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走路不方便,蘇晚晚就陪著他留在了麥場,縣令一走,眾人再次七嘴八舌起來。
許老太也帶著多多留下了,她很是親和,不像許懷遠,或許是因為太年輕,想著老成一些,表情總有些嚴肅。
蘇晚晚看多多有點怯生的樣子,瞅了一圈,看到小雲毅帶著妹妹和幾個孩子在玩丟石子,立馬喊了一聲:
“雲毅,小玥兒,過來一下。”
兩個孩子聽到娘親叫他們,立馬扔掉石子兒就跑了過來。
玩了一上午,兩個孩子熱的臉蛋紅撲撲的,額頭上都是汗,手上的土沾到臉上,活脫脫兩隻小花貓。
蘇晚晚看到兩個人這形象,噗嗤一聲沒忍住笑了出來。
從袖中拿出一個帕子來,拉了小玥兒給她擦頭上的汗。
“瞧你們,都成花貓了。”
小雲毅卻不以為然,轉頭看到一旁一個老奶奶帶著一個看起來比他小一點的小男孩。
小男孩穿著灰色長衫,儘管看起來那布料也一般,可是洗的乾乾淨淨,再看看自己,好吧,娘親說的對,他們的確是成花貓了。
多多也看向了雲毅,看他那一臉花貓模樣,反倒有點羨慕。
以前在村裡,他也是這樣的。
“娘親,我們玩丟石子兒,可好玩了,哥哥每次都能贏。”
小玥兒被擦了個乾淨,眯著眼睛,忍不住拿自己的臉貼了貼娘親的臉,十分親昵。
許老太驚奇:“這是你的孩子?”
蘇晚晚當初是未婚吧,所以這倆孩子是那沈淵的孩子吧?
蘇晚晚點頭,並沒有多說,看著雲毅笑道:
“雲毅,你帶多多弟弟去玩兒,他是小客人,你是小主人,可得好好招待呀。”
小雲毅一聽自己是小主人,立馬胸膛挺的老高。
“好,我會好好招待弟弟的。”
他還拍了拍胸脯,煞有介事。
轉而看向了那小男孩,笑嘻嘻:
“我叫沈雲毅,你呢?”
“我叫許千舟,小名多多,你好,麻煩你了。”
他還挺客氣。
小雲毅頓時覺得自己有點粗魯,不好意思的撓頭,卻又忽然拍著胸脯保證道:
“你放心,有我在,大柳樹村沒人敢欺負你。”
許千舟忍不住笑出聲來。
小玥兒一看,眸光亮閃閃,立馬也跑了過去:
“還有我,還有我,我叫沈思玥,哥哥,我也可以帶你玩啊。”
許千舟看到麵前這可愛的小女娃,那笑臉燦爛如花,心完全放鬆下來,嗯了一聲,就被兩個小家夥拉著去玩了。
許老太看的直高興:
“哎喲,你這兩個孩子,可真討喜,長得又都好看。”
先前還覺得蘇晚晚做了後娘,有些可惜,現在看來,孩子乖巧懂事,倒是也挺好的。
沈淵一旁沒有吭聲,拿了把小刀在削木頭。
柳大平這邊已經帶著縣令大人和司農大人轉了一圈,正好轉到了沈淵家紅薯地。
司農大人遠遠地就看到這片地了,走近後立馬蹲了下去。
所有土地都光禿禿的,隻有這塊地是綠色的。
他仔細看了那葉片,有些驚訝:
“裡正大人,這是什麼作物?”
作為司農,他竟是從來沒見過這種作物,而且這土地應該是沙土地,有點乾,作物倒是長得茂盛。
許懷遠也是出身農家,對作物也是有些了解的,此時也是好奇地蹲了下去。
他也沒見過。
裡正柳大平立馬上前解釋:
“此作物名叫紅薯,耐旱,這是沈淵夫婦種的,據說產量極高,到八月就能成熟。”
紅薯?
許懷遠和趙慶海一臉懵。
“能有多少產量?”
趙慶海有些迫不及待。
這個問題柳大平也算過,他是見過紅薯的,按照一顆紅薯苗長五個紅薯的話,一畝地最少也能產十石糧食。
若知道平日風調雨順的話,小麥一畝地才有五石的收成,今年因為乾旱,一畝小麥產出一石多,連兩石都達不到。
十石!!!
趙慶海似乎有所懷疑。
什麼糧食能產出十石啊,而且還最少十石。
這可是荒地啊。
許懷遠也是麵露沉思。
“柳裡正,走,我們快回去,我還想親自問問那沈小哥。”
趙慶海一下子站了起來,催促著趕緊回去。
紅薯地的事情蘇晚晚和沈淵早有預料,見縣令大人和司農大人匆匆回來,他們就知道一定和紅薯有關。
果然,他們問了紅薯的事情,二人說法同先前一致,隻說是在山中挖到,長在土裡,大致說了一下。
沈昭還跑回家拿了兩塊紅薯出來,那是一早提前蒸好的。
因為知道今天司農大人會來,紅薯的事情無需隱瞞,若是有官府親自派人保護,遠遠比他們自己保護要強太多。
所以蒸紅薯就為了這一出呢。
倒是沒想到縣令會親自來,也正好了。
果然吃了那紅薯,司農大人的眼睛都亮了,差點老淚縱橫。
許懷遠則是想到了更多,若是在全縣都推廣開來,整個通許縣將再也不會有餓死人的事情發生。
不,以後在整個大夏朝都不會有人餓死。
“太好了,沈小哥,這些紅薯,我能否帶回農業司幾棵?”
趙慶海恨不得親自去研究那紅薯。
沈淵早已打聽過這個趙慶海,一生癡迷農業,為人正直謙和,不然他也不會貿然就把紅薯的事情曝光。
“自然是可以,趙大人也可以剪下一些枝藤回去扡插就能長根生長。”
趙慶海眼睛都亮了:
“這紅薯扡插可生長,你們那些地豈不是能再育出很多苗來?”
問完這個問題,他又覺得自己問的白癡。
沒有地,種哪裡。
更何況,現在是大旱啊,任何作物,哪怕再耐旱,沒有水,也存活不了。
許懷遠也想到了這個問題,抬頭看了看天,毒辣的太陽正在頭頂暴曬,讓人燥熱難忍。
“這天氣,那些紅薯能活下來嗎?”
許懷遠擔憂問道。
沈淵想了想,準備和許懷遠趙慶海單獨說話。
許懷遠也正有此意,幾個人就到柳大平家裡找了個屋子,蘇晚晚也被請了進來。
沈淵開門見山:
“不知道欽天監預測六月會下雨,是真實的,還是為了穩定民心,故意而為?”
許懷遠一怔,再次看向沈淵。
一個莊稼漢子竟然懂得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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