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麵前的大塊頭臉色一沉,露出明顯的厭惡。
他壓低聲音,“冒險家,你是雲大少爺的朋友,所以我能告訴你這些消息,但是更多的……我就不清楚了。”
陳銘衝他點頭致謝,大塊頭也準備扭頭離開。
可他剛剛一轉身,麵前就猛地轟來了一拳!
“砰!”
那一拳正中大塊頭的胸部。
傳來一陣悶響!
饒是以大塊頭的體格,都晃了好幾下才站穩了身形。
“讓你趕緊回來,你還敢逼逼賴賴?!”
“還真當自己還是原來那個千夫長了?!”
“哼!”
“我要告訴你多少次,雲家已經滾蛋了……你這個家夥,還以為活在以前呢?!”
“二十記軍棍,自己去領罰!”
訓斥他的,是一個瘦弱的軍官。
官職不高。
也就一個百夫長而已。
但大塊頭這個普普通通的小兵,卻是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他默默地低下頭,脫掉了軍裝。
露出了一片血肉模糊的後背。
不少爛肉還黏在衣物上。
看得陳銘一陣心驚。
之前根本沒看出來,這人竟然受了那麼重的傷!
“老大,不能再打了吧……這兩天我們林林總總都找茬打了他快兩百記軍棍了,再打下去,會死人的。”百夫長旁,有一名士兵壓低聲音說道。
可百夫長卻冷哼一聲,“住口!打死了老子負責!這蠢貨,不是自視清高得很嗎!以前老子塞了八百銀幣,求他幫我調個清閒的差事,可他倒好,直接扭頭上報,把老子害慘了……”
“就連那八百銀幣,也被沒收充公。”
“真是高傲得很呐。”
“現在落到老子手裡,看老子不弄死他!”
聽到這裡,陳銘不由得瞥了一眼那瘦小的軍官。
可沒想到,對方竟然回瞪過來。
“看什麼看!還不快滾?!”
“怎麼,難不成你也是雲家餘孽?”
“說起來……你剛剛跟那蠢貨嘀嘀咕咕些什麼呢,嗯?”
對於這種仗著自己有點權力便無法無天的家夥,陳銘在現實裡可沒少見過,自然也不想跟他過多糾纏。
直接無視掉了他,扭頭就要離開。
而在這個過程裡,他手中悄然攥住了一瓶凝血合劑。
他準備悄無聲息地將這瓶凝血合劑塞給那個大塊頭,作為他主動為自己答疑解惑的報酬。
陳銘向來是恩怨分明的。
有恩就報。
但也會把握住這個尺度。
一次回答,能讓陳銘悄悄塞給他一瓶凝血合劑,但說要救他於水火……那倒是不至於。
可沒想到,陳銘剛剛走出一步,那小軍官便一皺眉,“喂,說你呢!你耳聾嗎?”
陳銘微微皺眉。
但腳步不停。
可就在這時,迎麵轉來兩名士兵,正是之前在城主府門口把守的二人,似乎是因為這邊傳來了動靜,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見到陳銘,他們當即一愣。
“嗯?你是……剛才向我們打聽雲家下落的那個人?”
雲家?!
這二字一出,就像是觸發了那小軍官的某個關鍵詞一樣,他臉色一沉,表情變得猙獰了起來,“雲家?怪不得那蠢貨要跟你偷偷交流了……說吧,你是雲家的什麼人,偷偷回來跟曾經你們雲家家主親點的護衛交流,意圖為何?!”
“該不會是……還覬覦著出雲城的城主位置吧?”
“來人啊,把這一看就是細作模樣的家夥給我拿下!”
陳銘眉頭緊鎖。
這出雲城內的派係爭鬥看起來很嚴重啊……
雲家分明已經離開了,可還是會遭到清算。
隻是,沒想到自己也被連累進去了。
陳銘自然不會給這群小兵抓住任由發落,可他還沒動手,那滿背傷口的大個子已經去而複返。
“住手!”
