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苡眠麵無表情扯出幾個字:“不勞殿下替臣女憂心,臣女並未怪殿下,臣女累了,就不打擾妹妹和殿下了。”
聽了薑竹芸的話,薑苡眠神色慘白,也不反駁,似是不想和她們有交集,轉身就走。
看著薑苡眠關上的院門,裴奕怒道:“你也是一女娘,怎麼張口閉口就拿其它女娘的名聲說事。”
他想起萬寧寺那一夜,她是如何跪在佛前替薑家祈福。
她記掛她的家人這才願意回來,可他們隻是利用她。
薑竹芸察覺到裴奕生氣,解釋道:“殿下,我隻是以為姐姐在責怪你。”
裴奕收起了表麵的溫和,臉色陰沉,“孤與她的事情與你無關。”
看著裴奕離開的背影,薑竹眠有些失神,殿下以前從未這樣對待過她。
薑父和薑音音一連幾日都在圍著薑苡眠轉。
“小姐,我們該怎麼辦。”丫鬟一臉憂心地看向薑竹眠。
“急什麼?毛毛躁躁,也不學學小翠。”要是小翠在就多一個人為她出謀劃策,隻可惜那一夜後小翠就失蹤了。
自小翠失蹤後她總感覺心特彆慌。
她扔下手中的繡帕,“把我準備好的錦服給姑姑呈去。”
她薑苡眠是會鍛造黃金首飾,可她也會鏽錦服。
丫鬟應下。
“小姐,不好了。”丫鬟小井去了一趟薑音音院中便急急忙忙跑了回來。
“你慌什麼?”薑竹眠很是不悅,“母親讓我近日低調,你們這般咋咋呼呼,讓外人看去了豈不鬨了笑話。”
她將手裡的金簪扔進首飾匣子裡,碰撞出清脆的響聲,丫鬟小井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薑竹眠在外人麵前總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可她們這些下人可是見識過她的真實模樣,不敢得罪她。
見薑竹眠沒在刁難,小井開了口:“薑掌事拒絕了小姐的錦服。”
“為何?”她問。
“薑掌事告訴奴婢她已經有了最好的選擇就不牢小姐記掛了。”
“奴婢打聽了一番才知道,大小……姐……薑苡眠那邊找到了更好的雲錦,聽聞那雲錦是雲國的稀罕物,被雲國使臣私自賣給了商鋪。”
“隻要咱們能先薑苡眠一步找到雲錦,那雲錦若能配上小姐的刺繡,一定能在太後壽宴上豔壓薑苡眠。”
“消息可有誤。”薑竹芸問道。
丫鬟答道:“奴婢是偷聽到的,她和她那侍女鬼鬼祟祟的許是真事。”
“好,咱們去那商鋪,不過這件事情需要瞞著母親,知道嗎?”
薑竹芸眯著瑞鳳眼看著一眾下人。
“奴婢,知道。”下人點頭。
“小姐,奴婢一路跟蹤薑苡眠發現她去了聖安街張記絲綢鋪。
“許是因為價格原因和店主產生了分歧。”
薑竹芸冷哼:“憑她那窮酸樣也配和我爭。”
薑竹芸的馬車停在了張記店鋪門口。
她剛要下馬車就看見薑苡眠從張記絲綢鋪出來,薑苡眠走得著急並未看見薑竹芸。
“掌櫃的,把你們所有上好雲錦都給我拿出來。”
掌櫃將所有上好雲錦都擺在了薑竹芸麵前,一一介紹起來。
“小姐,這些都是咱店鋪最好的雲錦,我張記隸屬皇商,這些雲錦品質絕對是上乘。”
薑竹眠的視線放在了一匹真絲雲錦上。
“小姐好眼力,這雲錦是剛從雲國到的貨,它名為月華,它的布料如泉水般清涼,在夜晚還會產生水波紋的光影,若穿上這雲錦做的衣服一定能豔壓群芳。”
“此雲錦本店僅此一匹。”
薑竹芸摸了摸這布料的確是極好,隻是味道似乎有些不對,似是在什麼地方聞過。
“這雲錦是用什麼香熏的。”她問。
“用的是臘梅香。”掌櫃邊說邊收走了布料。
“等等,這雲錦我要了。”
“恐怕要讓小姐失望了,這雲錦已有人買了。”
薑竹眠不悅,“可是剛剛出門那位姑娘。”
“正是,她已經交付了定金,趕回去取銀錢了。”
“我出高於她兩倍價格買下這雲錦。”薑竹芸搶過雲錦。
“我們店鋪一直以誠信經營,那位小姐先來這雲錦自然是要先給她。”
聽到掌櫃不肯賣,小井大聲嗬斥道:“我們小姐姓薑,這聖安街還沒有她不能買的東西,還請掌櫃重新考慮這雲錦到底要賣給誰?
掌櫃自是聽說過這位薑家小姐的來頭,那可是太子殿下身邊的紅人,迫於壓力隻好把雲錦賣給她。
薑苡眠走出店鋪後故意往街尾巷子走去。
一道黑衣視線吸引住了她的視線。
“小心!”她拉住了搖搖欲墜的人,拿下發髻上的金簪利落地往身後扔去。
她帶著他,步伐踉蹌躲進了隱藏在暗處的破屋。
此刻昔日意氣風發的謝小世子如困獸。
前世,謝國公在前線征戰,有人故意製造動亂,謝小世子遭遇暗殺,謝小世子剛好被路過的薑竹芸所救,自此他成為了薑竹芸的好幫手。
想到這,他把瓶子上的藥粉儘數倒在了謝玄身上。
謝玄一把拽住了她。
“要想保住眼睛,就彆亂動,毒已入眼髓。”繡著海棠花瓣的手絹纏在了他的眼眸上。
謝玄喉結微動,海棠花香燒得他心難耐。
他拿出腰間的短刀抵在她身上:“姑娘是哪家女娘?為何救在下。”
薑苡眠柔聲道:“謝小世子,這是要恩將仇報。”
謝玄笑了:“你認識我。”
薑苡眠輕聲道:“全安國恐怕沒有哪家女娘不認識謝小世子,況且世子之前救過我,權當還了世子恩情。”
謝玄聽不出她話裡的情緒,卻覺得聲音很熟悉。
他不喜歡陌生人的碰觸,卻不排斥身旁女子的碰觸。
薑苡眠幫謝玄包紮好傷口就起身注視著他。
看著眼前失去力氣,雙眼看不見的謝玄,她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上一世他可是毫不留情挑斷了她的腳筋。
這麼壞的人怎麼會有人喜歡。
薑苡眠故意將藥瓶和手帕落下。
不遠處侍衛正在找謝玄。
還不等謝玄再說些什麼她轉身離開。
謝玄的眼睛雖已經能看清,卻還是泛著疼痛,他情緒一直不佳。
手下端進來一碗藥,道:“世子,太子那邊邀你一聚。”
謝玄看了眼藥冷冷道:“本世子身體不適,回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