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還是有點腦子的……”
那自恃身份的家夥在短暫的驚訝後,收斂起了錯愕,重新換上了之前那種相當傲氣的神色。
沒有否認。
甚至還相當於是默認了陳銘的推測。
這讓他眼神徹底冰冷了下去。
可那家夥似乎完全沒意識到陳銘情緒的變化……
或者說,他根本不屑於去理會這個變化。
他臉上囂張的表情更甚,眼角裡藏不住的驕傲,那是一種將普通人視為螻蟻的高高在上。
被戳破的他……
直接不裝了。
“既然你已經知道這些了,那你還不趕緊把我放了。”
“你應該認識到,自己惹了多大的禍吧。”
“喜歡多管閒事,現在還敢管嗎?”
他嘴角上揚出一抹嘲弄的弧度。
於他而言,眼前這個所謂的領主,也不過是一個比較強壯的螻蟻罷了。
在他們的計劃之中。
同樣是可以毀滅的一部分。
與其他螻蟻沒有任何本質的區彆。
他期待著,這名年輕的領主露出惶恐之色,意識到自己惹上了巨大的麻煩,緊跟著為了保住小命,向自己跪下求饒。
他甚至連如何折磨這個家夥,都已經想好了。
“怎麼,不說話了?”
“害怕到失語了嗎?”
他嘴角的得意已經快要藏不住了。
作為屠宰者的一員,他享受著對案板上魚肉的掌控,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令他著迷。
可他嘴角的笑容還沒徹底綻放。
就看到那被自己視為螻蟻的年輕領主猛地一抬腳。
下一秒。
腳尖在他瞳孔裡無限放大。
朝他襲來!
他甚至都沒反應過來。
就覺得眼前一黑。
緊跟著炸裂般的疼痛從他鼻尖爆發開來。
痛!
劇痛!
緊跟著,就是酸!
和辣!
他已經分不清是眼淚、鼻涕還是鮮血了。
他隻覺得滿臉濕潤,劇烈地疼痛讓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仿佛是將他腦仁攥在了手裡狠狠擠壓一般。
隻剩下無儘的疼痛。
他忍不住地哀嚎了起來,跟那些因為偷雞摸狗被打的野狗沒有任何區彆。
“你怎麼敢……”
“你怎麼敢踢我?!”
“你不要命了……不要命了!!!”
他聲音顫抖著。
充滿著憤怒。
陳銘微微一皺眉。
還敢憤怒?
剛剛才收回來的腳,再度踹出。
滿是泥漬的厚重鞋底就狠狠地踩在了他的嘴上,用鞋底肮臟至極的垢物,把他的哀嚎和怒斥一股腦地塞回了他的喉嚨之中。
“噗嗤!”
陳銘麵無表情地踩著那家夥的臉。
剛剛的一腳,已經將他的鼻子打爛,裡麵的骨頭已經稀碎,他痛得是眼淚鼻涕一起在流,鮮血更是混雜其中。
而現在他,他還在那家夥斷掉的鼻梁處不斷踩踏。
腳尖反複蹂躪。
讓他本就感到的強烈疼痛,再被無限放大!
他腦子裡的憤怒被這股疼痛徹底取代,這一刻,他腦子裡隻剩下了驚慌和恐懼。
他不明白,這一個小小的領主,在得知了那驚人的計劃以後,怎麼會敢不五體投地向他拜服……甚至還出手攻擊他?!
瘋了!
瘋了!!!
他被疼痛折磨得死去活來,過了好久,那不斷踩踏著他的腳挪開,他才終於有了喘氣的機會。
混雜著血淚的視線裡,那個年輕領主緩緩蹲下,靠近了他。
這一刻,他原本的傲氣和狂妄不再。
他本能地向後一縮。
眼裡充滿了驚恐和畏懼。
“你,你……”
往日的高傲讓他下意識還想要威脅,可被踢斷了鼻梁骨後喚醒的理智,讓他硬生生地壓住了自己的本能。
沒有把威脅的話說出。
下一秒。
他就慶幸自己慫對了。
因為一把冰涼徹骨的匕首,已經貼到了他的脖子上。
“說,你們在我的領地附近,藏了多少魔力晶核?”
“你……你要乾嘛?”
他顫抖著問道。
話音剛落。
陳銘的嘴角就微微揚起,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
“這個答案,我不滿意。”
毫不猶豫的,陳銘手中匕首猛地斬出!
黑袍人的一根手指頭,就那麼應聲而落。
十指連心。
無與倫比的疼痛再次襲來。
他再度慘叫。
但比起肉體上的折磨,他內心再也遏製不住地恐懼,才真正地將他擊潰。
“瘋子,瘋子!!!”
“你簡直就是個瘋子!”
“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清風城在編的精銳魔法……”
話還沒說完,他手掌又傳來一陣劇痛。
他已經分不清。
自己是又被割掉了一根指頭,還是兩根了。
“再說一遍。”
“這些回答,我不滿意。”
陳銘的笑容很和煦。
語氣也相當溫和。
他一字一句輕聲說著,仿佛耐心十足輔導著小朋友的老師。
“說點我想聽的,好嗎?”