“此人隻是雲天驕少爺的朋友,回來探望……與細作無關,長官,您要教訓,我任鐵頭隨您發落,還請您不要牽連到無關人員。”
任鐵頭身形魁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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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曾經作為千夫長,還被親自點將為護衛的他,自然是有過人實力的。
他這一站,那些士兵們竟然紛紛停下了手,露出畏懼之色。
“怕個毛啊你們!”
“軍隊之中,軍令如山!老子讓你們抓人,他個沒職沒銜的家夥,還敢說個不字?!”
“任鐵頭,你但凡還手試試!”
“看我弄不弄死你!”
任鐵頭眼中凶意迸發,雙手也緊緊握拳,可偏偏……
他就是不敢出手。
就如那家夥所言……
軍令如山!
官大一級,真的能壓死人的!
憤怒和不甘,漸漸被屈辱和臣服替代。
這個如小山一般魁梧的男人,雙眼逐漸失去了神采,一點點低下頭,用近乎哀求的語氣道,“長官,請您放過他吧……他真的是無辜的路人。”
“嗬,無辜?!跟雲家沾染上的,哪有什麼無辜!”小軍官哈哈大笑,他太喜歡任鐵頭低頭喪氣的樣子了。
“上任城主為了一己私欲擅自調動兵力,影響甚大!他自己帶著家人跑路,各大家族族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過他就算了……現如今,居然還敢派人來城中勾結舊部!”
“這出雲城的士兵們,到底是華夏國的,還是他們雲家的私兵?!”
“任鐵頭,你和這個家夥,就是雲家裡外勾結的罪證……人贓俱獲!”
“你……彆太過分了!”任鐵頭猛地抬起頭來,一雙眼睛猩紅,憤而咆哮間,竟然隱隱有著猛虎之勢。
饒是那囂張的小軍官,也被吼得往後一縮。
但這畏懼並沒有持續太久。
因為任鐵頭終究是沒敢出手,而是放出了一句“雲厲大人如果知曉你如此行事,必定不會放過”這樣的狠話。
當然了,這在憨憨的任鐵頭看來,是一句狠話。
可於那名小軍官而言,卻無異於是火上澆油。
“雲厲?嗬……一個夾著尾巴逃跑的家夥,你還指望他?!”
“笑話!”
“跑去投奔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領主,可謂是喪家之犬,蛇鼠一窩!”
“你……”任鐵頭再一次怒火中燒。
已經認定任鐵頭不敢出手的小軍官這次是絲毫不懼,舉起手中的大刀,扭轉到刀背位置,就要朝任鐵頭砸去。
刀背打人沒有明顯傷口,但卻能留下淤青……
是軍隊裡教訓、欺負人時慣用的手段。
任鐵頭認命一般地閉上眼。
等待劇痛降臨。
可那柄刀……
始終沒有落下。
任鐵頭疑惑地睜開眼,才發現那看似瘦弱的青年,已經擋在了自己麵前,僅僅用一隻手,便接住了那落下的大刀。
任鐵頭看得一驚,“你這是乾嘛!你何必牽扯進來?!”
而那小軍官卻是咧嘴一笑,“好好好,你竟敢出手阻攔,這下你跟任鐵頭勾結的罪證,可就徹底坐實了!”
“咱們都講規矩二字,拿下你們,完全是合情合理啊!”
陳銘微微一笑,“講規矩是吧?你之前說雲厲去投奔的那個小小領主,是什麼來著……”
“喪家之犬?”
“蛇鼠一窩?”
小軍官冷笑一聲,“怎麼,你也指望雲厲來給你出頭?或者說……那個更可笑的小小軍官?”
陳銘臉上笑容更甚了。
“大家都聽到了啊。”
“是他……侮辱我在先。”
“作為得到祖龍賞賜,封賞認可的領主,被一個小小的百夫長羞辱……我出手懲治,也是合情合理的。”
“沒錯吧?”
話音剛落。
那百夫長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眼前一花。
然後,他便猛地手掌處空落落的……
定眼一看。
才發現那握著軍刀的手,已經被齊腕斬斷。
在懵逼的片刻後。
疼痛……
如針紮一般,朝著他大腦襲來!
“啊啊啊啊啊!!!”
他遏製不住地爆發出了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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