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磅礴的威壓,在這一刻如潮水般退去。
突然恢複正常,竟然是弄得陳銘一愣,過了好半天他才回過神來,有些迷茫又有些警惕地望著天空中的檀君。
這家夥……
又在搞什麼?
怕是又折騰出了什麼陰謀詭計吧?
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陳銘死死地盯著那個家夥,手也悄然抓住了自己的兩把匕首,準備隨時應對檀君這反常狀態之下隱藏的危險!
可陰謀詭計沒有等到。
陳銘卻眼睜睜看著檀君原本睥睨傲視的神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帶著幾分小心,幾分謹慎的神色,看似不經意地流露而出。
這種狀態怎麼形容呢……
用時下最流行的詞語來形容,應該就是——偷感。
堂堂一位守護神。
剛才還能拖著殘破的身軀傲視陳銘,表現得極其囂張。
可一轉眼那股子傲視就變成了偷感。
這中間的反差,實在是太大。
以至於陳銘一時間都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
“我是不是看錯了……”
似是有些不信邪,陳銘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雙眼,再一睜眼時……
嘿,更離譜的來了。
本來腳踩地頭頂天,龐大得宛如一尊神像的檀君,整個身子仿佛縮水了似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小。
而且當陳銘睜開眼看向他以後,他臉上立馬出現了緊張和慌亂的神情,連藏都藏不住的那種。
不斷縮小的身子也在這一刻驟然停止。
就仿佛……
祂剛剛是趁著陳銘揉眼睛的空隙在拚命地縮小自己的身子。
結果因為速度不夠快,還是導致陳銘在睜開眼的一瞬間,將祂逮捕,於是眼看著自己行為暴露的祂,頓時是慌了神,於是才流露出了那樣的表情。
“不不不……”
“怎麼可能!”
“絕對有問題!”
那可是堂堂守護神啊!
怎麼可能做出那麼丟人的事情?
陳銘自覺不是傻子。
也認定了對方堂堂守護神……必不可能是傻子。
眼下這一切絕對是有跡可循的。
是陰謀?
還是詭計?!
陳銘警惕地看著四周,但沒有任何怪事發生,更何況……以對方守護神的身份,哪裡需要對自己盤算那麼多,謀劃那麼多?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
一切陰謀詭計,都是虛無縹緲的。
反複在周遭來回掃視了數次。
又確確實實目睹了檀君此刻的狀態不對勁。
饒是陳銘也有點懵逼了。
“難道……”
“祂狀態真的出了問題?”
雖然他內心覺得這不可能,但雙方已經僵持了許久,還沒有出現任何變化,陳銘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
他當即決定……
試探試探。
隻見他微微低頭。
然後雙眼假裝閉上,然後伸出手去一陣揉。
當然,這一切都是假象。
陳銘其實留了些許餘光,在觀察著檀君。
果不其然。
在他低下頭的那一瞬,檀君的眸子便立馬閃過一抹喜色,當陳銘開始搓揉雙眼後,那家夥頓時是按捺不住了,猛地一拍雙手,整個人以極快的速度開始縮小。
碩大的體型。
又開始了縮小。
目睹了這一幕的陳銘猛地一瞪眼,直接撕掉了自己的偽裝,猛地抬起頭來,衝著檀君遙遙一指,“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陳銘怒而斥之。
他本以為自己如此撕破臉皮地大罵,必定引來那家夥的瘋狂,讓祂徹底暴露自己的意圖。
可沒想到的是,被戳穿後的檀君並沒有反手開大,反而是徹底露出了驚慌的神色,然後連猛地一扭頭……
跑了!
一邊跑。
祂還在一邊不斷地縮小著。
可祂先前的體型實在是撐得太大太大,以至於此刻祂已儘全力地在縮小著自己,可還是如此的顯眼。
離譜。
太離譜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徹底燒壞了陳銘的cu。
但敵人都直接跑路了,自己還愣著乾什麼?
追啊!
陳銘立馬呼喚來了小龍,翻身上了龍背,朝著檀君追去!
堂堂一國之守護神的檀君,在前麵玩兒命地跑。
騎著小龍的陳銘在後麵奮力地追。
如此畫麵,哪怕是置身其中的陳銘自己,都覺得荒謬至極……
明明在他的設想裡,應該是自己狂奔逃命在前,檀君於後追殺的才對。
可怎麼完全反過來了!
而陳銘自己都覺得如此離譜了,就更彆提那些泡菜國人了。
因為檀君的體型巨大。
再加上小龍的個頭也屬實是不算小。
他們這你追我趕的畫麵,是讓所有在泡菜國駐地附近的玩家,都看得一清二楚。
這一刻。
他們都覺得……天塌了!
本來還在玩兒命跑路的不少人,直接停下了腳步,愣愣地看著天空中的你追我趕。
“我們的守護神……在被珍珠翡翠白玉湯……追殺?”
“這是守護神嗎,這真的是守護神嗎?!”
“我們守護神都尚且如此,那我們呢?我們現在疲於奔命還有什麼意義呢……”
“珍珠翡翠白玉湯,你為什麼就是不願意放過我們泡菜啊……啊?!”
“太令人絕望了,我們國家的守護神都隻有被追殺的份,我們還跑什麼呢……等死算了!”
“我恨你……珍珠翡翠白玉湯!!!”
如果說剛開始陳銘帶給這些人的感受是恐懼。
那麼此刻,恐懼就徹底進化了。
變成了絕望。
那種眼睜睜看著自己國區的守護神被當成狗一樣的追趕,給人自信心的傷害已經不是簡單的打擊可以形容了。
而隨著絕望的情緒蔓延開來。
那些不斷從人們身上湧現出的信仰之力,也開始發生了變化。
雖然還是瑩瑩藍光環繞在外圈,可內裡卻已經截然不同。
那象征著恐懼的情緒已經被替代。
隻剩下了無與倫比的絕望。
當這些絕望慢慢彙聚在檀君體內時,這具神力所剩無幾,隻能靠信仰之力來維持的分神,也徹底淪為了這些信仰之力的奴隸。
還在奮力狂奔著的祂突然一頓。
隨後直接往地麵吧唧一坐。
頹然低著腦袋。
整個神都顯得死氣沉沉的。
看著這家夥連跑都不跑了,渾然一副認命的模樣,追上了祂的陳銘都有些愣住了。
這……
怎麼連跑都不跑了?
那……
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陳銘抬起匕首。
開始朝著裡麵灌注神力。
還真彆說……
對這種完全喪失反抗之力的神明,他還真有點……
不忍下手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