受不了了。
黑袍男再也受不了了。
肉體的疼痛,和精神上的折磨,將他徹底擊潰!
“我帶了圖紙,我有圖紙!!!”
“圖紙上麵清晰畫出了所有魔力晶核的位置,全都在上麵!”
他聲嘶力竭地喊著。
“早點這麼回答不就好了嗎?”
陳銘略感滿意地點了點頭,但旋即話鋒一轉,“那麼,其他的魔力晶核呢?”
“你們可是拆了兩座大城市的傳送陣法啊。”
“想必應該不僅僅隻在我這小小的公會領地附近布置了吧?”
“那兩座城市周圍,應該也有你們布置了卻沒來得及啟用的陣法,魔力晶核現在應該還沒來得及回收吧?”
黑袍男下意識地想要反問陳銘打算乾什麼。
但剛才的教訓,已經讓他不敢再有其他的回答,他強忍著劇烈地疼痛,老老實實地回答了陳銘的問題。ebiz
“所有城市,用的都是同樣的陣法。”
“和我身上帶著的圖紙一樣。”
“隻要能夠確定核心點,就能按照圖紙推算出其他點位的精準坐標。”
“而核心點,無一例外,都會布置在城市的最中心位置。”
中心位置……
陳銘突然想起,自己前往漠北城之前,就在清風城原本的獅鷲訓練營地那看到一批正在忙碌著的nc。
那個地方,就是清風城的最中心位置。
看來這家夥沒有說謊。
布置方式,確實如他所說的那般。
“很好,你的回答,我很滿意。”
陳銘終於收回了匕首,站起身來。
這一刻,黑袍男才終於鬆了口氣,顫顫巍巍地求饒道:“那你可以放我走了嗎……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把今天的事情透露出去,我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怕了。
他是真的怕了。
眼前這個瘋子,讓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所謂的屠宰者身份,好像沒有任何意義。
但也正因為如此,他說的那些話,是根本不可能兌現。
等他一走。
他立馬就會帶上大批人馬,將這個瘋子一樣的領主圍剿消滅……他絕不可能讓這種瘋子存活在這個世界上,威脅自己的生命。
陳銘沒有回答。
隻是徑直離開了領主府。
看著被轟然關上的大門,黑袍男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看來他的身份還是有用的。
這個領主縱然瘋成這般模樣,也終究不敢對他下手。
“九重天公會領主……”
“你等著……”
“老夫記住你了!”
他喘息著,眼中湧出無儘的陰狠與惡毒。
他試圖掙紮著。
用僅存的幾根手指,去解開身上的束縛。
可就在這時。
他覺得胸口一痛,噗地噴出一口鮮血……不,不是鮮血,那血跡已經在發黑了!
見多識廣的他當即一愣。
自己這是被……
下毒了?!
他連忙低頭一看。
果然,在他斷指整齊的切口處,露出了森森白骨,可那白骨之上已經有黑色的霧氣在氤氳繚繞著,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朝他體內湧動,蠶食著他的生命……
絕望,瞬間在他心頭爆發。
他沒有被放過。
對方隻是選了一個,最折磨的手段,了結他罷了!
“不!!!”
他陡然爆發出慘叫。
在空無一人的城主府裡,連連求饒。
隻可惜,已經無人能夠聽到他的呼喊。
一切的一切,在他遇到陳銘時,就已經注定。
厚重的大門外。
陳銘抬頭看向天空。
今天天氣很好。
晴空萬裡無雲。
陽光普照萬物。
可陳銘卻總覺得這些和煦的陽光格外刺眼。
過了良久,他低下頭,眼裡閃過一抹堅定。
“蘇蘇,我想拜托你個事情。”
陳銘剛把開頭發過去,還沒組織好接下來的語言,小丫頭那邊就已經回複了過來。
“好。”
“我需要做什麼?”
見到這丫頭毫不猶豫地答應,陳銘心頭的陰沉都被掃去了一些,忍不住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先彆急著答應,聽我說完。”
“我需要你陪我去搶點東西……但是,搶劫的對象是咱們華夏國國區,並且東西相當珍貴。”
“如果事情敗露,你和我可能會被整個華夏區視為敵對。”
“以後會相當的不方便。”
“你願意嗎?”
“我願意。”
蘇蘇回答得乾脆利落。
組隊申請也立馬跳了出來。
陳銘心頭一暖。
接受了組隊申請。
“十分鐘後,清風城城內見。”
發完這條消息,陳銘翻身上馬,握緊韁繩的手在微微發力。
被騙了那麼久。
被當成槍使了那麼多次。
雖然偶爾會獲得饋贈,但陳銘……並不喜歡這種身為棋子,被蒙在其中的感覺。
是時候做出一些反擊了!
他猛地一夾雙腿。
胯下牛馬疾馳而起!
目標。
清風城!
雖然還沒辦法做到讓那些高高在上的家夥血債血償。
但這一次,他多少要收回一些利息!
筆趣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