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士?姓甚名誰?”婁離低笑道,露出一口陰森森的白牙。
說白了,婁離信不過趙憐兒,認為她在耍花招。
“真真,我不知道。”趙憐兒哭著搖搖頭。
朱懷真有時候不明白,趙憐兒為什麼那麼愛哭。
吃飯要哭,睡覺要哭,生病要哭,吃藥要哭……
好像哭了,就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
好吧,趙憐兒確實憑借梨花帶雨的哭功,俘獲了陳明安的芳心。
“趙憐兒,你帶路吧。”朱懷真輕聲道。
“真兒,這個隱士,說不定與你有仇,切莫上了趙憐兒的當。”婁離急切喊道。
朱懷真聽後,不禁扯了扯嘴角,露出無奈笑意。
從前,她上趙憐兒的當,還少麼。
趙憐兒剛被繼後接到姑蘇,看不順眼她了。
如今想來,大概是怨恨她,霸占了陳明安。
老實說,在陳明安麵前,朱懷真為了維持天真無邪、單純善良、活潑俏皮的榮華公主人設,吃了趙憐兒許多啞巴虧。
例如,她與趙憐兒同時瞧上一支翡翠青龍刀鏨刻蝶戀花紋銀鎏金步搖,她是用來贈給阿娘薛貴妃的。薛貴妃平日裡舞刀弄槍,必然喜歡這支彆致的步搖。可是,趙憐兒哭一哭,道是覺得這支步搖頗有陽剛之美,恰好可以中和一下她這弱柳扶風的身姿。
陳明安聽著看著,她隻能讓步。
回頭,她補給阿娘一支白玉偃月刀銅鳳簪。
阿娘日日戴著,除了今日被毒死之外。
思及此,朱懷真望向趙憐兒的眼神,多了一分狠辣,教趙憐兒察覺出來,往陳明安的懷裡瑟縮起來。
再例如,她和趙憐兒,都想要榮陽長公主朱懷淑一起放紙鳶。趙憐兒扯了扯朱懷淑的衣袖,眼淚說來就來,道是南楚春寒料峭,不如姑蘇的春天那般溫暖,她從未放過紙鳶。
陳明安見狀,竟是破天荒地哄著她,一塊兒放紙鳶。比起朱懷淑這個大姐姐,她自然是重色輕友的,立即扔了朱懷淑,拽著陳明安跑得飛快,笑聲一串接一串,清脆響亮。
現在想來,她還是輸了。
陳明安隻不過是成全了,趙憐兒想要朱懷書放紙鳶的心願罷了。
又例如,她同趙憐兒,在上元佳節,爭搶一盞寒山寺開過光又造型獨特的孔明燈。趙憐兒照例是哭哭啼啼,道是想念南楚皇帝了,不知是否康健。
朱懷真不想讓,況且,在趙憐兒到來之前,她從未讓過任何一個女人。於是,她直接懟過去,想南楚皇帝,可以滾回南楚,這比對著孔明燈許願要靈驗。
至於朱懷真,她打算放一盞孔明燈,恭祝陳明安步步高升。
為了贏趙憐兒,朱懷真跑去宮裡尋她的阿耶吳章帝做主。
可惜,朱懷淑搶奪了孔明燈,她和趙憐兒誰也沒有落著。
陳明安得知後,給她和趙憐兒一人買了一隻孔明燈,一起燃放。
嗬嗬,虧得朱懷真當時很是感動,陳明安是在乎她的。
如今看來,不過是要撫慰趙憐兒,順帶安慰她罷了。
一樁樁,一件件,提醒她朱懷真,過去就像一個跳梁小醜,被人恥笑。
她捂著耳朵,使勁擺頭,才能夠揮散那些愚蠢至極的回憶。
“阿離,你和陳明安都需要治療,刻不容緩。”朱懷真悶悶地道,情緒有點低落。