安心!
“我去看看那位長官如何了……”
他心亂如麻,隻能找了個借口,親自再去看一眼。
對方自然不會質疑,就那麼點頭允許。
林樽立馬彎腰朝著隻有牧師們在忙碌的帳篷裡走去。
他自以為這一切都隻有自己清楚,他還能想辦法挽回眼下的局麵,可他絕對想不到的是,此刻,一對冰冷的眸子,正在陰影中注視著他。
……
約莫兩三分鐘後。
林樽去而複返。
看著小老弟一臉的憂愁,那名長官忍不住地問道,“怎麼,傷勢很嚴重嗎?”
“倒不是傷勢的問題……”
“就是……”
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長官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到底怎麼了,有話就講。”
軍中之人,最忌諱的就是磨磨唧唧。
這般的不痛快,讓他相當不喜。
終於,在猶豫了半晌後,林樽似是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他深吸了一口氣,抬頭說道,“長官,我懷疑自己之前帶來的那個人,就是你們在尋找的,要生擒活捉的那個家夥……”
此話一出,長官愣住了。
他一臉的難以置信。
在怔怔地看著林樽兩秒後,他猛地扯開嗓子喊來了副官,“快,把剛才那幅畫像拿過來!”
副官不知發生了什麼,竟讓長官如此失態,他連忙衝過來,將保留有一份的畫像遞出。
長官一把抓過後,就要轉身朝房間內衝去,可就在這時,卻聽到一陣慘叫之聲從裡麵傳來。
他當即臉色一變,抽出佩劍,直直地朝著帳營中刺去!
“噗嗤!”
利劍刺入。
但卻什麼都沒命中。
布匹撕裂後,露出了其後的慘景。
兩名牧師倒在血泊之中。
魔法卷軸被撕得稀爛,散落滿地。
本該充斥著聖光的療愈之處,現在卻是那樣的血腥可怖。
“該死,他已經逃了……”
軍官的表情極其難看。
他怒而回首,手中的長劍也隨之指向了林樽。
“唰!”
長劍斬破虛空。
最終在林樽脖子前一寸的位置停了下來。
“人,是你帶回來的。”
“究竟是什麼情況!”
“你給我解釋解釋!”
林樽麵露難色,哪怕被劍架住了脖子,卻一句抵賴的話也不敢說,隻能老老實實地低下頭,“我,我也不知道啊……”
“那個冒充長官的家夥是突然出現的,當時他幫我們布置了英勇之壁,之後就遭到了偷襲。”
“我幾乎就沒跟他說過幾句話!”
“真的,全部過程,那兩名士兵也看到了,長官您不相信的話,可以去問問他們!”
他一臉的驚恐。
還有無儘的苦澀。
顯然,如此劇變根本就不在他的意料之中,原本是天大的好事情,結果一轉眼就變成了一口巨大的黑鍋背在身上。
這誰頂得住?!
見他如此模樣,那名長官在臉色陰晴不定了許久後,猛地抽出長劍,收回劍中。
“人,是你帶來的。”
“現在,跟我去找到將軍,說個清楚!”
“真是被你害死了!”
他罵罵咧咧著,一把拎起林樽,就像是抓一隻小雞崽兒似的,幾乎是拖拽著他,向最大的那個帳篷裡走去。
林樽被拽得一陣踉蹌,跟在對方後麵,走得那叫一個狼狽,可偏偏……
他那不被任何人看到的嘴角,卻是止不住地上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