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家有這樣的人,他嫌丟人啊。
“娘,你彆管族長了,那老家夥整天說道我,肯定巴不得我走呢,咱們就不走,他們能咋樣?”
賀二柱更是潑皮,轉而看向了村長。
“裡正還說我品行不端,你閨女能好到哪裡去,勾搭人家沈淵不成,還跟我滾林子,那才是不要臉的玩意兒,你憑什麼說我!”
賀二柱此話一出,眾人嘩然,柳大平更是如鯁在喉,一個憤恨,差點暈過去。
裡正媳婦王秀萍聽到他竟是攀咬自己閨女,一個上前就要打過去,誰知那賀老太擋住了,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
“我閨女已經嫁人了,你還咋滴,你個混蛋玩意,是你勾搭我家閨女的!你壞我閨女清白,我打死你.......”
王秀萍快氣瘋了。
“誰不知道你閨女一個浪蕩貨,是她自己不檢點,願誰,你們又比我們高貴到哪裡去,王秀萍,敢動我兒子,我跟你拚命......”
賀老太和王秀萍二人瞬間打個不可開交。
蘇晚晚看得頭皮發麻。
潑婦打架,威力無窮。
“快,快把她們拉開,成何體統!要讓彆的村看笑話嗎?”
有人吆喝了一句,幾個大嬸子立馬上前,好半天才把二人給拉開。
賀老太的頭皮都被扯掉一塊,嚎嚎大哭。
王秀萍也沒好到哪裡去,臉上被抓了一條血印子。
柳大平胸口起伏,好似強忍著才沒暈過去,好半天才站定。
“是我柳大平管教不嚴,養了那麼一個閨女,她現在已經嫁出去,我也跟她斷絕了關係,這是我自己家的事,讓大家看笑話了。”
他眸中滿是悲憤和羞恥。
這個女兒,讓他幾乎在村裡抬不起頭來。
他甚至覺得自己不配做這個裡正。
“我對不起沈淵夫妻,我會去向上麵說明,主動卸任,請能者居之。”
柳大平是真的覺得沒臉,竟是真的萌生了卸任之意。
他這麼一說,眾人都安靜了下來。
這裡正,說的太嚴重了吧。
柳春梅雖然孟浪,可到底沒做什麼危害村裡的事情。
和賀二柱鑽小樹林雖然眾人有些吃驚,這種事情你情我願,賀二柱也不是個好東西,二人半斤八兩。
更何況,他們覺得裡正人還不錯呢。
最起碼公平公正,沒有仗著自己是裡正的身份,對他們吃拿卡要。
他們可是聽說有的村裡的裡正,你去買個地,還得被裡正剝一層皮。
“柳叔,你嚴重了,你可彆卸任啊。”
“對啊,裡正,你和你那閨女已經斷絕了關係,你做的夠好了,沒有偏私。”
“是啊,閨女沒養好不是你一個人的問題啊,更何況柳春梅也沒做危害咱們村裡的事情。”
.........
眾人七嘴八舌的,柳大平喉頭一個哽咽,眼角濕潤了。
這就是大柳樹村的村民。
他們或許會有自己的小心思,可是又那麼淳樸。
沈淵也清了清嗓子,表態道:
“柳叔,他們說的對,大柳樹村還得您來主持大局。”
柳大平終於沒忍住,流下渾濁的眼淚。
“謝謝大家,好,我柳大平一定不負眾望,賀家族長,賀二柱是你們賀氏一族,如何處置你們可有什麼意見?”
柳大平看向了賀氏族長賀老太爺。
老頭賀星奇摸了摸自己花白胡子,思忖片刻,最終還是對著柳大平和眾人作揖。
“看在賀二柱他爹的麵子上,懇請大家再給他一次機會,你們放心,若有下次,我賀氏一族,第一個不饒他。”
賀族長雖然覺得族裡有這樣的後生,感覺丟人。
可是想到賀二柱的爹,那可是一個憨厚的孩子,到底念在賀二柱爹的麵子上,最終也沒釀成大禍,作為族長,他也是願意再給後生一個機會。
聽他這麼說,眾人也無話可說。
的確,攆出村子也不是隨便就能攆的,可是也不能就這麼算了。
眾人還在氣憤填膺,這時,柳大平也發話了:
“我們就賣賀族長一個麵子,隻是我也說過,誰敢打紅薯的主意,以後就不能種紅薯。
賀二柱家的一畝紅薯分給其他家種,以後村裡有其他品種的作物,也沒他家的份兒,以示懲戒。”
眾人立馬安靜了下來,裡正還是很公正嚴明的。
賀二柱撇撇嘴:
“你當我稀罕種呢,指不定什麼都種不出來,就看你們哭不哭。”
賀族長氣的胡子發抖,手中的拐杖一下子敲到了賀二柱的身上:
“你個鱉孫玩意兒,你爹怎麼生出你這麼個小兔崽子,以後再惹事,我賀氏便容不下你!”
賀氏族人紛紛表示同意,也是為族裡出了這麼一個後生,而感到羞愧。
賀二柱挨了幾棍子,疼的嗷嗷直叫。
老東西,手勁還怪大。
“彆打了,族長,我們二柱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賀春蘭看自己兒子挨打,終於肯低頭認錯。沒有族裡庇佑,他們怕是不能呆在大柳樹村了。
雖然說去哪裡都能活,可是他們也不想離開大柳樹村啊。
“你個掃把星,還不攙著你夫君快回去。”
賀春蘭踢了一腳王翠娥,小媳婦忍下了眼淚,提腿就去攙扶賀二柱。
賀二柱的事情就這麼解決了,眾人也紛紛散去。
蘇晚晚卻是看著遠去的王翠娥,感歎古代女人的不易。
可是,她自己軟弱,誰又能幫她。
其實,就在剛才,有賀氏族長在,又有裡正和大家夥都在,賀二柱犯了大錯,還當眾家暴,這是最好的提和離的時機。
她卻是忍氣吞聲,從頭至尾,沒吭一聲。
“唉,我這妯娌,可憐喲。”
李玉琳也是輕歎一口氣,眸中有些悲憤。
“她就不能和離嗎?這樣的婆家跟著受欺負嗎?”
蘇晚晚忍不住問了一句,其實她心裡也是隱約知道一些的。
古代女人思想被禁錮的厲害,有幾個敢和離立女戶的?
“唉,和離了她又能咋活下去?她家裡沒有親人了,又有掃把星的名聲,一個女人要怎麼活?”
李玉琳也是抹了抹眼角的淚。
“她剛來的時候,性子也不是這樣的,這是被磋磨慣了,就跟我家大柱一樣。”
李玉琳慶幸自己有個強大的娘家。
蘇晚晚沒有吭聲,她感受到古代女人那種深深的無奈和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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