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的燈滅了,醫生一出來,白蘇翎便衝了上去。
張開了嘴,最想問的那句話卻堵在了嗓子眼裡,無論如何都擠不出來。
醫生已經見慣了這樣的場景,摘下口罩,語氣平靜地通知,“病人有輕微腦震蕩,傷口大量出血,什麼時候醒過來要看他的求生意誌。”
白蘇翎的腿軟了一下。
不一會兒,上初尹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
經紀人阿瑟得到醫生許可後進去探望,白蘇翎則在病房外等候,表情異常的失魂落魄。
墨梓禦不帶情緒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墨眉微皺,“他不會有事的。”
白蘇翎一動不動,就跟沒聽見似的。
墨梓禦眸色冷淡,語氣低沉,“我早就提醒過你,跟他保持距離。”
白蘇翎猛然抬頭,冷冷地看向他,“如果你不打那通電話,我早就離開那裡,根本不會發生這樣的事,現在你滿意了?”
“我告訴過你,我去哪裡,跟誰接觸,跟你沒有一點關係,不需要你操心,以前是,以後也是,請你不要再管我了。”
她轉過身,走向重症監護室的門口,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冷漠。
身後沒有任何動靜。
過了好一會兒,她的肩上落下一件衣服。
柔軟的衣料覆蓋在肌膚上,她才恍然發現,自己還穿著托尼老師給她搭配的裙子。
“如你所願,從今以後,你的事與我無關。”
墨梓禦把外套披在她的肩上,說完這一句,朝著重症監護室看了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白蘇翎把外套脫下來,準備還給他,卻在後擺發現了一抹鮮紅色的血跡。
他又沒受傷,衣服上怎麼會有血?
看這顏色,好像剛印上去沒多久。
白蘇翎湊近一聞,秀眉頗為古怪地擰了起來。
她將身後的裙擺拽到身側,果不其然,同樣看到了一抹鮮紅色。
從早上到現在斷斷續續的腹痛總算有了合理的解釋。
她的大姨媽來了。
ーー゛
白蘇翎重新把墨梓禦的外套披在身上,衣擺剛好遮到她的大腿,掩去了尷尬。
她靠在醫院雪白冰冷的牆上,看向墨梓禦離開的方向,那裡早就空無一人。
……
……
早上要上課,晚上要參加活動,白蘇翎乾脆把自習場所定在醫院,每天下午雷打不動地過去報道。
不幸中的萬幸,上初尹的病情穩定下來,觀察了兩天後,被轉到了普通病房。
說是普通病房,白蘇翎第一次踏進去還以為進了一間高級公寓,裝修奢華得令人發指。
上初尹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扮演他的睡美人,她就坐在旁邊刷題,時不時抬頭看兩眼。
奇怪的是,她來了這麼多天,隻看到他的經紀人阿瑟常常來探望他,從來沒看見過他的家人。
他受了這麼重的傷,網上都在議論紛紛,就連學校裡的同學都在討論這件事,他的家人,就算沒有第一時間收到消息,經過這麼多天,也該知道了吧?
她問了經紀人阿瑟,他卻含糊其辭,聲稱自己也不清楚。
還有娛樂圈那些無孔不入的媒體,居然按捺得住,隻在網上發表一些捕風捉影的評論,不親自來醫院一探究竟。
白蘇翎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發現上初尹住院這件事的背後,藏著一些很難用常理解釋的疑問。
或許,隻有當某人醒過來,這些疑問才能揭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